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浩氣。”

申燦終于忍無可忍：“今天是我做飯。你有什麼想法明天你自己實行去！”

“我只是要你多加辣椒！”

“我不想吃辣！”

“我和范姜沛都想！”北浩氣說，“數服從多數。”

申燦朝外面喊：“林一嵐，你吃辣嗎？”

他以為林一嵐會說都可以，但是林一嵐點頭，“吃。”

“……”申燦著臉從冰柜里掏出辣椒。

范姜沛蹲在門口，叼著草，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他們兩個在一起有點吵，希你不要介意。”

“不會。”林一嵐說。坐在范姜沛旁邊，能聞到范姜沛上淡淡的香氣。

北浩氣出來以后，坐在了林一嵐旁邊，跟范姜沛說話。范姜沛很回應，倒是屋子里的申燦會懟幾句。

這種覺……

林一嵐安靜地聽他們說話，覺得這些人上有好多沒有的生命力。

他們彼此談時的默契，不自覺表的互相信任，那種奇妙的氛圍，一直吸引著林一嵐。

很快，申燦說：“弄好了。”

每人一個海碗，碗是從食堂順來的。

糖醋魚和燙青菜蓋在熱乎乎的白米飯上，搭配得很好看，讓人很有食。林一嵐嘗了嘗，其實不是糖醋魚，只是燒魚。味道也很一般。

但是幾個人吃得很歡快。

亓越和牧時也端著碗過來了。牧時沒想那麼多，很快就融了幾人。亓越的目卻不自覺地落在林一嵐上。

好幾次，林一嵐笑著聽他們講話，轉頭就對上亓越來不及收回的目。

連牧時都注意到了，他悄聲問：“你咋了？”

那邊，北浩氣又和申燦杠了幾句，范姜沛不耐煩地讓他們住。

林一嵐抿著笑。

亓越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他只是忽然發現……對他們來說，林一嵐是特別的。

他在恐怖游戲里見過很多npc，其中即使是對玩家友好的，也不會有哪一個像林一嵐這樣，一眼過去，就是明晃晃的無害干凈。

但是，對林一嵐來說，他們不是特別的。

這個游戲，死亡和存活這樣真實，npc也這樣真實。他們中有純粹的好人，有險的壞人，有游走在灰地帶的人。

而林一嵐，只是一個被設定為純粹好人的npc而已。

亓越慢慢垂下眼。

所以……對來講，親近這個玩家和那個玩家，幫助這個人和那個人，并沒有什麼不同嗎？

牧時見亓越沒說話，也沒繼續問，轉而又加幾人的談話。

說著說著，他不聲地轉移了話題，問林一嵐：“說起來，上次我們在爬蟲館看到銀元了。”

范姜沛抬眼。

除了亓越，其他人幾乎是立刻同時看向了林一嵐。林一嵐端著碗，有些無措：“啊？”

牧時說：“就是小金的兄弟……你應該它小銀吧？”

“我知道。”林一嵐點頭，又補充，“不過小銀和小金不是兄弟。小銀是母蛇。”

申燦觀察著牧時和林一嵐的表。

范姜沛索拍了拍林一嵐的肩，“還有呢？”

林一嵐真的很蒙：“還有什麼？”

范姜沛和申燦對視一眼。看來這個npc發布信息的方式不是直接表述，而是需要關鍵詞發。

而顯然這里知道關鍵詞的就是亓越和牧時。

范姜沛又看向牧時，笑瞇瞇的，眼睛里卻都是算計，“接著說啊。”

牧時說：“我們發現銀元好像不太活躍，而且，它上有一道很長的疤……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這不是什麼機的事，但林一嵐只是模糊地說：“就是，就是之前的人弄的……”

“什麼人？”范姜沛追問。

林一嵐的聲音輕了些，“跟你們一樣的人。”

申燦眼睛一亮：“你是說，是之前批次的臨時工弄傷了那條蛇？”

“嗯”了一聲，又埋頭吃飯。

幾人對視。

范姜沛遞給一瓶水，又問：“那他們后來去哪了？之前的臨時工們？”

“……”

林一嵐含糊地說：“就是，走了，或者升職。”

“我吃好了。”

匆匆放下碗筷，趁著幾人沒反應過來，一溜煙地跑了。

“哎！”申燦去拍北浩氣，“把抓回來！”

“別。”

范姜沛蹙著眉攔住二人。

地上，大海碗里還剩了些飯菜。

范姜沛看了幾秒那個被放下來的碗，才轉頭對亓越和牧時微笑：“看來我們還有很多東西可以聊聊。”

林一嵐是往林子里跑，確認沒人追上后才慢慢停下來，在樹林里辨認著方向，打算回自己的宿舍。

面前忽然出現一個人。西裝革履的胖子不笑的時候，給人莫名的迫。

“小林啊。”老板慢慢開口，“你怎麼在這啊？”

