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婚紗

“說什麼呢袁叔，什麼折磨呀？”

確定這次袁柺子裡的消息已經掏空了，魏衛臉上的笑容頓時顯得鬆緩了些。

只是，他仍然沒有鬆開手的意思，而是微一沉，繼續笑道：“不過，我還有一個問題想請教一下，三年前，廢鐵城這邊有過一個家族，崇拜生命惡魔，曾經從南城區那邊的郊外拐騙了不小孩做祭品，取悅惡魔，後來靜鬧的大，關於這件案子，你又瞭解多？”

“十五街區滅門案？”

袁柺子表都呆了一下，茫然道：“這個我真不知道啊，那時我還沒做這個生意……”

“那好吧！”

魏衛一眼就看出了他沒說謊，笑著收回了槍口，然後扯過旁邊沙發上的毯子。

先了一下自己槍口上沾染的跡，然後給袁柺子了頭上的冷汗。

他笑的彷彿剛剛的詢問與開槍，都只是一場幻覺，兩個人剛剛喝茶吹牛聊的非常開心一樣，向袁柺子道：“我先查查這個地方線索，後面有什麼不懂的，還要來請教袁叔。”

袁柺子咬牙關，只是默不作聲。

而魏衛則問清了地址，笑著直起了，將那顆彈殼塞進了口袋，然後拿出了錢夾。

“規矩我懂。”

他從裡面挑出了一張花花綠綠的十元面額紙幣，塞進了袁柺子的手裡，道：“報酬。”

袁柺子看著這張幾近於侮的紙幣，膛不停的起伏。

看到魏衛居然真的轉過了，似乎要走，他才忽然道：“慢著……”

“你怎麼確定我們這裡會有相關的線索？”

“……”

“？”

魏衛好奇的轉頭看了他一眼，笑道：“我不確定啊。”

說著他表誠懇，看著袁柺子已經停止流的傷口，道：“我只是不在乎幹掉你而已。”

這一瞬，熱上涌。

袁柺子看著魏衛居然真的向著金屬大門走去，後背完全給了自己。

心裡被戲耍的侮，被輕視的憤怒，以及某種被惡魔盯上的恐懼，同時涌上了心頭。

他長了手臂，抖著，將金屬柺杖抓在了手裡。

然後，他死死的盯著魏衛的背影，臉上的，如蚯蚓一般扭曲起伏著。

廠房裡，剛剛在忙的工人們，這時都已經站了起來。

他們手裡提著各種各樣的刀子與生鏽的鐵鉤。

有的手裡還拎著一隻被剁掉了腦袋，仍然不停掙扎著的，眼神淡漠而木然的看著從金屬大門裡走出來的魏衛，有人甚至眼睛紅，手裡已經搬起了一齒猙獰的電鋸。

而在他們後，葉飛飛同樣一臉的蒼白……

同時將一個兇狠的男人踩在腳下，並且用力的扳著他的手臂，槍口則警惕的指著周圍。

袁柺子的辦公室，隔音效果不錯。

但魏衛那甚至毫無掩飾的一聲槍響，還是足以被他們聽到的。

魏衛旁若無人的向外走了出來，臉上帶著微笑，向著廠房裡的工人們點頭微笑。

待到魏衛快要和第一個攔在了他面前的人相撞時，廠房裡空氣已凝固到了極點。

葉飛飛也已經張的小臉煞白，握槍的指節都發僵。

但也就在這時，金屬大門後面，響起了袁柺子虛弱無力的聲音：

“讓他們走。”

“……”

擋在了魏衛面前的工人面面相覷，然後默默的讓開了一個肩膀。

魏衛與這個工人肩而過，笑著回過頭來看了辦公室一眼，道：“袁叔，再見。”

……

……

“太可怕了。”

直到坐上了魏衛的吉普車，並遠離了這片廠區，葉飛飛才終於一口氣鬆了下來：“那些人，那些人好像真的敢殺人，我……我要去警衛廳裡舉報他們，他們……他們太可怕了。”

“啥？”

魏衛一臉的驚訝，轉向葉飛飛道：“你舉報人家做啥？”

葉飛飛看著魏衛驚訝的表，眨了眨眼睛，一時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蛇有蛇路，鼠有鼠路。”

“十二神教會留下的攤子太大了，除掉那些被基金會招募的，與逃走了荒野繼續傳教的流浪教團，剩下的神職人員與信徒仍然是一個龐大的數字，他們被分散，留在了這座城市裡，不惹事就好，要求他們完全像普通人一樣也不現實，造這樣混的局面是必然的。”

“其實我能理解歐隊長他們的做法，他們纔是過去幾十年裡，一直在努力對抗混與惡魔的主流，想要保證廢鐵城的安定，便一定要在某種程度上和這樣的人妥協甚至合作。”

“……”

“你……”

葉飛飛有些難以理解的看向了魏衛：“你問到想問的事了？”

“對呀。”

