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把晚上的東西跟白天的鄰居對應，我們不清楚份的，就只是從來不敢直視的，活躍在三四層的怪。”

亓越輕聲說，“窗簾后的人影，書桌上吊著的東西……這些是你們最開始的樣子。”

“吊著的那個，是早就死掉的譚蕊。”亓越勾起角，“窗簾后的，就是你，對不對？”

林平文要關上門，但亓越往前走了兩步，他就嚇得連連后退，跌倒在地上，“你，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我之前看到你房間里的人雜志，就覺得哪里不太對勁。”

亓越說：“現在想起來，里面所有視角都是窺探的，要麼跟在人后頭，要麼在哪個角落里。你房間那些五金工，是不是也是拿來方便你室窺的？”

石雙雙聞言，厭惡地看了一眼林平文。那一眼讓他畏地低下頭，臉上又詭異地出現.紅。

“這，這跟你有什麼關系。”他支支吾吾說，“怎麼，你要把我抓進局子里？你報警啊，你有證據嗎？”

“你是這棟樓的住戶嗎，你在這多管閑事什麼呢？”

說著說著，他放大了聲音，似乎憑空生出了勇氣，“你別在這嚇唬我，你算什麼啊！”他的聲音忽然低，變得有些怨毒，“反正，反正你們這些人遲早要死的，都死在這，哈哈哈哈哈！你還教訓我呢，哈哈哈哈哈哈！”

林平文跌坐在地上，分明就在他們眼前，但那種黏膩的，臭水里的毒蛇吐信子似的，讓人頭皮發麻的窺視又出現了。

今天是第五天，白天的住戶開始顯現出鬼怪的氣質了。

石雙雙躲在牧時后，腦中開始胡思想，那第六天，會是大逃殺嗎？

是因為從白天起就遇到追殺，所以之前才會有很多次團滅嗎？

林平文忽然的發瘋似乎也嚇到了林一嵐，在他怨毒的詛咒聲里，林一嵐往后退了一步。

“就看你就看你就看你！”林平文跪著說，“真好瞧啊……我在窗簾后面，心里其實害怕得很。我還躲過柜子，你們的服真香……有的是臭的，哈，哈哈。”

“怕嗎？怕不怕？”他的視線追尋過門外的幾人，“我一直在看你，無論你躲到哪，我都能看到……”

“行了。”

亓越一步步走近他，半蹲下，自上而下俯視林平文，林平文怨毒的表退了回去，畏著往后退，但亓越一下按住了他的肩。林平文怎麼扭都逃不出去。

“我對你那些蠢事不興趣。”亓越說，“我來是想問你，二月十二號，你做了什麼？”

林平文愣住，“二月十二？你瘋了吧？今天才十一號。”

亓越皺眉。

種種跡象表明，是二月十二號發生了什麼事，才導致二層，五層和六層的住戶全都變鬼怪。

可是即使第五天白天，住戶們已經開始顯現出鬼怪的氣息，卻還是無法知道第六天發生了什麼嗎？

亓越甚至和牧時一起把林平文按在地上，用匕首抵在林平文脖子上。他嚇得尿了子，還是沒說出什麼有價值的話。

“算了。”最后，亓越只能放棄。他本來想靠威脅這個格最欺怕的npc來得到真相的，“我們再去翻翻報紙吧。”

“行。”牧時收回匕首。

石雙雙去按電梯。

電梯到達五層，亓越正要進去，發現林一嵐還站在林平文家門口。

隔著一扇開著的門，靜靜地看著林平文在地上，又狼狽，又怨恨的模樣。

“怎麼了？”亓越問。

他想應該是林一嵐沒見過這場面，嚇到了。就是不知道是他剛才威脅npc的樣子太狠，還是對林一嵐來說這個不怎麼的鄰居表現得太離譜。

林一嵐恍神一會，才回答：“沒事。”

后來四人又到了二層的張大爺門前，亓越撬開了門。程實站在二樓樓梯口好奇地探出腦袋看他們。

幾個人開始翻角落里的報紙。亓越說：“找二月十一號往后的。”

報紙太多了，雜地堆在一起。好一會，石雙雙翻到一張，“你們看！”

“二月十三號的。”

石雙雙讀了讀，“是說……春暄小區，發生了火災……”

報紙上的字很模糊，有些地方甚至被遮蓋了。亓越知道，如果是在晚上，這些報紙會很干凈，字跡也會很清晰。

就像……從來沒有人過一樣。

石雙雙以前是干文字工作的，對于行文排布很敏銳，費力地讀著殘缺不全的報道，又結合幾張同天的別的報紙，過了一會，構建出一個事件。

“應該是，二月十二號，春暄小區發生了火災，損失慘重。”說，“原因似乎是電路損壞，因為樓道里有被破壞的痕跡。警方推測是老化電路失火，也可能是有人點起了被破壞的電路，從而引起了整場火災。”

