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沅兮靠近了些，握著的手，“我在，怎麼了？”

聶綰檸也不知道要說什麼，昨晚被沈京惟那樣折辱，也沒落下過一滴淚，可此時此刻，面對蘇沅兮，終于放棄了故作堅強。

蘇沅兮倒了半杯溫水，喂給聶綰檸喝了幾口，彎在額頭點了點，“哪里不舒服就告訴我，知道嗎？”

聶綰檸吸了吸鼻子，覺更想哭了。

坐起，撲過去抱住蘇沅兮，悶悶地出聲道，“寶貝，不怕你笑話，其實我不難過，反而只覺得解。”

沈京惟有句話說得沒錯，從一開始就是先招惹他的，既然如此，離開的后果也照單全收。

蘇沅兮嘆息著拍了拍，“你能這樣想當然是好，但你的委屈，又是另外一回事。”

聶綰檸扯出一抹寡淡的笑，“既然不想，也就不想恨了。”

要斷就斷得干凈，徹徹底底，不再有任何牽扯。

至此，蘇沅兮明白了的決心，自然也不會多言。

病房安靜了許久。

聶綰檸就這麼抱著蘇沅兮，不知過了多久，輕聲道，“寶貝，幫我個忙。”

“你說。”

“如果他要過來，幫我攔下他。”聶綰檸閉起眼，一字一句道，“我不想見他，一眼都不想。”

因為這句話，直到聶綰檸出院前，沈京惟都沒能踏病房一步。

整條走廊有保鏢二十四小時值守，而且都是容晏的人，就算沈京惟跟他們手，也不會退讓半步。

說白了，就是不吃。

是以，當他忍無可忍給容晏打電話時，也只得到一句輕飄飄的回答。

“這是我家兮兒的意思，等你能說了，再來讓我撤人。”

也不管沈京惟會有什麼反應，容晏直接掛了電話。

看著坐在自己懷里的人，他的語調不乏寵溺，“滿意了？”

蘇沅兮擰了下眉，小聲道，“勉勉強強。”

容晏勾笑了，收臂彎將扣在前，輕咬了下的耳垂，“還不滿意，那我替你出氣？”

蘇沅兮怕地躲了躲，隨即反問道，“你這樣算不算重輕友？”

“你才知道？”容晏笑意更深。

還理所當然，虧得你的朋友不算多。

蘇沅兮拽下容晏的手，站起。

“去做什麼？”

“不告訴你。”

著孩走遠的背影，容晏的眸中掠過一興味。

這幾天他不止一次地發現，小姑娘的舉有些異常。

公館堆滿了各種快遞不說，還經常把自己反鎖在客房里，一待就是幾個小時，連備用鑰匙都被沒收走了。

其實容晏約能猜到蘇沅兮想干什麼，但既然不說，他也就裝作不知。

畢竟，小姑娘應該只會給他驚喜，而不是驚嚇。

思及此，他正想自覺地“避嫌”，手機收到了一條消息。

屏幕上只有寥寥數字，卻瞬間讓容晏的神從和變了冷厲。

他疾步走到樓上，敲開客房的門，沒等蘇沅兮說什麼，便音沉沉地開腔，“兮兒，蘇承出事了。”

蘇沅兮的瞳孔倏然一，眼底仿若掀起了驚浪。

“m洲地下勢力火拼，他被狙擊槍命中了口。”

話落，蘇沅兮呼吸一滯，連子都微不可察地輕晃了下。

狙擊槍的威力怎麼會不知道，一旦命中，九死一生，何況是口這種致命的位置。

“現在呢……他怎麼樣了？”

容晏低眸，凝著蘇沅兮泛白的，“還在搶救。”

言外之意，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蘇沅兮強迫自己鎮靜下來，攥掌心，抬眸直直地看向男人，“容晏，我……”

剩下的話無需再說，容晏握住的手，將冰涼的指尖包裹在自己掌心，“直飛的航段已經清空，我陪你一起去。”

……

萬米之上的高空，蘇沅兮坐在窗邊，惴惴不安的心緒猶如空中被驚散的鳥群。

蘇承獨自在外數年，不是沒有過傷，可從未像如今這般，面臨生死未卜的境地。

失去至親的滋味已經嘗過一次，萬不想再經歷第二次。

悉的清冽氣息圍攏過來，蘇沅兮看著映在窗上的影，什麼都沒說，轉頭撞進了容晏懷里。

環住他的脖頸，靠著，仿佛想從中汲取一暖意。

容晏著纖瘦的背脊，低聲安，“好歹也是m洲的黑老大，沒那麼容易出事，嗯？”

蘇沅兮埋著臉，輕輕地應聲。

“兮兒，有我在。”

容晏緩慢地說著，嗓音溫得骨，“不管發生什麼事，都有我在。”

就是這麼簡單的一句，足以勝過千言萬語的力量。

后來，在容晏耐心的哄勸下，蘇沅兮蜷在他懷里睡著了。

容晏拉過毯子，作輕地蓋在上，又將臂彎墊到了后頸。

這樣的姿勢，能讓睡得更舒服點。

做完這些，他側目看向窗外，幽暗的眸猶如一無際的黑夜。

收到消息的第一時間，他就派人去調查了況。

確實是黑道之間的火拼，對方和蘇承積怨已久，不止一次地過手。

而這一次，對方明顯有備而來，埋伏在蘇承的住所附近，以至于他在不設防的況下，只帶了幾名手下。

結果可想而知。

可太過合理的一切，往往令人不得不生出懷疑。

當飛機降落在機場時，m洲已是萬籟俱寂的深夜。

從機場到醫院，還有近一小時的路程。

途中，容晏沒再告訴蘇沅兮有什麼消息，也沒問，或許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到達醫院之際，手恰好結束。

容晚也等在手室的門口，見到他們，第一反應不是迎上來，而是徑直沖向醫生，張地詢問結果。

主刀的醫生摘下口罩，面疲憊地告知他們，手算是順利完。

但子彈穿而過，是取出炸開在皮里的彈片，就花了整整六個小時，其中一片甚至距離心臟只差了幾毫米。

除此之外，肺葉也到了損傷。

至于能否徹底離危險，就看過了今晚會不會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