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珩他們哥幾個仗著年輕火力壯，將一半的的稻草遞了過來，留下一半也是給秦涵和秦渝的。

秦夫人心疼幾個兒子，不打算要，打算委屈自己就行了。

“娘，別擔心，晚點應該會有人送東西來。”呂頌梨一邊說，一邊手腳麻利地編著草墊子。秦家的其他親戚如何做，不知道，但敢肯定呂家肯定會送東西進來的。

“這樣啊？也好。”

秦家人都不怎麼說話了，如今秦家的親戚，在長安城的有秦夫人娘家顧家、秦珩原配丁家，聶云娘娘家在蘇州。秦晏、秦明娶的妻子也都不是長安城人士，秦五郎的妻子在他去世一年后已改嫁。還有一些親戚就比較疏遠了。

呂頌梨很快就編了個糙的草墊子，給聶云娘靠著，這樣就不用挨著冷的墻壁了。

“謝謝六弟妹。”聶云娘激地笑道，自打秦家被抄，呂頌梨這個弟妹一直都很照顧和婆婆。

“不用謝。”呂頌梨開始手編第二個。

秦葭就蹲在邊上，給遞稻草。秦家三兄弟也學著的樣子，手編起了草墊子。

皇宮

午時，呂德勝從宮中出來，他的馬車剛出宮門，就被四皇子的人攔住了。

四皇子攔他，沒別的意思，就是想問詔的事。先是之以，曉之以理，大概的意思就是，國朝傳承乃大事，讓他多為江山社稷考慮，還提起了康帝，說康帝生前那麼信重他，請他萬萬以大局為重，不要辜負先帝的信任。

呂德勝嗯嗯啊啊地應著，心里想的卻是，你大黎皇朝不關我什麼事？你自己干掉太子的時候，也不擔心會搖國本啊。怎麼，以前砸的不是你的碗，你不心疼，現在碗了你自己的，你倒心疼了？

四皇子見他油鹽不進，最后只能之以利，暗示他有什麼條件可以提，他能滿足他的一定滿足。

呂德勝沒應他，面上卻是大義凜然地道，“四殿下，你說得我都熱沸騰了，我要是現在上真有詔，我真恨不得立即拿出來雙手奉上。這不是沒有嘛。”

他一副我也沒辦法的樣子，四皇子默默地看著他。

“四殿下，要不我先走？下午還得進宮給大行皇帝守喪……”呂德勝小聲地詢問。

四皇子只好放行了。

看著呂德勝遠去的馬車，四皇子覺得頭疼，這個問題不解決，沒法名正言順的話，會留下很多后患的。皇考真是給他留了一個大難題。要不是呂德勝只比皇考年輕八歲，他都懷疑對方是不是皇考流落在宮外的親兒子，皇考對他實在太好了，比他這親兒子還要好！

呂德勝回到家，就聽說秦家人全部被下了大牢，以及將會被流放一事。他喝著熱水的手一頓，都被閨預料到了。

“一會你去大牢看看閨，記得給他們帶些資去。秦家那邊的喪事你帶著老大和老大媳婦幫忙持一下。宮中這邊，我還要給先帝守喪。這些事，讓你多費心了。”

蔣氏一一應了下來。

呂德勝想了想，覺得沒什麼疏之，暗暗點了點頭，按照閨的計劃行事，問題不大。

呂頌梨說得沒錯，沒多久，就有人來看他們了。

最先來的是呂家，蔣氏帶著大兒子來的，將獄卒打點好了之后，他們順利地帶著東西進來了。

蔣氏一邊取東西一邊說，“沒法帶太多太好的東西進來，不然就太打眼了，獄卒也不讓。”

兩張舊褥子，二十多個煮蛋，十來個饅頭和包子，一盅湯，甚至還給聶云娘準備了一些換洗之，裝了滿滿一籃子。

湯是考慮到閨弱，秦夫人也不好，加上還有秦三嫂這個產婦在，才想著無論如何都得帶上這麼一盅。

“親家母，已經很好了。”秦夫人非常激，都說患難見真，他們這是沾了小六媳婦的了。

呂頌梨主將食給分了分，孩子們早就壞了，拿著食，得到應允之后，開始吃了起來。

湯們三人分了分，三人都不好，就不要相互推讓了。呂頌梨和們說一聲之后，就喝了三分之一，然后將湯遞給了秦夫人，秦夫人喝了兩三口，剩下的都給了聶云娘。

秦家三兄弟想吃點，將食留給他們。

呂頌梨卻覺得，留下兩個饅頭應急就行了，其他的吃到肚子里的才是自已的。

“你大嫂和明志在秦府治喪。烏春玉還在清點秦家的財，所以秦家被封鎖著。咱們好說歹說，還有看在林統領盛副統領的面子上，烏春玉才劃了一個偏僻地院子給我們治喪。偏院的財自然是都搬空了。”

