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管的宿舍區在食堂北部的一號樓和二號樓。一層里只住幾個主管。

三人白天就清了這一帶的地形，趁著夜里繞路疾行，比慢吞吞的林一嵐早了幾步到二號樓下。

進二號樓需要門刷卡，林一嵐的手剛到兜里的卡片，就覺有什麼的東西抵在了自己背上。

“別，小主管。”有人在后說，“刀子很尖，你要是了，就不好說過來的，是刀柄，還是刀尖了。”

“你們要做什麼？”

林一嵐就知道自己不該晚上出來。應該像以前一樣躲在安全的宿舍里看電視的。

一個人走到面前，笑瞇瞇的，“小主管，還記得我是誰嗎？”

林一嵐點頭，“范姜沛。”

“嗯，真乖。”范姜沛比林一嵐高了一點，了的腦袋，“找你呢，是想問你點事……你老老實實全告訴我，好不好？”

的語氣很溫，但尖尖的指甲游移在林一嵐頸上，好像一不小心就會刺下去。

林一嵐趕點頭，心想你們千萬不要供，你們問什麼我都說。

眼中明晃晃的驚惶逗笑了范姜沛。

北浩氣也忍不住說：“怎麼這麼弱，一臉慫。”

林一嵐心想覺得我慫就把刀放下啊。但面上什麼也不敢說，仍是乖乖的樣子。

“你給了亓越他們什麼？”范姜沛問，“為什麼他們忽然住進四號樓了？他們了正式員工嗎？”

林一嵐點頭，“簽了合同了。”

“這麼快……”范姜沛猶疑地問，“那他們怎麼穿著紅白工作服，還戴著紅帽子？那不是主管才有的嗎？”

林一嵐說：“我，我給的……”

范姜沛挑起眉。

林一嵐把這兩天發生的事三言兩句說了。范姜沛聽得滿頭黑線。

北浩氣很生氣，“好家伙，難道我們也要一天搬十趟資才能提早轉正嗎？”

本來，按照一半的通過率，他們只要比一半人做得多就行了。

“……卷什麼啊這兩個家伙。”北浩氣皺著眉嘀咕。

申燦確認林一嵐沒有什麼攻擊，是個跑也跑不掉的小弱后，就收起了刀，轉而對范姜沛說：“看來，我們也需要用主管服裝，抄近道送資了。”

“不然不是轉正的問題，我們也沒有多時間探索地圖完任務。”

北浩氣點頭，“林主管，能給我們也整三套服嗎？”

還沒開口，申燦就判斷，“肯定不止我們想過這麼做。這些主管應該是有嚴格的規定，不能隨便給玩家提供這種便利的。”

“不是，我……”

“也對。”北浩氣點點頭，“才給了亓越他們兩套，這時候從哪里又給我們弄出三套。”

“我能……”

“那就沒辦法了。”

申燦拿起刀子，冷冰冰的目落在林一嵐上，讓打了個冷，“我有一個道，可以將殺死以后肢解玩偶，由我們作三天……這三天應該夠我們做很多事了。”

林一嵐退后一步，不是吧你在說什麼？我們有說過五分鐘的話嗎？

你就要殺我？

我說過我不配合嗎？林一嵐心中落淚。

“我我我可以給你們找來服的。”林一嵐趕一口氣說完。

北浩氣搖搖頭，“不是服的問題。我覺得燦哥那個道很好，我們現在一頭霧水，能控一個npc會事倍功半的。”

林一嵐轉頭就跑。

下一刻，作敏捷的北浩氣就將抓住，錮在原地。林一嵐本掙不出，只能眼睜睜看著申燦拿著那把刀越來越近。

林一嵐害怕地閉上眼。

“……夠了。”

范姜沛懶懶地說，“欺負一個小生算什麼本事。”

申燦皺眉，“這是為了任務。”

“殺了，三天也未必能完這個任務。”范姜沛說，“這可是s級。一個小主管就能幫得了我們的話，算什麼s？”

林一嵐心中燃起希的。連連點頭，贊同這個漂亮姐姐說的話。

殺我沒有用沒有用！林一嵐在心里吶喊。

“而且，那麼慫。”

林一嵐：“……”雖然是實話但怎麼覺那麼不高興。

范姜沛補充：“都不用威脅，該招的就立馬招了。不用浪費你那個道了。”

“也是。”

申燦放下刀，又轉頭想說什麼。忽然，黑暗中襲出幾把飛刀，三人趕忙躲避。

“誰？”范姜沛掏出武，“不要裝神弄鬼！”

