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元帝就這麼靜靜的看著長瑞，看起來像是在等他的回答。

長瑞眼睛瞟，看梁柱看地面，就是不敢看對面不怒而威的皇祖父，著空隙的機會就一個勁兒的拿眼角，朝六皇子投去求救的眼神。

......小皇叔，小皇叔，救命啊啊啊！

那眉弄眼的怪狀，看得六皇子滿頭黑線，嫌棄的瞥過眼睛。

江善扶了扶鬢間玉釵，過鏡子看向手足無措的長瑞，沒有開口替他緩和氣氛。

一來是因為知道，陛下此時是玩笑的心態居多，二來也是讓他長長記，小小年紀居然就敢明目張膽的逃課，真是膽大包天。

眼見小皇叔不為所，長瑞頓時眼前發黑，就差在腦門上寫上四個大字：吾命休矣！

盛元帝曲指點點炕幾，有催促的提醒道：“長瑞！”

迎面而來的充滿威的視線，令長瑞小一，頓時不敢再做其他作，老實的垂著腦袋，面上儼然是一副認真思索的模樣，里開始胡說些不得章法的語句，以求能夠拖延時間。

“我為什麼在這里呢......那是因為我沒去南書房......我為什麼沒去南書房呢......”

他腦中飛快轉著，期能想出一兩條行得通的理由，一面抬起眼睛，想去留意皇祖父的神，卻猝不及防撞上皇帝幽深的眼神，嚇得蹭的一下收回目。

越是著急越大腦空白，別說行得通的理由，他連行不通的理由都想不到。

他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只里胡重復的念著：“......我為什麼沒去南書房呢......啊，這是為什麼呢......”

注意到皇祖父越來越沉的表，長瑞里苦得像生吃過蓮子，就在他以為自己要死定的時候，旁邊忽然傳來兩聲低低的咳嗽。

“咳咳。”六皇子掩輕咳兩聲，沖榻上的皇帝道：“父皇，我口，想喝水。”

換作是以往，這個時候就該到趙安榮上場，替小殿下斟一杯溫水過來，但今日他卻一反常態的，一不的仿佛是那沒有知覺的木樁。

盛元帝似笑非笑的掃過兒子故作正經的小臉，又瞥了眼旁邊裝聾作啞的趙安榮，修長有力的手指提起茶壺，親自給兒子倒了杯溫水。

六皇子緩步上前，靠在皇帝側位置，端起茶盞小口小口抿著。

長瑞著這個空隙，在心里狠狠了口氣，悄悄沖著小皇叔，比劃了個激的手勢。

盛元帝角微微翹起，就在長瑞以為逃過一劫時，緩緩開口道：“想好怎麼狡辯......”

他這話沒有說完，因為下一刻，六皇子再次開口：“父皇，我想吃翠玉豆糕。”

翠玉豆糕就放在六皇子手邊的炕幾上，他稍微手便能到，偏偏要朝著盛元帝開口，打著什麼主意不言而喻。

旁邊的趙安榮都能猜到，何況本就明異常的盛元帝。

在兒子開口的第一時間，他就猜到他的目的，又見他決心要為長瑞打掩護，只得無奈的他的腦袋，把盛著翠玉豆糕的攢盤，端到兒子的面前。

經過這麼兩次打岔，房嚴肅的氣氛然無存。

而這時候再想開口，也已然失了那氣勢。

察覺到懸在頭頂的利劍消散，長瑞好懸沒興的跳起來。

他就知道，能讓皇祖父退步的，非貴妃娘娘和小皇叔莫屬。

他眼睛滴溜溜的轉著，顯得靈又活潑，但讓人一瞧就知道，定是沒打什麼好主意。

盛元帝那是什麼人，別人一個下意識的細微表，他都能往深里琢磨到通為止。

長瑞在他面前，可以說是毫無遮掩而言。

“今日貴妃生辰，朕就不追究你逃課之罪......”眼見長瑞眼里流出欣喜，這才不慌不忙道：“但朕只給你半日的假，午后立刻給朕回南書房。”

“啊？”長瑞臉上的欣喜僵住，很是有些不愿的意味。

才半日，這怎麼能玩得盡興？

想著，他拿眼睛沖小皇叔了，企圖讓他給自己說說，六皇子默默轉開腦袋，留給對方一個無的后腦勺。

盛元帝劍眉微挑，威脅道：“或者說，你想現在就回南書房？”

“不！”長瑞下意識搖頭，知道再掙扎無用，諂的出笑容道：“多謝皇祖父開恩，能得半日的假，孫兒已經心滿意足，絕不敢再得寸進尺。”

盛元帝淺笑的看著他，問：“這是真心話？”

“真，比珍珠還真！”長瑞重重點頭，接著小聲嘀咕道：“半日就半日，總比沒有的好。”

盛元帝銳利的眸子一瞇：“這是在嘀咕什麼呢？”

“沒......”長瑞頓時一個激靈，剛要說自己沒有說話，下一刻留意到皇祖父懷疑的眼神，話音驀地一轉，把懷里的錦盒往上捧了捧，甜道：“我在想著祝賀貴妃娘娘該說什麼話呢。”

像是為印證他這話，他立刻轉面向江善，把懷里的錦盒往前一送，儼然是一副乖巧模樣——當然，前提是忽略他那不斷向江善眨眼的作。

“貴妃娘娘，今日是您生辰，祝您福壽永昌，芳齡永駐。”

江善早已笑得不行，強行把笑意在角，接過長瑞遞來的錦盒，溫道：“謝謝長瑞的禮。”

“貴妃娘娘，您快打開看看。”長瑞聞言咧笑起來，“這可是我親手做的，我想了好久才想到該送您什麼，您一定會喜歡的。”

聽他這麼一說，江善還真有些好奇，低頭看向手里的錦盒。

黃花梨質地的錦盒，著深邃斂的韻味，四角鍍著金云紋，里面裝著的不知是何的東西，似是都被襯得更有價。

兩個小家伙給準備壽禮的事，自有奴婢傳到耳中，不過至于是什麼東西，沒有刻意去探究，只等著到現在的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