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晏盯著屏幕半晌，眸底鋪了層翳的灰霾。

銀耳、花膠、燕窩，這些東西都是容璟都不的，從前有不知的傭人端給他，被當場摔了碗。

季云笙會不知道？

就算是一口沒吃都倒了，那圖什麼，踩著容璟的雷區試探嗎？

“容璟的書房除了他，每天還有誰能進去？”

容湛沉道，“只有他的心腹，平日連打掃的傭人也不能隨便進出。”

“想辦法破除門鎖的識別系統。”容晏冷然地代完，沒等容湛有反應，又皺著眉否定，“算了，你的技太差，辦不到。”

容湛：“……”

真是扎心。

他合上筆記本，若有所思地問，“你是發現了不對勁？”

容晏微瞇起眸，腦中迅速地掠過剛才監控視頻的畫面。

季云笙應該是故意為之，目的是傳遞信息。

容璟發現了的份，或是到容璟的威脅，無論哪一種，都在表明的境陷了危機。

“下午我會回容家。”

容湛略顯不贊同，“萬一是二哥想引你過去呢？”

他并不知道季云蘅已經被季云笙頂替，而容晏也暫時不打算明說，“那正好，看看他還有什麼能拿出手的底牌。”

于是，容湛也沒再反對，收起茶幾上的U盤揣進口袋，“五哥，我有個不之請。”

他的語氣明顯沉了許多。

容晏抬起眼皮看他，“直說。”

“等你為家主之后，能不能準許我徹底離容家？”容湛低垂著目，言辭卻是下定決心的篤定。

容晏挑起眉梢，沒有半分意外，“想清楚了？”

容湛悵然地笑了笑，“有什麼不清楚的，這個決定是我四年前就想好的。棠棠不喜歡容家，而容家也害得盡苦難，那我就離開吧，用以后的日子慢慢彌補。”

人生在世，總要有失有得，如今的他早已不似從前那般無權無勢，他有資本，也有信心護一世安寧。

容晏的語調無波無瀾，“容家還不至于養不起一對母，但你執意要離開，我不會阻攔。”

容湛當然明白他的潛臺詞，沒再多言，起道了句“謝謝”。

剛走出幾步，他又停下來，邊淌過真切的笑意，“對了，恭喜你和五嫂領證，白頭偕老，早生貴子。”

容晏斜睨他一眼，聲音有點冷，“最后四個字去掉。”

容湛不由微怔，隨即笑容更深，“祝你和五嫂白頭偕老。”

容晏頗為滿意地勾，朝著門口昂了昂首，示意他可以走了。

這不是在開玩笑，孩子本就麻煩又費事，更何況，如果要以付出蘇沅兮的健康為代價，容晏寧可一輩子不要。

他只負責寵就好。

……

下午，容晏獨自回了容家。

前院打掃衛生的傭人們看到他，互相換了眼神，然后狀若無事地低頭。

趨炎附勢這個詞放到哪里都通用，如今在他們眼里，容晏可不就是一個失勢的繼承人。

步正廳，視線里季云笙的影恰好從廚房出來。

的面似乎有些憔悴，眉眼雖風韻猶存，卻著說不出的倦態。

聽到腳步聲，季云笙抬頭看去，雙手劇烈地一，托盤上的茶水傾灑出來，燙紅了的手背。

顧不得去，喃喃道，“阿晏……”

容晏冷眼看著那杯熱茶。

方才季云笙的震驚不像是裝的，但并不代表，其中沒有容璟的控。

“容家連個傭人都沒了？還需要你端茶送水？”

季云笙回過神，掩飾般解釋，“阿璟整天忙著公司的事，我照顧他是應該的。”

容晏沒耐心配合演戲，“跟我走。”

季云笙沒，向他的雙眼摻雜著欣和無奈。

“不管你想做什麼，都到此為止，我不需要你再拿自己的命……”

“阿晏。”

季云笙陡然打斷容晏的話，面上出了很淡的笑，抬手將肩頭的披巾緩緩掀開。

側的領上掛著一個方型的小黑盒，是監聽。

容晏的眸中瞬間風起云涌，周聚起濃重的戾氣。

小黑盒上的紅燈亮了亮，容璟的聲音在兩人之間響起，“既然來了，又何必急著走？容晏，我們聊會吧。”

季云笙下意識地捂住監聽，幾乎不敢直視容晏的表。

稍頃，容晏冷淡地轉過，往書房的方向走去。

他記起，那晚季云笙出現在公館時，上也穿著披巾，而從前的，很會有這個習慣。

書房的門虛掩著，容晏抬腳踹開，毫無收斂的姿態擺明了沒把容璟放在眼里。

后者好整以暇地站在辦公桌前，目越過容晏，在跟隨進來的季云笙上停留了兩秒。

“有一陣子沒在公司見到你，還以為你當了頭烏，想想也不應該啊。”

容晏掃了一圈周圍，散漫地挑，“我要是你，白給這些日子還拿不下容氏，不如直接撞死。”

容璟搖了搖頭，面惋惜，“希你的能堅持到最后。”

兩人一來一去的對話，季云笙始終靠在門邊，沒有往里多邁一步。

的表現，如同極度抵這個書房。

“看樣子，你也知道究竟是誰了，那不如我們就聊聊，你的母親是怎麼害死我的母親，在二十多年里，心安理得地不屬于的一切，甚至妄圖加害我的父親。”

容璟的話音落下，空氣靜默了片刻，接著響起的聲音，卻是從書房外來的。

“阿璟，你在說什麼？”

容敬堯猛地推開門，一張病態的臉上既是慍怒又是難以置信。

見此，容晏嘲弄地垂下眼簾。

若說容敬堯的出現是巧合，恐怕沒人會信。

剛才的對話一字不地落耳中，容敬堯疾步上前，抓住容璟的肩膀問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是你的母親，你瘋了嗎？”

容璟卸下他的鉗制，看著他踉蹌后退，口吻輕松地道，“沒聽懂嗎？那我再說得詳細點，你所謂的枕邊人，本不是季云蘅，是季云笙，是二十多年前害死你發妻的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