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被夾。

楊雨在心里松了口氣。

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踩過大門的一瞬間，心底驟然漫上古怪的覺，讓汗倒立。

明明是大夏天，吹來的風卻涼涼的。

樹影婆娑，黑暗的角落里像是藏著什麼，正窺視著楊雨。

楊雨倒吸一口涼氣，心生退意。

剛往后退了一步，肩膀突然被人按住。

“！”

差點跳起來，戒備轉，卻見是個男的。黑燈瞎火的，也看不太清長相。

正這麼想著，眼前突然一亮。

小男生打開了手電筒，咧一笑。他看清楊雨的臉，眼眸亮了一下。

“嗨，小姐姐也是面試的麼？”

長得清秀，就是燈打得不好。

楊雨把手電筒往一邊挪了挪：“別從下往上照，很可怕的啊。”

“哦。”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將手電筒往地上照。

看他有點委屈的樣子，楊雨忍了一會，又說：“晚上拍人之前，要弄點間的聲響，知道不？”

“哦，還要這樣的麼？對不起哦。”他撓了撓后腦勺，“我練形的，比較輕盈吧。”

人都道歉了，楊雨也沒再說什麼。

大概因為有人陪伴，那無孔不的寒消減了很多。

楊雨問他什麼時候到的。

他說老早了，一直沒見到人，還絮絮叨叨地吐槽，說面試連領路的都沒有，一看就不走心，這面試不來也罷。

楊雨淡淡道：“十萬塊，你付得起？”

他頓時啞聲。

“要不是那十萬，我也不想來啊。”楊雨嘆了口氣，又問，““06-02-1302知道在哪嗎？””

小男生搖頭。

他倆相顧，都很懵。大概為了緩解尷尬，小男生開始自我介紹。

“我柯行云，是a大藝系的新生。”

楊雨：好的花骨朵啊。

“楊雨，無業游民。”

覺臉有點燒，于是指了指小區的大門，說一般都會有公示地圖，方便火災地震的時候逃離。

柯行云點頭，然后就跟著一起往牌子那走。

路過保安室的時候，楊雨下意識看了一眼，覺方才里面似乎有個黑影閃過。心口一跳，覺得是眼花了。

四周那麼黑，怎麼能在一團黑里看到另一團黑呢？

幸好，牌子上有地圖。

小區一共十八棟住宅樓，分三個大區，按對方給的信息，06-02-1302應該就是六棟二單元十三樓的2號房間。

說了自己的猜測，柯行云點頭說：“應該沒錯。”

“那我們就先去六棟。”

說著，指向業大樓之后的那個區域。六棟樓呈二字型排三列，六棟在末尾，也就是地圖的右上方。

不路癡，柯行云乖巧聽話，像個小朋友一樣跟在后。

從大門看黑黢黢的，但進來后，轉過業大廳就有稀疏的路燈了。雖然不是很亮，但也增加了安全。可楊雨還是有點怕，拉著柯行云聊天想抵消這種恐懼。

但是……

“哇，這種氛圍真的詭異啊。我想起以前聽過的一個鬼故事。說走夜路的時候，如果有人你的名字，千萬不要回頭，如果回頭了，就會被永遠留在原地。楊雨~”

隨著他怪腔怪調的呼喚，手電筒的也晃來晃去。

楊雨：本來恐怖的，但聽到最后怎麼這麼想打死這小子呢。

“憋說話了，拿好手電筒，好好走路。”

“得嘞，雨姐。”

這些樓的一層都是黑落地窗，應該有那種單面視的功能。白天，從外面看不見里面。但晚上亮燈之后，從里面也很難看清外面。

楊雨打量著那些，總覺得哪里不對。

經過六棟大樓后，他們到了六棟。站在二單元的門口，楊雨看著關著的單元門，有點犯難。

“怎麼進去？”遲疑道，“一般這種高檔小區，單元門都是要門的吧……”

正這麼想著，就見柯行云走過去，拉開了單元門。

楊雨：當我沒說。

樓道里燈火通明，左右各有一個電梯。一個顯示正在上升，一個則停在一樓。

按開電梯后，柯行云走了進去。

楊雨看著他招手的樣子，很怕電影里那種突然電梯卡住的節。

“想什麼呢，快進來。”

看向旁邊，另一臺電梯正在往下走。

因為不是這個小區的人，下意識不想被住戶看見，很快踏進了柯行云所在的電梯。但電梯剛剛啟，才意識到之前的那種違和來自哪里……

是住戶。

雖然是深夜了，但這麼多棟樓，這麼多屋子，這麼多窗戶，居然都沒有一扇窗戶出來！

他們剛經過的六棟大樓，都黑黢黢的，像是馬上要傾倒而下。

但很快鎮定了下來。

司機之前說好多住戶都搬走了，說不定留下的都是老人家，睡得早呢？

柯行云卻狀似無意地說：“嗯，這地方覺荒廢了很久。”

楊雨扭頭看他：“怎麼說？”

“地面上雖然沒有垃圾，但都是塵土；景觀植長得茂盛，但大多就是雜草；最重要的一點，垃圾箱附近沒有一臭味。”

楊雨一路上都只顧著排解恐懼了，本沒注意到這麼多細節。

“是麼，我都沒注意。”

“姐姐你注意到了，不然為什麼這麼害怕呢？”

楊雨看向他，只見小男生笑得靦腆，言語卻很堅定。

“人跟一樣，都有危險預知能力。他們對氣味、震、溫度敏，當災難來臨時，才能提前預知。但人不一樣，我們的大腦組織能力很強，雖然我們沒有那麼敏的五，但我們能在潛意識規整細節，推斷事的發展。這就是為什麼很多能很快察覺丈夫出軌的原因。”

楊雨有點愣，不知道該說什麼。

“那……謝謝你的解釋？”

柯行云搖了搖頭，說：“我注意到了那麼多細節才得出這個結論，但姐姐只需要直覺就夠了，真強啊。”

“？”

楊雨不明所以。

一路上都沒見到別的人，他們還以為就他倆，結果到了六棟二單元1302室的門口，四雙眼睛直直看了過來。

這時柯行云又慫得很，下意識往楊雨后躲。

楊雨直面四人，咽了咽口水問：“面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