亓越慢慢走出來。

“你？”

“你在這干什麼？”

范姜沛覺得奇怪。都沒有問亓越怎麼發現他們過來了。

但眼中亓越對這個npc也只是利用而已，不知道他為什麼會來多管閑事。

亓越向他們丟了本小冊子，申燦接住了，是那本員工守則。

“這就是我找到的最有價值的線索。”亓越說，“八個印章的地點，就在里面。”

范姜沛眼睛一亮，“多謝。”

亓越走近，見林一嵐沒有傷，暗自松了口氣。

“回去吧。”他低頭對說，“嗯，不怕了，我在這里，看著你回去。”

林一嵐慢慢挪遠，沒有人跟上。

掏出卡片飛快過了應門，進二號樓里。亓越一直站在原地注視著的背影。

申燦笑了，“我們實際上什麼也沒做，但還是真嚇到了。”

“膽子小。”亓越說，又看向三人，“你們也不是兇神惡煞的人，怎麼忽然要對一個小npc下手？”

申燦的笑凝住，“你不知道？”他又恍然大悟，道：“你確實不該知道的。你搬走了。”

“什麼？”

范姜沛說：“五號樓出事了。死了兩個人，失蹤了一個。”

“剛進來兩三天就出的事。”的聲音淡淡的，像在掩飾心的波，“一個自己跳樓的，一個淹死在廁所的，還有一個連尸都找不到的……姑且說是失蹤吧。”

“這樣聽上去死亡率低一點。”

亓越目微沉，“有線索嗎？”

“沒有。”

范姜沛搖頭，“我只知道其中一個人，剛進游戲就一直往園部跑，聽說真讓他找到機會混進去了……但后來就沒消息了。”

亓越想到園里的游客指南。

“園里不允許戴黑帽子和藍帽子的工作人員出現。”他說，“他可能是，因此而死。”

范姜沛嘲諷似的笑了，“那些規則到都是，寫得云里霧里的，故意讓我們不清哪些是生存規則吧。”

“而且，八個印章……”思考著，“每個地方肯定也是危機重重……”

“喂，亓越，”范姜沛說，“咱們合作唄。印章的話，應該是能拿走，在不同卡片上蓋印子的吧。”

“你們兩個人，我們三個人，五個人去拿八個印章，怎麼說也更穩妥點吧？”

亓越沒有說話。四人一起往四號樓和五號樓走。

“我知道你心里頭有疙瘩，但我真的不是那種人。而且我們可以不用一起行，各干各的，分印章就……”

一路上，范姜沛都在試圖說服亓越。但最后也沒有功。

次日一早，亓越就和牧時換上主管的套裝，沿小路直接進了園灰主道部。

他們決定先在東區探查可能存在的印章點。從地圖上東區灰主道順時針繞行，第一個點是雕像。

雕像在大門往南數百米的距離，是一個巨大的音樂噴泉雕像。潔白的大理石雕刻出的天使捂著臉，微微曲著膝蓋，后的翅膀張著，像下一秒就要飛起來。

雕像被安置在一個水池中，隨著音樂變化水池四周噴出不同的水柱。

偶爾也有游客停下來在這個地方拍照，但大多數人只把它當做園里一個普通的小景點。

不知道為什麼，亓越越看那座雕像，越覺得它有種奇怪的吸引力。

天使的手擋在眼前，卻仿佛正在從手指的隙里窺視著往來的游客。

也像是，在吸引人往它被遮住的面部瞧。看久了，好像下一瞬它就會放下手，出被藏著的，哭泣或微笑的面孔。

亓越回過神來，趕忙拉住牧時：“小心。”

牧時猝然驚醒。

他二人本只是遠遠觀察雕像，不知何時卻走到了水池前面。牧時的手甚至穿過了水柱要到它。

幸好差一點的時候，亓越驚醒過來，阻止了兩人。

“員工守則和游覽守則都提到，最好不要雕像。”亓越說，“它果然是危險的。”即使是在這樣人來人往的白天。

牧時點頭，“那，印章會在哪里？”

這一片并沒有哪里是能打卡蓋章的地方。亓越和牧時環顧一番，最后不得不又把注意力放在雕像上。

“據這破游戲的尿，印章在雕像上也不奇怪。”牧時無奈地說。

亓越盯著雕像。

“怎麼，又被迷住了？”牧時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不是，”亓越說，“你覺不覺得，它的作變了。”

牧時上下打量了雕像一會。

他按在亓越肩上的手一抖。“……站直了。”牧時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