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證如山。

衛國公犯了滔天之罪。

周遭更是寂靜無聲。

很多人已自覺跪下來。

這種況，滿門抄斬都不為過，這衛國公表面上和風細雨的，誰知道背地里竟然有這種心思，還被人給發覺了。

皇帝坐在龍椅上，足足半晌沒說話，他的表里面突然出現了疲憊。

他是他最敬的叔叔，為了把這個叔叔封為國公，他力排眾議。

他賞田地，賜金銀，封侯爵。

可這人竟背叛了他。

皇帝比誰都清楚，現如今人人都想多爭得幾分利益，可衛國公，他最信任的叔叔，做出這種事，他還是沒辦法釋懷。

可難以釋懷又怎麼樣？

他是一國之主，這種叛徒，不僅要斬，還要誅連九族。

皇帝微微閉上眼睛又睜開，看著那站在殿堂中央的親生兒，眼底思緒紛涌，突然一聲令下：“將明乾公主拿下！不經朕的允許，私自斬殺朝廷命，違反律法，打天牢！”

大家更是連大氣都不敢出了，這明乾公主是沒按照程序來，但做的確是擁護皇帝之舉，可皇帝不還是一聲令下，就把打天牢了嗎？

本以為這向來刁蠻，且擅長抓為自己開的公主一定要反駁幾句，讓人都未曾料到的是，竟然老老實實地被抓起來，被押著走向了外面。

這天牢慕寧一住就是十五天，這十五天里，皇帝沒有下過命令要將公主放出去，大家也不敢輕舉妄。

他們不準這皇帝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皇帝這些天可沒閑著，既然這件事被披出來了，那他就必須查下去。

有人敢造反，如果不用雷霆手段震懾，那只會讓時局越加。

皇帝清楚這一點，直接下令徹查，與衛國公有牽扯的，不管是姻親還是寒門子弟，甚至商鋪老板，全都被抓起來砍頭了，他們的讓宮人們用水在午門潑了三天三夜，都沒有干凈。

這一起大案，涉及的人口眾多，造的轟自然巨大。

民間聽到了這位國公的所作所為，更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

他表面一副菩薩樣子，實際上做的卻是惡魔會做的事！

那麼多失蹤的婦，全被他拉到了那些勾欄院，有的還販賣到了燕國。

他完全沒把人當人！

與這位冠禽相比，慕寧的名聲好的不能再好了。

可這位公主未接到皇帝命令就私自殺，這是律法不容的。

百姓們一邊說慕寧有可原，一邊說國公罪該萬死，話里話外都在為慕寧求。

可他們沒有皇帝，慕寧被關在天牢里足足一個月，才到了皇帝的召見。

哪怕在天牢住著，慕寧卻依舊氣極好，表一派怡然。

皇帝瘦削了許多，親人的背叛給他的打擊巨大。

他看著這個民間長起來的兒，只問了一句：“朕為什麼關你，你想清楚了嗎？”

慕寧笑瞇瞇點頭：“我知道父皇是為我好，可，父皇不還是見我了？”

皇帝早就適應了慕寧混的稱呼，此刻他沒去計較這些細枝末節，只是用一種深沉到難以言喻的目看著。

“慕寧，朕已經提醒你數次了，給你這個位，不是讓你張正義，而是讓你學會馭。可你做了什麼，你把自己塑造了一個活青天，你是覺得自己做的很好嗎？”

皇帝的語氣不重，失話里話外都流出來了。

他看著這個兒，心越加的復雜。

“我跟父皇從來走的都不是一條路，您看中的無非是民間不再起爭端，可您沒有看到在暗里流膿的骯臟嗎？”

皇帝沒說話，只問了一句：“你為何不經朕的允許，就把那衛國公殺了？”

慕寧角依舊是翹起的：“因為我知道，若是我把這件事擺在您的面前，您不一定會死那個人。他是您的叔叔，從小將您養育長大，他做的事，別人也在做，而我恰恰就抓了他。我不把事鬧在明面上，您就可以為他遮掩幾分，可他手上的鮮實在是太多，他手底下死的無辜百姓數量太過龐大，我不能讓這樣的惡魔再在世間行走，只能先越過您，將他殺了，讓您再也沒有時間心！”

慕寧一番話擲地有聲，字字句句都敲在了皇帝的心上。

他不得不承認這兒已經猜中了他的心理。

他作為皇帝，怎麼可能對這些員的背后行徑毫不知呢？可是他還是忍了。

他忍了，可他的兒沒有忍，反而掀起了這一場案。

他無法說兒是錯的，他只是用一種更平靜的聲音問道：“員們殺了，若是有外敵來襲，誰去迎戰？”

皇帝已到暮年，自然看到了老牌世家和新貴族的矛盾，也看到了寒門難以出頭的況。

他想在為數不多的壽命里，采用細水長流的方式，緩慢改革，給予寒門子弟機會。

經過幾代的改革，這國家的命途就順了。

可他的兒卻急功近利，一開始就大開殺河，殺了一家，能殺完十家百家嗎？

帝王能做的是他們還服他時，適當裝看不見。

這是君臣的相方法。

這種詭異的平衡卻讓慕寧打破了。

一口氣吃不胖子，皇帝并不認同這個兒的行事風格。

他的眼神里面的失越加的濃重。

“如果您只說行兵打仗，那我自然能找到人選。那位被廢的公子，不就是一個將星嗎？只是您不愿意給他機會，您寧愿看著您的叔叔四招兵買馬充實自，為后代造反做準備，也不希讓他重出江湖。父皇，我有時候想知道的，您是不是嫉妒他？”

皇帝看著這個出言不遜的兒，臉終于完全變了。

他為什麼要嫉妒一個小子？他為的還不是不要重蹈前朝覆轍！

兒如此頂撞他，反而讓皇帝下定了決心。

“朕對你很失，朕一直以為你真能像當時求那般，登上那個位置，可如今你貪功冒進，難當大用。”

頓了一下，皇帝微微閉了閉眼睛，再重新睜開，宣布了對慕寧的判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