“你不是應該跟那兩個員工一起，去勘測地形，完工作嗎？”

那天出來后牧時就告訴林一嵐，他大學學的是金融，跟地形勘測電路設計一點關系都沒有。

他們只是在給老板畫大餅。

但林一嵐不能這麼說。干笑著說：“我剛吃完午飯啊，下午就去工作。”

老板瞇著眼，看了很久。

樹林深，角落里，借著地形掩飾，有幾個戴著藍帽子的臨時工正在窺視這片。

其中一個長著胡子的說：“那邊！那邊出現的兩個npc又是什麼份？”

戴眼鏡的使用了技能：“那個的沒份。”

“那個胖子……”他確認了好幾遍，放輕聲音，“是s級的怪。”

“那他應該就是這個本的boss了。”

這個小團隊主打的通關方式不是解，而是利用特殊道從一眾npc中判斷出副本boss，然后暴力通關。

“……不然還是試著解吧，找那個印章？”另一個人說，“s，太高了吧……畢竟是最接近那個的怪……”

戴眼鏡的人忽然抖了一下，“他發現我們了。”

“快，先撤！”

林一嵐看著老板東張西，也跟著看了幾眼，什麼也沒發現。

老板太胖了，站一會都得氣。

他又說：“小林，我希你懂事一點，不要做多余的事。”

老板別有深意地看著林一嵐，“回去休息吧。”

“……好。”

回到宿舍后，亓越和牧時決定了晚上行，下午就好好休息，保持力。

亓越躺在床上時，忽然發現宿舍天花板角落有一個奇怪的圖案，外圈淺淺刻著“開心園”五個字，像是園的標志。

他拿起床邊的帽子，紅帽子帽檐下也有這個標志，但是黑帽子沒有。亓越若有所思。

黃昏，夕漫漫。林葉泛著金，園的建筑也沐浴在一片曖曖金中。

亓越和牧時從小路進西區，有了主管服裝的他們在園中可以說是暢通無阻。

從西區前往東區時，要走過碧水湖上的南路或者北路。這兩條路可以說是兩座大橋。

站在橋中間，抬頭就能看到天已經亮起了燈。

牧時酸溜溜地說：“就這天呀……那天讓我找了半個小時呢，我都以為你被刀了。”

亓越看著天，忽然想到那天，林一嵐對他說，自己不開心的時候就會來天上呆一會。

那個時候，林一嵐近玻璃門往下看，目很溫。

但有幾個時刻，眼上是和第一天的窗中倒影中，如出一轍的悲傷。

在……看什麼？

亓越環顧四周。

牧時問：“又怎麼了？”

亓越找到了。

北橋往上，有一片園區，正好在天視角下。

是斑鬣狗園區。

而斑鬣狗，正是他們推測的印章點之一。

“不去東區了，”亓越對牧時說，“今天先去看斑鬣狗。”

牧時沒有多問，跟上了亓越的腳步，“行。”

他們戴上了紅帽子，穿好了本系在腰間的主管服裝外套。

夜晚，斑鬣狗園區正門，有同樣戴著紅帽子的主管，在對進園區的游客做簡單的安檢。

亓越和牧時不方便直接從正門進，索按著記憶繞到了運送資的小門。

正好有玩家推著小車過來，在附近東張西的。

亓越和牧時心照不宣，假裝是主管，順利地接手小車，走進小門里頭。

小車里依然只有一個蛇皮袋。順著小路，兩人到達斑鬣狗園區圍欄邊緣，那里正有一個主管在理送過來的資。

見到亓越和牧時，他停下作，有些疑似的在原地著他們。

亓越低帽檐。現在只能先像那個主管一樣，把蛇皮袋里的東西倒進槽里，才不會引起他的注意。

亓越慢慢蹲下來，手放在蛇皮袋上。

牧時往后退了兩步。等幾秒后，在主管發現亓越打不開蛇皮袋的瞬間，他會出手。

不料，那天用匕首也無法割破的蛇皮袋，被亓越輕輕松松地打開了。

袋子里裝著的是斑鬣狗的食。

那個主管很快移開視線，離開了。

牧時確認安全以后，蹲下來，不可思議地撥弄那個袋子：“不是吧？亓越？是你在演我還是我在演你？”

亓越也覺得奇怪，那天他們兩個什麼辦法都試了，也沒能打開運送資的蛇皮袋。

牧時用匕首刮了刮，鋒利的刃面很順利地在袋子上留下劃痕。

“……真邪門。”牧時說。

食倒進槽后，會順著管道進園區，倒在圍欄斑鬣狗的食盆里。亓越和牧時完了投喂的作。

他們站在圍欄外，等待斑鬣狗的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