“被破壞的是幾樓？”

“六樓的樓道。”

牧時問：“如果火災是人為的，那他是用的什麼起火？”

“程實有打火機。”

亓越一個個想過去，“六層住著的一家人，父母經常吵架打架，可能是他們在樓道里發生爭執，造破壞痕跡。而后那個小孩，用打火機點電線，引起電故障，或者短路，最終失火。”

“五層，我記得你說過，那個窺狂家里有大量的煙頭。”牧時說，“會不會是他因為窺破壞了墻壁，然后煙，煙頭最后引起失火。”

“這麼一看……”石雙雙想了想，“你們之前也看到五層那個譚蕊，也了煙，對不對？”

牧時點頭，“而且是個不注意細節，但是逃避責任的格。”

“那二層應該也有嫌疑？”牧時左右看了看，“那邊！”

“這個老頭不是衛生嗎？怎麼家里擺了那麼多東西。”牧時拎起幾樣臟兮兮的垃圾，“這些，還有這些，都算易燃品吧？會不會火災起源其實在二層，而后才引起的電路失火？”

石雙雙覺得頭要掉了，“每個人都有嫌疑啊……”

“應該能，先排除譚蕊。”亓越說，“二月十一號的報紙里，春暄小區里有個被吊死很多天的尸被發現。”

“雖然沒有描述細節，但那個被吊死的應該就是譚蕊。”亓越指尖點了點報紙，“譚蕊死在火災前面，事件發生的時候，應該沒有變鬼，就是死了。”

“誰殺的？”牧時說，“住對面那個窺狂嗎？”

“應該不是……”亓越道，“這里，我倒是懷疑兇手是的前夫，因為離婚財產分割之類的……雖然還沒有確鑿的證據，但是我傾向于譚蕊的死只是個煙霧彈，本跟這棟大樓的事件沒有關系。”

“好，那就按你說的。”牧時點頭。

“現在還有四種可能，老大爺，窺者，六層那一家子是火災源頭，”牧時慢慢說，“以及，電路老化，純粹的意外和巧合。”

一旁，林一嵐從始至終靜靜地站在那里，看著他們討論。

“一嵐，你覺得是誰？”牧時試探著問。

“我不知道。”林一嵐低著頭，錯開牧時的目，“真的，我不知道。”

石雙雙苦著臉，“我，我投老大爺一票吧。他這真的好啊，那小孩又老來這玩，如果小孩點起了二層的可燃……覺是最合理的？”

“越，你覺得呢？”牧時問。

亓越慢慢道：“我們……是不是忘了誰？”

“嗯？”

牧時瞄一眼站在一旁的林一嵐，“你的意思是……？”

“保安。”

亓越說：“一樓的保安，他的監控室，我們沒有去過。”

“那是安全屋啊。”牧時說，“豪哥跟我講了，就一監控室，而且監控很多都是壞的……這麼看來應該是火災燒毀了電線，所以安全屋里的監控也是隨機出來。這個應該是游戲的暗示吧。”

游戲里的npc不會全是嫌疑人，總有那麼幾個打醬油的或者煙霧彈。

而且，比起懷疑安全屋里的npc……牧時心虛地想，他覺得面前這個一頓能吃兩個炸蛋的npc更奇怪點。

亓越搖搖頭，“還是下去看看吧。”

“可是白天，那個保安不會搭理任何人。只有晚上逃命的時候他才會打開安全屋。”

“沒辦法了。”亓越平靜地說，“帶上錘子吧，把他玻璃砸了。今天我們必須進去。”

于是亓越和牧時又回到五層，對林平文的門又踢又踹，威脅著人開門以后，又帶走了他所有的五金工。亓越拿著榔頭，牧時拿著鐵錘，兩個人走進電梯，一人站了一邊。

林一嵐和石雙雙在一層等他們。玻璃窗后，小王的背影得筆直，他仍在注視著黑黢黢的監控，一不。

亓越敲窗，“小王，讓我們進去一下吧。”

牧時晃了晃電梯鑰匙，“我們是住戶呀。”

小王一不，“不好意思，我在工作。”

“就一下。”

“不好意思，我在工作。”

“哐當！”

“砰！”

“噼啪……”

面前黑屏的監控畫面里，小王看到幾個人的倒影。

為首的兩個男人扔下手里的錘子和榔頭，撥開碎玻璃，利落地翻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