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翎還以為要牽手呢，結果竟然是討紅包來了，他眉頭都皺起來了：“怎麼？前幾日沒得著賞？”

過新年嘛，正常都有賞賜的，每個宮里頭都有。

沈卿就掉頭往里頭跑去，軒轅翎就這麼被晾在外頭了：“……”

春華都不敢跟著自家主子去，剛才聽到沈卿要紅包的時候就怕了一下，這貴人怎麼突然找皇上要紅包了，這不合規矩呀。

而后沈卿就小跑著出來了，手里還拿著一個鼓鼓囊囊的荷包，雙手拿著遞到軒轅翎跟前：“臣妾早做好了新年紅包想送給皇上的，這可是臣妾親手做的，希皇上新年諸事皆順。”

軒轅翎瞧著那鼓鼓囊囊的荷包，下意識接過來，手里一拿，還沉甸甸的，那荷包上頭的繡花也不，瞧著針腳還是，宮里的就做不出這麼蹩腳的荷包來，這是這小東西自己做的。

這過新年吉利話聽得多了，可他真的很多年沒有收到過新年紅包了，無論從前是王爺還是現在是皇帝，他是一家之主，是一國之主，從來就是他賞賜別人的份，畢竟他富有四海，大臣送的東西大多貴重，這荷包，倒真是好久沒有收到了。

軒轅翎心里覺得莫名熨帖。

春華看著沈卿睜著眼睛說瞎話，這分明就是之前貴人練習刺繡多余的帕子，怕浪費了，故意與芳韻做荷包用來給們過新年裝銀子用的，這個荷包還是多出來的，所以剛才貴人飛快的跑進去裝了銀子又拿出來哄皇上了是嗎？

拿著剩下來的荷包賣了個乖的沈卿又眼的看著軒轅翎：“臣妾都為皇上準備了……”

我都為你準備了，你竟然沒有為我準備？

軒轅翎還真沒準備，他人賞賜過了，而且這年三十都過去好幾天了，誰知道沈卿還要紅包，真真是個不懂規矩的，可手里拿著這小東西給的荷包呢，總不好白拿的東西：“回頭趙海給你送過來。”首飾都送過了，想了想還有一箱子夜明珠，回頭趙海拿過來。

沈卿眨兩下眼睛言又止。

軒轅翎看那個表就知道有意見，心說這小東西越發氣了，他輕易都哄不好了？

正想著沈卿挽著軒轅翎的胳膊就進了屋，進了屋子關了門，沈卿那模樣就更明擺著了：“哪兒有回頭再送的呀。”

“你還不樂意？”軒轅翎道：“趙海現在就去？”

沈卿真應了，他可要罰了。

“臣妾才不是這個意思。”沈卿瞧著他腰上掛著那玉佩了。

軒轅翎就笑了：“你個小妮子，惦記上朕隨的東西了？這你又不能戴。”上頭雕的龍紋。

“臣妾不戴，臣妾放著瞧著以解相思。”沈卿拽著他胳膊搖：“臣妾很乖的，不會旁人瞧見，就一個人的看著想皇上，好不好？”

軒轅翎都忍不住腦補了，這小東西想他了就拿著他的玉佩一個人思念他，這人心頭發熱，大冬天的，他覺得自己熱的很。

哪兒能不給，真的，難怪民間男人說話說什麼你就是要天上的月亮我都給你。

他現在頗有這種覺，不就是個玉佩嘛，給了。

軒轅翎利落的取了玉佩就遞給了。

還什麼不合規矩？不是說了，很乖的，不會旁人瞧見的，就一個人看嘛，既然是看，向來懂事，那不合規矩一點兒，那就這樣吧。

然后趙海就看見軒轅翎出來之后腰間的玉佩沒了，去了哪兒，那還用說嗎？

趙海瞠目結舌，這帶龍紋的，可代表皇上呢，這能說給就給？賜之，帶著龍紋的，可都有免罪保命之意呀。

沈卿與軒轅翎出來之后膳房那邊的鴛鴦鍋就送過來了，軒轅翎還覺得有些稀奇，他沒吃過這樣的，沈卿就給他解釋了一下原理還有介紹了一下食材，軒轅翎看著燙過那肚往他碗里放真心有點兒嫌棄的意思。

可看沈卿吃得香，也不免試試，然后他真香了。

軒轅翎向來食不過三的，吃東西也克制著，不過沈卿吃的歡，他也比平時吃的多了點兒，正好下起雪來，沈卿著外頭的雪覺得很漂亮，雪落無聲，很安靜，瞧著心里都覺得寧靜。

軒轅翎瞧那模樣，倒覺得似乎有些慨：“怎麼？”

沈卿沖著他笑一笑：“希明年，臣妾還能與皇上這樣賞雪吃鍋子。”

說起來，原著軒轅翎遇到主扮男裝大街上遇到的時候，也是這樣一個下雪天，記得是上元節吧，皇帝白龍魚服，生跳的主扮男裝，男主角，就這樣相遇。

然后沈卿給自己定下個小目標，嗯，今年升到嬪位吧。

明年選秀主進宮前地位保障總是好的，正兒八經的一宮主位，總是需要的。

軒轅翎卻聽著話中有些哀傷之意，好似覺得自己朝不保夕，不知怎麼心里頭有些不愉快，怎麼的？是覺得自己明年就失寵了？這是故意說給他聽的？

“沈卿。”說的什麼胡話。

沈卿實則說的真沒什麼意思，結果一看皇上那態度就知道他想歪了，索道：“臣妾只是瞧著外頭雪景突然想起一句，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頭。”

明面上，只有皇后有資格與皇上共白頭，宮里其他人都不配的。

軒轅翎突然明白這語調中的哀傷哪里來的，是，宮中只有皇后有資格與他說共白頭，百年后，也只有皇后能與他合葬。

說完這句，微微垂眸告罪：“臣妾僭越。”

他知道不是什麼都不懂的，聰慧，什麼都懂，這宮里的規矩，通著呢，在他面前該說什麼話，素來拿的極好，縱使喜歡，旁敲側擊的，也不曾明確說出口過，今日這一句，屬實是直白到了極點。

想與他共白頭？

他是皇帝，不能允諾這個。

軒轅翎站起來。

沈卿像是嚇了一跳：“皇上？”

好似怕他生氣走了，抿了抿道：“臣妾僭越，請皇上責罰。”

軒轅翎手去拉，而后直直拉著從屋子里出去，外頭趙海春華分別給他們撐傘，軒轅翎揮退了：“不準跟著。”

趙海與春華面面相覷，就眼瞅著兩人傘也沒打，就這樣出去，那雪就落下來，淋了他們滿頭。

外頭寒風吹著，軒轅翎臉頰是冷的，手心卻是熱的，心跳有些快，回頭見沈卿那呆愣愣看著他的模樣，繞了一圈又把拉回去，然后沖著看傻的春華趙海他們：“愣著做什麼，準備沐浴，備姜湯。”

等伺候的都急急忙忙準備去了，軒轅翎一邊人著上落下的雪水，一邊回頭道：“不準再說那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