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老板最后這麼說，“裁員的事，就給小林了。小林，你負責主管裁員名單。那些干活的，每天在混日子的，看電視劇看小說的，吃零食的……”

“全部給我報上名來！”

林一嵐干笑，老板說的每一條都是的日常。忿忿地瞄了一眼亓越，冷不丁的，撞上亓越含笑的目。

“我需要林主管的幫助。”亓越說，“林主管肯定很悉園的布局。勘測地形和規劃線路的工作，要是有林主管協助我們完，想必會事半功倍。”

“好！”老板點頭。亓越剛給他畫了那麼多大餅，現在亓越不管說什麼他都會點頭的。“小林，聽到了嗎？”

林一嵐乖乖點頭，“聽到了。”

呼，工作保住了。

要是換一個主管，恐怕聽到亓越畫大餅前，就會趕給老板上眼藥，阻止亓越和牧時了。

但林一嵐子。

很沒出息地想，還好，工作保住了。

就算現在要整天跟他們出去轉，辛苦一點，但熬過去也就沒事了。

何況……林一嵐輕輕哼一聲，不管什麼環境，都有的混法。

老板又著手笑，臉上的褶子幾乎要掩蓋住他的表，“那，合同我也改好了，你們快簽吧。簽了就是正式工了，馬上就能本園的員工福利！”

亓越低頭簽字。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他和牧時寫名字的時候，林一嵐一直在看他們。

但他再抬頭回看過去時，林一嵐已經偏過頭，安安靜靜地著窗外的風景。

老板著手，笑得看不清眼睛，“好，好。”他拽走兩人的合同。

下午，牧時和亓越搬到了五號樓對面的四號樓。三號樓和四號樓是正式員工的宿舍樓，一屋只住一個人，條件比臨時工宿舍好了很多。

他們拿到了黑帽子，和一份正式員工守則。

亓越坐在床上，和牧時一起掃視守則上的黑字。

【開心園員工守則】

歡迎職開心園。為了您的安全和升職順利，請仔細閱讀并遵守以下規則。

1、所有工作人員請嚴格遵守著裝規定，穿工作服，戴黑帽子。

2、員工工作期間，有食堂福利。您可以憑借工作名牌在食堂免費就餐。注意：一張名牌只可以領一份正餐。食堂全天開放。員工每日有三份餐額和夜宵服務。

夜宵不限量。

3、員工需對工作容遵守保原則，不得與其他員工、臨時員工有任何工作上的談。您的工作是每天運送四趟資到對應的園區，園區木牌將每早放置在您的宿舍門前。

每位員工都有對應的主管負責，員工任何問題將由主管解答。主管對員工負責。

4、工作時，員工只能通過地圖上黃標記的小路完工作。沒有主管的命令，員工不得接灰主道與游客。

5、園中有許多大型，為了您的安全，在您工作時要小心，不要過多接。尤其是【豪豬】與【斑鬣狗】這一類備攻擊的。

6、園任何地方都會出現雕像，盡量不要接它們。如果您看到有表的雕像，請立刻聯系您的負責主管。

7、【蟒蛇】是夜間，【爬蟲館】的打掃工作需要在白天進行。

8、【松園】是小型聚集地，請注意保護脆弱的小。但是【松園】中沒有【小松鼠】。如果您看到了【小松鼠】，請立刻向主管申請【藍藥水】。

9、【海洋館】和【天劇場】是園的重要設施，沒有主管的命令，請不要進。

10、請努力工作，盡早為主管。

正式職后，亓越和牧時的藍帽子以及臨時員工守則都被收走了。

但幸好亓越記憶力驚人。

“臨時工和正式工都要遵守著裝規定，都有食堂福利，都要運送資。”亓越思考著，“看起來……沒有什麼異樣。”

但總覺得有哪里很奇怪。

牧時想起來什麼，“我記得，我們的臨時工守則里有一條，不準傷害同事，應該是為了防止玩家之間的惡意競爭。”

“可是員工守則里怎麼不強調這一點呢？”他說，“玩家為員工以后，也會存在對主管的競爭啊。”

“確實……”亓越說，“而且你有沒有想起來，我們還在園部看過一個，園游客指南。”

牧時點點頭。

“那個指南里……”

亓越表古怪，“它不承認園里有戴黑帽子和藍帽子的員工。”

“而且，在游客指南里，【雕像】只存在一個。”

【開心園游覽指南】

3、本園中只存在一座雕像，且雕像作為捂住面部。如果您看到微笑的雕像，請立刻前往最近的園區。如果您看到哭泣的雕像，請立刻向附近戴紅帽子的工作人員求救。

4、不要雕像。

矛盾，又好像和諧的規則。

看似方的表述，但字里行間，總覺得有什麼。

刻意藏的。帶著惡意的。

“玩家是作為臨時工出場的，那麼工作人員的規則，應該就是針對玩家的規則。”亓越說，“我們的任務目標，很有可能，就藏在這些規則中。”

