沈卿勾了勾，小模樣有點兒狡黠：“可不是嘛。”

春華瞧著就覺得俏皮，方才那點兒不安也去了：“奴婢不解，貴人為何要這樣做呀？”

沈卿挑眉，指了指上的雪貂披風：“好看嗎？”

“好看。”

“招人恨嗎？”

春華：“……”有些猶豫道：“這宮中皇上賞賜向來是扎眼的，只是若只是因為此招人恨，貴人實則……”放起來就好了呀，沒必要穿出來的。

“有好東西不穿是傻子。”這麼冷的天兒，有個雪貂披風多好，沈卿道：“而且我總伏低做小的，卻沒有求于皇后的話，那邊不得要懷疑的。”

本就有寵，無緣無故的，總去討好皇后，明眼人會瞧出不對來的，試問一個有寵的人總伏低做小，你會不會覺得表現的很假，很裝或者另有所圖？

這直白話一說，春華終于反應過來了：“貴人是覺得，皇后娘娘那兒會對貴人你得寵看不過眼？”

“自個兒丈夫寵別的人，如今是后宮其他生了孩子的人扎眼，可人家若是不扎眼了，我不就扎眼了嗎，我先前對皇后一直恭敬著呢，若不鬧出點事來皇后覺得我攀附著是圖庇佑，久而久之自然就察覺出我這恭敬是裝的，發現了這個，我的日子還能好過？”

沈卿是捧著皇后呢，可打量著皇后也不是傻子，不為皇后辦事，卻依附皇后，態度上就顯得很奇怪了呀，先前了委屈就找皇后出頭，如今在芳嬪那兒了委屈又求皇后做主，而且這披風還惹了皇上厭煩，那就說明皇帝沒這麼喜歡，隨時都有可能因為其他原因不寵，因為忐忑來對皇后恭敬有加，就更說得通了呀。

說得通，皇后對的警惕就能更下去一分了。

順道還幫忙皇后測試了一下芳嬪是不是下一個瑜妃，結果看到了，皇后也看到了，今日這一趟請安，就沒白來。

沈卿未雨綢繆，事實上皇后當局者迷倒還沒察覺什麼，反倒是金枝漸漸有所察覺，不過今日這一出，倒金枝剛提起來的戒心，又放下去了。

沈卿回去就吃了鍋子，還喊著春華他們一道吃的，吃完又開始麻將了，如此又是安安穩穩的一天。

這天之后，眼瞅著，就過年了。

按著規矩，年節宮里還是要夜宴大辦的，不過宮宴是規矩，大家穿著吉服說吉祥話，宮宴嘛，差不多就是那回事兒，沈卿就沒在宮宴上吃得好過，不過宮宴之后就沒什麼事兒了，沈卿這幾天吃火鍋吃的好的。

這兒也是有火鍋的，不過料跟菜與現代都不大一樣，沈卿就膳房的按著鴛鴦鍋做，一個骨湯一個牛油湯，還有一些膳房不做的什麼牛舌牛筋牛百葉啥的，一腦兒他們理了送上來。

一開始春華芳韻們知道那些都是舌頭臟啥的都不敢吃，后來上癮了。

這個年過的，其他菜倒都了配角，一個火鍋征服了所有人。

膳房那邊得了這個做法倒也新鮮了很久，不過一時不敢給各宮上，畢竟臟這玩意兒，一般也都不敢吃。

沈卿圖吉利，年三十的時候給所有人發紅包，昭華宮的奴才都有份，大家都吃好喝好，頗有點兒年終總結開酒會的意思在里面了。

昭華宮里頭人多了熱鬧了，因為氣氛和諧，倒顯得十分喜氣洋洋，那些個奴才都甜，一個個就說吉祥話，也有有本事的還能說個笑話什麼的，沈卿看著圖個樂，這新年過的還有意思的。

沈卿那邊沒覺得什麼，等休息去了，一干奴才在外頭倒顯得十分慨。

王陸道：“奴才真沒想過了宮，還能有這樣的日子，貴人真是，與眾不同啊。”

這也是開了話匣子了，今日沈卿許大伙兒都喝了酒的，有些平日里不能說出口的話，倒是也說得出口了。

“奴才真是沒見過宮中哪個有咱們貴人這樣的，人又貴氣，又和善。”打眼瞧著尊貴，可你就是打心眼兒里也忍不住喜歡，不止當主子尊敬著，還真心覺得真好。

貴人是真的，都不是沒瞧見過沈卿對皇帝的手段，都覺得不是個不厲害的，心里也真真是佩服的，想著貴人份低，家世不好，后宮里頭也艱難，分明艱難也能過的如今這樣，真是人心生敬佩啊。

不止敬佩，還招人喜歡。

就好比先前王陸種花，翻出個蚯蚓來，正沈卿嚇了一跳，王陸以為沈卿要責罰了，結果自己嚇得笑了，回頭沒責罰，還王陸不準說出去，怕丟臉，多可？王陸想著都覺得好笑，平日里有點兒新鮮好玩兒的玩意兒，得了就心心念念送沈卿跟前去。

可不止他一個這樣，芳韻與春華都這樣呢，做了新裳，就打量著沈卿穿，沈卿穿了，們瞧著就歡喜，這樣的，人瞧著可不都想寵著嘛，所以皇上疼寵，又有什麼奇怪的？

那麼聰慧，又那麼可，偏模樣生的還好呢。

先前新來那個小太監小李子道：“奴才先前都覺得宮中奴才都不是人樣兒，貴人這麼對待著，真覺得自己仿佛還是個人。”

這小李子宮之后過了段人磋磨的日子，春華是知道的。

春華聽了這話不由寬道：“說的什麼，奴才怎麼不是人了？咱們只管對貴人忠心，這昭華宮好，咱們都好。”

大約是節氣氣氛作祟，小李子心里真是春華這一句說到心里去了：“是啊，只管對貴人忠心，貴人好，咱們都好。”

沈卿那邊都睡著了，不知道外頭一群往日沒什麼話的集心里都抱團，想著往后好好守著昭華宮，守著呢。

新年的第一夜就這麼安安穩穩歡歡樂樂的過去，而軒轅翎那邊陪了皇后陪孩子，過了四天才到沈卿這兒來。

如今還算新年里頭，軒轅翎過來，沈卿今日還打算吃火鍋，他也是來的巧了，不過沈卿見著他倒沒問吃的，就沖著他出手去。

“什麼？”軒轅翎瞧那白手心，這是要他牽手？

他沒牽上，沈卿見他有意手要牽就回去了，見軒轅翎一皺眉，沈卿才道：“皇上，臣妾過新年的紅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