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燼仙途》第7章 枯

東元大陸東南有一黑蟒山。其山高約數千丈,山勢雄峻。整個黑蟒山脈猶如被斧削刀劈般陡峭,凡人難以攀越。據說黑蟒山有三十六峰,此起彼伏逶迤數萬里,猶如一條猙獰巨蟒橫亙在東元大陸邊境,為東元大陸東南境天然的分割界。古老傳說此山是源自神仙戰鬥,由九霄落所化。

古月國依黑蟒山國。古月國相傳由古月大帝創建,原是東元大陸巨無霸主,現部分帝國都是大帝賜封有功之臣沿襲至今。時過境遷,經歷諸國爭霸后的古月國再無昔日的輝煌。其國力已是大不如以前,僅只能背靠黑蟒山偏安一隅。

依家村是古月國一個不起眼的村莊,但它亦不普通。村裏老人常言,依家村源於上古聖人燧人氏,依姓之人是燧人氏的直系後裔。依家村在近古年間人才輩出,他們曾創造過無數輝煌的功績。滄海桑田,這些人和事已難以考據。但並不妨礙依家村的人以依姓而自豪。

黑蟒山第一峰依山峰位於大陸正東,尤其險峻。而依家村,就在依山峰的山腳。也正是因為依山峰的險峻,依家村並不富裕,村民生活僅能溫飽。山村人口不多,大概三百餘戶,顯得很靜謐。村莊規模不大,房屋排列錯落有致,兩條寬闊的道路貫穿村莊東南西北四個方向。

凌晨時分,依山村鳴狗吠聲漸起,四房屋頂上的煙囪開始冒出淡淡的炊煙。一道道炊煙,如同一個個婀娜多姿的飛仙裹著一條條灰的綢緞,努力的向天空高飛去。

村的最東有並列的三間廢棄的茅屋,屋前有一塊寬闊的石臺。石臺上,一個十五六歲布麻年,手擎檀木「呼呼」地力揮舞著。直劈、橫掃、上挑、斜刺四式重複,每式力竭之際借勢轉換,如龍虎般在石臺上騰挪跳躍。

年滿頭烏黑茂的長發,黝黑的臉龐著稜角分明的冷峻,一雙劍眉下有著一對炯炯有神的眼睛,不經意流出的堅毅和冷靜讓人毫不敢小覷。他強健的臂膀在外,在旭日的照耀下反著淡淡青銅輝。

東元大陸,將武功分為後天和先天兩大境界。後天境界又分為前期、中期、後期,分別對應練皮、練筋、練骨三境。至於先天,則是天賦絕佳後天武者突破而達到的宗師境。突破先天境界的過程甚是艱難,在後天武者中萬不存一。

如果有高手在旁,定會為年的修鍊形驚訝。力練皮這是武技登堂室的表現啊,平常人要達到這個境界至要修鍊幾十年。可這年才多大,似乎達到此等境界!

「黑哥,吃飯啦!」

「黑子……娃子真能吃苦啊!」

一個鬚髮皆白的老人,被一個十餘歲的漂亮孩扶著,巍巍的走了過來。老人彷彿一陣風都能吹倒,他遠遠的就招呼著年。孩看著年,滿眼都是小星星。

年神專註,豆大的汗珠「噼啪」不斷掉落,口中含糊不清地數著:「九百二、九百三……」

「好了,最後一式……」

「啪……」年手中的木狠狠地砸在地上,發出轟然巨響。

年收棒閉目站立,「呼……喝……」口中吐出翻滾如龍的白氣。白氣在即將消散時,又如細線般被他吸年倏然睜開雙眼,整個人神采奕奕。

年滿意的嘀咕道:「五息……五年了,今天終於達到他們說的要求了!」

「你這孩子,這般為何啊!哎,勸你多次了,跟我學木匠既輕鬆,掙錢也容易,就是不應!」

「茹兒,你也是……不學你父親的學問,倒盡去搗鼓藥材!」

「苦了你爺爺我這手藝,沒人繼承了咯……」老人寵溺地看著兩人嘀咕道。

「爺爺,我學醫藥可救治了我們許多的鄉親啊。咯咯……父親的詩作對才沒意思呢!」搶先說道,眼中儘是頑皮與狡黠。

「十多年了啊……」老人似乎沒聽到的話喃喃低語道。老人轉而疼地輕年的頭,眼中儘是懷念。

「我對不住您……」著老人痀僂的軀,眼有不忍。

「按那個地方說的做,只要你有出息就好!」

「枯木觀……」年雙拳攥,抿默念。

在聽到老人話語中的「那個地方」幾字時,中再難平復,盪起了軒然大波。他雙眼向遠的山巒,眉頭擰如繩。

「有人肚子又在咯,回家吃飯啦。」似乎為了調節氣氛,偏著腦袋對年笑說道。

年聞言皺著的眉頭悄然舒展,微微的吞了一口口水。他肚中輕微的「咕嚕」聲,還是被旁邊的兩人聽到了。

「老頭子我又犯嘮叨了。對,走……回家吃飯!」

「嗯!」

「您慢點……」

年和一左一右攙扶著老人向著村中走去。

老人依元山,是村裏知名的木匠師傅。依浩,與依元山是爺孫倆。依婉茹,則是依浩依家村文字教習依賢良的獨生兒。十五年前,一個襁褓中的嬰兒棄在依元山家門口。依元山家中正好無兒無,於是就收養了孩子。從此,依元山與孩子以爺孫相稱。依元山依據孩子前一塊不明掛飾上的浩字,將他取名依浩。

清晨的太,在原本帶來清涼的水被蒸發一盡后,黑蟒山四充斥著它火辣火熱的味道。

在一小山峰頂,依浩盤坐在一塊大石上,對著赤紅的太吐納。他的後是黑的依山峰主山脈,山脈深不時傳來聲聲妖的嘶吼。這座小山峰毗鄰主山脈,其格外地險峻,連一些鳥都不會臨。若非依浩練功多年攀爬勝過常人,是萬萬上不到這裏的。

時間流逝,太的炙熱似乎達到了清晨的極盛之時。這時,依浩上漸漸匯聚了一簇簇紅斑點。它們爭先恐後往依浩里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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