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善愣了兩息，而后才反應過來，皇帝話里的意思，沒忍住倒吸口冷氣。

“您是說，那康寧伯世子......”

盛元帝頷首，江善大驚：“怎會這般......是大公主？”

最后三個字，說的小心翼翼，又含著深深的試探。

陛下說這孩子，是康寧伯府唯一的脈，那只能說明康寧伯世子，出現了某些‘意外’。

而思前想后，恐怕唯有大公主，會對康寧伯世子，有這般深切的恨意。

盛元帝嗓音低沉：“是。”

簡單的語句，飽含著厭惡和涼意。

不愧是皇后所生，一樣的毒瘋狂。

得到皇帝的確認，江善出傻眼的表，居然還真是大公主。

“，為什麼這麼做？因為這位康寧伯長孫？”

大公主住在康寧伯府不假，但與康寧伯世子卻是分院而居，這是眼見自己沒有孩子，也明白康寧伯世子不會，所以也要讓康寧伯世子斷子絕孫？

如果這康寧伯長孫再一出事，那還真能如大公主的愿。

盛元帝眼里盛著冰冷的：“有這孩子的緣故，最主要還是自己鷙毒辣，行事全然不顧后果面，有道是吃一塹長一智，落到上，便是吃十塹，也未必能長一智。”

“會發現這事，還是因為對康寧伯長孫故技重施，后面通過審查，康寧伯世子在三年前便......時間隔得太久，便是華佗在世，亦無計可施。”

今日的所有事加在一起，都沒有康寧伯府這事震撼江善的心。

放下手上剪子，回皇帝問道：“陛下，這事康寧伯的人......已經知曉了嗎？”

似乎沒有聽說康寧伯府，近來有鬧出什麼大事。

盛元帝搖頭：“暫未，朕亦不知該如何開口。”

難道要他對康寧伯說，卿啊，我的兒給你的兒子，下了斷子絕孫的藥？

江善兩只手無意識攪在一起，到這件事的為難，一個理不好，連累的是皇室名聲。

且還有些疑，大公主是從哪來的人手和藥，這麼想著也就問了出來。

皇帝眼底有復雜，淡聲說道：“借著太后的名，用著太后賞的金銀，且有承恩公府在里面攪弄渾水。”

江善臉上閃過明悟，旋即又有兩分慨。

有道是有錢能使鬼推磨，對方邊的宮婢侍，雖然早被皇室收回，但借著太后的勢，仗著承恩公府的援手，便讓在捉襟見肘之余，積攢起反撲的余力。

“這事陛下打算如何解決？”

不管怎麼說，康寧伯府總是無辜，毀人脈傳承，可謂是惡毒至極。

盛元帝似是早想好辦法，聽江善問起便說道：“朕晉康寧伯為康寧侯，在大公主前往南邊養病后，準駙馬朝行走，禮科給事中。”

別看這小，但屬于皇帝直管的六科，可謂是小權力大。

且康寧伯世子此前，也是考過鄉試的，特給其也不算逾矩。

只是按照大昱慣例，駙馬不可朝為。

依皇帝這意思，讓康寧伯世子踏朝堂，豈不是變相說明，他有意讓兩人和離，或者說也許大公主這一輩子，都得待在南邊養病無法回京。

江善暗暗吸口氣，大公主倒霉，樂見其，只是......

“陛下可是已經打定主意，太后娘娘那邊......”

這話沒有說完，然未盡之意兩人心知肚明。

盛元帝眼眸微深：“朕會和太后說明，且康寧伯府最后的脈，容不得再有閃失。”

見皇帝已有主意，江善便不再多言，因和皇后等人的恩怨，在這事上開口太多并不好。

皇帝看出的顧慮，便也順勢轉開話題，問起幾案上擺著的舊。

“怎麼把這些翻出來，這是承煜小時候穿過的？”

他把一件折好的淺里拿過來，拎在手里左看右看。

江善臉上凝重的神，被一抹和的笑意取代，“白日接到侯府消息，說是寧瑛查出有孕，我想著這些裳，承煜都沒過，難免太過浪費，便想找出來給侯府送去。”

雖是舊，但用的俱是極好的料子，只因為小孩一天一個樣，有些做的太多，還沒來得及穿到上，就已經太小穿不上了，最后只能閑置在旁被收到箱籠里。

盛元帝劍眉微揚：“這倒是喜事，明日讓小舅子宮來，咱們一道慶祝慶祝。”

江善拍開他的手，重新把那里折好，這才對皇帝道：“那孩子尚未滿三月，不好太過張揚，免得驚擾到胎神。”

盛元帝被拍開的手，他倒是一時忘了這事。

“到底是來得晚了些，不然與承煜一道學，倒是極好的事。”

江善抿笑道：“還不知是兒是呢，我想著再過幾月，讓太醫每月去侯府請次平安脈，也好安心一些。”

“你做主便是。”盛元帝對此并無異議。

江善把折好的里放回去，而后靠著皇帝輕聲細語的聊起天來，窗外春風微寒，窗溫暖恬靜。

......

江善派去侯府的侍，甫一進門便到隆重款待，侍心里用，面上卻不敢倨高，一派謙虛恭敬的模樣。

到底是貴妃娘娘的母族呢，誰敢放肆？怕是不想要小命了。

宣過娘娘的話，送上帶來的東西，侍領著侯府給的孝敬，歡喜的回宮去了。

那侍一走，陳氏表就有些怏怏，好家伙，合著這一遭，沒一個字是給的，全是關心兒媳婦的話，那半箱籠的舊，也全是給兒媳婦的。

倒不是眼饞，只是這心里不得勁兒啊！

等胡寧瑛從正房出來，強在角的笑容終于出來。

回到居住的院落，讓的嬤嬤把箱籠打開，看著里面疊的整整齊齊的裳，激道：“娘娘有心了，有娘娘這些賞賜，孩子周歲前的，我是都不用準備的。”

林嬤嬤笑道：“不僅如此，這原是小殿下的，那是貴重著呢，貴妃娘娘送這些過來，這是和夫人您親近呢，不然哪能想到這些小事。”

“是這個理。”胡寧瑛角含笑，別看這些只是舊，但原本是屬于皇子的規制，說句不好聽的話，在宮里沒點臉面的，想得一件還得不到呢。

這是榮寵亦是恩典。

想著看向自己尚且平坦的腹部，眼里溫至極：“是這孩子有福氣，有位疼他的姑姑。”

“我瞧著大夫人，剛才都出羨慕......”

“嬤嬤！”胡寧瑛打斷林嬤嬤的話，“沅姐兒亦得娘娘喜歡，這樣的話日后別再說。”

沅姐兒，便是黃氏之，侯府的大姑娘江沅。

胡寧瑛溫和秀麗的臉上，顯出半抹威嚴和警告。

林嬤嬤心下一凜，當即拍了拍，認了錯只道不敢再胡言。

胡寧瑛神緩和下來，輕聲道：“家和萬事平，若我和大嫂有爭執，必會影響到夫君，落到娘娘的耳中，怕是會有不喜。”

聽到事關宮里娘娘，林嬤嬤趕說道：“是老奴想差，夫人比老奴看得清楚，老奴定記在心上，也會約束著院里的奴婢。”

胡寧瑛輕松口氣，林嬤嬤能想明白最好，不然只怕不能再讓近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