魏衛道：“袁叔這個人好的，一問就把他知道的線索全告訴我了。”

“啊這……”

葉飛飛不由想起了那個廠房工人木訥的表，和袁柺子那張鷙的臉。

三觀都有些崩潰的徵兆。

難道我剛剛真的錯怪了人家，他們其實是面惡心善？

想到剛纔，裡面冷不丁響起了那一聲沉悶的槍響時，自己一個張，還把一個試圖過來抓住自己的人給摁倒了，差點把人家胳膊掰折，心裡有愧，想著要不要回去道個歉……

正琢磨的時候，他忽然看到魏衛正向調轉了車頭，向著城東駛去，頓時有些好奇：

“這是去哪？”

“……”

“城東農場區。”

魏衛笑著回答：“袁叔剛剛給了我們很重要的線索。”

一邊說，一邊將剛剛袁柺子所說的“黑山羊家族”與盜案的事都說了一遍。

“盜案的事我知道……”

葉飛飛聽了急忙道：“我在報紙上看到了，大家都說那個孩很可憐，最好的年紀去世了，結果還無法在死後得到安息，他的父母也很痛苦，在報紙上說願出高價贖回兒的，不過我倒不知道咱們也手了這件事的調查，只是……這跟我們要找的人有關係嗎？”

“我也不知道。”

魏衛搖了下頭，道：“不過，咱們這行本來就與其他的行業不同，到了惡魔染的人，扭曲的慾與想法，常人難以揣度，我們能做的，也只有不放過任何一個線索，追查到底。”

“退一步講，廢鐵城本來就不大，那三教九流之間的聯繫也必然更深。”

“如果那個礦井工人也與死亡惡魔有關，那找到了這羣崇拜者，或許會有新的線索。”

“……”

“那好。”

聽了魏衛的話，葉飛飛頓時大爲振，立刻繫好了安全帶。

乖乖坐在副駕駛上，甚至看起來有些拘謹，似乎生怕自己表現不好被攆下車。

魏衛笑著看了一眼。

一邊發車子，一邊將扔在了儀表盤上的電話拿給了，道：

“你跟隊長他們說一聲。”

“但只說地址就可以了，說完就關機。”

“……”

“爲什麼？”

葉飛飛明明每個人都聽懂了，但又完全沒有懂。

“個人英雄主義要不得。”

魏衛笑道：“我們剛剛得到了關鍵線索，當然要通知隊長他們了。”

“那爲什麼要關機？”

“不關機他們不讓我們去怎麼辦？”

“……”

葉飛飛還是覺沒聽懂，但再次表現出了一個魏衛欣賞的優點。

立刻發了信息，然後關機。

……

……

“走了。”

魏衛滿意的笑笑，自己也關了機，然後一腳油門，向著城西駛去。

廢鐵城規模量不大，道路破舊，但車輛也不算多，再加上魏衛開車也勉勉強強是一個見空就鑽，見車就超的格，雖然還沒達到“見燈就闖”的最高境界，車速卻也不算慢了。

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鐘，就已經駛到了城東邊緣的區域。

目向前挑去，視野便出現了大片的農場還有座落在了平原上的巨大風車。

像是一排排的巨人，揮舞著手裡的闊劍。

魏衛放緩了車速，在周圍大片農場之間，緩緩尋找，發現了目標。

一個看起來規模中等的複合型農場，大門上掛著鏽跡斑斑的“農場”四個字鐵牌。

正值中午，天空卻已霾。

冷的風從天遠捲來，彷彿夾雜著某種淒厲的吼。

農場裡面，可以看到大片的農田，農田裡是深綠的青苗。

一片一片，似乎有著忍的生命力。

再往裡面去，便可以看到一排排蒙著塑料布的大棚座落，上面的白塑料布上凝滿了白霧。中間一片空地拴了幾隻牛。渾髒兮兮的幾條野狗，在大棚間啃食著什麼。

魏衛搖下了車窗，深深的呼了口氣，目從這片農場上面緩緩的掃過。

然後，他滿面堆笑的回來，向葉飛飛出了手掌。

“來，擊個掌。”

“……”

“啊？”

葉飛飛呆呆的擡起了手掌：“咋啦？”

魏衛擡手跟擊了一下，笑道：“你平時的運氣一定特別的好，讓我也跟著你沾了好運。”

“你看，這纔沒多時間，咱們已經找到地方了。”

“……”

“啊？”

葉飛飛驚訝的張大了：“我？運氣好？”

有種不太自信的驚喜，下意識就要出腦袋去瞧，卻被魏衛給拽了回來。

“不要打草驚蛇。”

魏衛叮囑道：“不知有多臨近功的事，都是因爲最後的心，導致功虧一簣。”

葉飛飛頓時一臉的張：“對對，那我們該怎麼辦？”

魏衛目穿過車窗，向裡面看了一眼，然後將自己的槍拿了出來，低聲道：

“我們直接進去！”

(本章完)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