八個印章。

牧時眼睛一亮，看著員工守則，一個個數著，“豪豬，斑鬣狗，蟒蛇……松園？”

“海洋館，天劇場……”

“只有六個，還差兩個。”

牧時又讀了讀員工守則，“雕像，會不會也算一個印章點？”

“那就有七個。”

守則里再也看不出別的地點指向了。亓越說：“有可能，【松園】有兩個印章。地圖上的【松園】很大，是別的園區的兩三倍。”

“而且，【松園】只是一個概稱，不像豪豬，斑鬣狗這些直接點出名字。看來，要找出松園里七八種，哪些有印章，還需要更多的線索。”

“好。”牧時說，“那我們明天先從東區開始找。”

雕像，豪豬和蟒蛇都在東區。

晚上九點，亓越和牧時戴著紅帽子，混到了天劇場看表演。

天劇場很大，正中間的舞臺鋪著深紅的絨布，觀眾們可以坐在高又遠的看臺上觀看表演，也可以湊近，到舞臺四周近距離和互。

每天的互名額是有限的，很多游客著搶到了名額，都是一副興高采烈的樣子。

亓越和牧時互相掩護著到了舞臺邊緣，幕布附近，假裝是維持秩序的工作人員。

晚上，只有舞臺中央聚著刺眼的亮，因此兩人并沒有引起其他工作人員的注意。

夜間表演只有一個小時，十點就結束。因此表演的也沒有很多。

四周吵嚷嚷的，亓越到幕布后，看見半明半暗里幾個巨大的籠子。一個工作人員對他喊：“還愣著干什麼？趕過來幫忙！”

亓越低帽檐，和那個人一起把籠子往外推。出人意料的是，籠子很輕，兩個年人就能推到幕布外。

“吼——！”

“哇，好漂亮的老虎！”

“好兇好兇好兇！它看我了！”

“是老虎！我最喜歡孟加拉虎了！”

觀眾發出歡呼。

那頭老虎在紅帽子工作人員的指引下，在舞臺上轉了幾圈，又連跳了幾個火圈。

“滋滋……”

亓越聽到火焰燒在老虎皮上的聲音。

馴員手里握著又長又的鞭子，時刻注意著孟加拉虎的走位。第一場表演在觀眾們的歡呼聲中結束。

第二場要溫和很多。三頭大象被牽著走出來，用鼻子給自己戴上花環。

牧時打了好幾個噴嚏。舞臺上也鋪滿了花環，潔白的花瓣襯著深紅的絨布，漂亮又詭異。空氣中的花香濃得人不過氣來。

大象圍著舞臺走了幾圈，花環上的花朵零零散散地落在地上。

很快就到了最后一場表演。不知是否是亓越的錯覺，他覺得舞臺上下都沉浸一種奇妙的氣氛。

那種覺……很難用言語表達。好像是危險的，恐怖的，但是又讓你覺得明明是安心的，如常的。

他和牧時對視一眼，彼此都覺得有些奇怪。

好像除了他們，劇場里的所有人都知道接下來會是什麼表演，并且對此報以一種難以理解的和期待。

所有人的目都聚焦在高高揚起的幕布上。幕布后，黑暗里，一個巨大無比的籠子被一個工作人員慢慢推出來。

熱鬧的觀眾席瞬間安靜下。

“嘶……”

“沙沙……”

亓越聽到的軀與地上的花環發出的聲。

黑暗里，一個丑陋無比的蟒頭驀的出現。

牧時離得近，被嚇了一大跳，踩到亓越腳上。

“臥槽……”他用氣聲說，充滿驚恐，“怎麼，怎麼，臥槽，這也太大了，臥槽，臥槽。”

蟒頭吐著舌頭，金的豎瞳無機質般過他們，而后往前挪。

它從他們眼前經過時，舌頭冷嘶嘶地吐著，口角的黏散發著惡臭，落在地上。

“太大了……”牧時僵地站在原地，生怕這頭蟒蛇忽然轉頭把他一口吞掉，“真的存在那麼大的蛇嗎？”

蛇停住。

像聽懂了他們的話似的，蟒頭回過頭來，沒有一點的目落在兩人上。

那一瞬間，兩人同時生出了一種恐懼。那是刻在基因里的，本能的，在……被當做獵時，發出的尖銳警告。

它嘶嘶吐著舌頭，龐大的軀笨拙地回游，黑的鱗片在刺眼的聚燈下泛著油膩膩的。

它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