“還有你爹也從宮里出來了，四皇子登基不順，二皇子和晉王都質疑其正統，魏自立告知群臣，其實大行皇帝留下了三道詔，目前只有恭親王手上的那道拿出來了，剩下兩道沒出現……”

蔣氏絮絮叨叨地說著這些外頭的消息。

秦家人都默默地聽著。

就在這時，獄卒進來和他們說，探監的時間快到了，讓他們有話就抓時間說。

蔣氏想了想，覺得該待的也待了，和閨說一聲后就麻溜地走了。

蔣氏走后，顧家來人了，給他們送來一些吃食還有一件厚實的大，東西送到后立即就走了。

秦夫人的父母早去世了，目前是大哥大嫂當家，分自然就淡了，而且哥嫂膽子小，怕被秦家牽連。能在這時來看看，秦夫人已經很滿足了。

丁家也來人了，送來了兩頂厚實的帽子，和兩張小褥子，還有吃食，都是適合孩子吃的，這個樣子一看就知道完全是看在兩個孩子的份上。

胡家也來人了，胡家次正是秦珩打算娶的繼室，對方兩手空空地來，是來說明取消婚約的。

對方要取消婚約，秦珩也不想拖累人家，沒多說什麼，同意了。

這幾波人帶來的東西，呂頌梨估著剛好夠他們應付這寒冷的冬夜。問了秦夫人和聶云娘后，做主將東西分了。

突逢變故，加上這幾波親戚的態度，讓秦夫人變得有些傷。

秦夫人拉著呂頌梨的手，低聲和說，“阿梨，你是好孩子，雖然和阿晟婚了，但還沒圓房。如果有機會離開這里就離開吧，我讓阿晟給你寫放妻書。我相信你離開秦家后，也能找個好歸宿，不必陪著我們一起苦。”

秦夫人的聲音很低，但秦家三兄弟都是習武之人，五敏銳于常人，自然將的話一字不地聽了進耳朵里。

秦晟更是了拳頭，屏住了呼吸等待著呂頌梨的回答。

呂頌梨沒有怎麼考慮就回道，“娘，這話就不用說了，我不會離開的。”

和爹分析過，康帝死后，呂家的況也不會好到哪里。

那麼多大臣被康帝下旨陪葬，甚至連國舅爺都逃不過，偏爹活下來了，本就很打眼。太后失去了弟弟，這滿腔的怒火，不得沖著爹撒去啊。再加上一個對他們呂家沒啥好的新帝，嘖嘖，這滋味，誰試誰知道。

其實爹早就包袱款款，準備好辭跑路了。他太知道得寵和不得寵是什麼待遇了。得寵，你再橫行霸道，都沒事。不得寵，那是輒得咎啊，指不定啥時候就下大獄或者人頭落地了。

第二日，他們吃著已經涼掉了甚至結了些許油塊的牢飯，有些沒滋沒味。昨天來看他們的親戚送的食還有一些，都分給孩子和眷們吃了。秦家三兄弟吃的是正宗的牢飯，除了沒嗖之外，賣相味道都符合豬食的標準。這還是獄卒看在昨天秦家讓他們賺了不外塊的份上特意揀好的送來的。

秦珩說道，“咱們還是要盡快離開長安，到流放地才行。”這大牢不能一直待著，待著的意義不大。而且他覺得現在走還好點，現在朝廷正值混之際，不然等新帝順利登基之后，就能騰出手來了，對他們秦家更不利。

現在的問題是，因為他們秦府抄出來的財富對不上賬，烏春玉怕擔責，估計不會輕易讓他們離開長安。

呂頌梨輕聲問，“大哥，是不是？”有所準備。

秦珩輕輕頷首。

正好，也做了相應的準備。呂頌梨也覺得這時候走正好。

外面雖然冰天雪地的，流放之路也不好走，但如果有了別的準備，肯定比呆在大牢呆在長安好。

出了長安，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

留在長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現在康帝駕崩了，繼位的四皇子是無疑的。也就是新帝以及太皇太后，對他們都沒啥好。即便借力打力，也改變不了現在的國家上層對他們的惡。

他們實力有，實力沒發展起來。

他們必須走出去。

是的，呂頌梨對于四皇子最終能名正言順地登基一事是深信不疑的。即便現在因為爹和另外一人的詔沒有拿出來，造四皇子在登基上的些許不順。

但呂頌梨覺得，康帝必然留有后手，他允許爹利用這事謀點小利，但不會允許爹握著詔不出造的。所以，他們秦呂兩家必須趁新帝還在手忙腳之際，順利出長安。

“大哥，你們決定好了？”呂頌梨確認。

“嗯。”

“這事我來辦。”呂頌梨說這話時，是帶著微笑的，眼中閃爍的讓人覺得明亮又溫暖，似乎事指日可待。

秦珩笑道，“行，那你就先試試。”不行他再想辦法，至于什麼辦法，他也有了點眉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