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京惟用沒扎著留置針的手地端起水杯，送到邊喝了幾口。

許是力不支，他的作有些費勁，一半的水都沿著下頜淌進了領，還有不灑在被子上。

聶綰檸瞅著他略顯狼狽的模樣，忍不住了兩張紙巾給他，“。”

沈京惟放下杯子，抬起眼一瞬不瞬地和聶綰檸對視。

一秒，兩秒，三秒……

最終，聶綰檸先敗下陣來，把紙巾到他脖頸間胡地抹了兩下。

真是欠他的。

看著在眼前晃的那截手腕，沈京惟滾了滾結，克制著想握住它的沖。

聶綰檸丟掉紙巾，剛坐回椅子上，耳邊又傳來沈京惟的話音。

“檸檸，我昏迷的這幾天，夢里出現了很多過去的事。弟妹質問我，到底是醒不過來，還是不愿意醒來，仔細想想，可能兩者都有。”

聶綰檸垂著視線，表格外淡漠。

沈京惟的手臂搭在床欄上，只要再靠近一點，就能到的手，但就是這樣微小的距離，他怎麼也短不了。

“我的確對你糟糕頂，不是沒愧疚過，而是太自以為是地覺得，未來會有大把的時間彌補你。”

當初聶綰檸為了保護姜清瑤傷，他氣不惜自己，做事不計后果，所以才對表現得故作冷淡。

現在看來，當真可笑又后悔。

“當我在夢里，沉浸于過去有你的時，唯一的念頭就是貪心地多停留片刻。因為一旦醒來，你還是不愿多看我一眼。”

好幾次他很想親口得到的回答，這輩子他還有機會挽回的真心嗎？

可這種問題毫無意義，他未曾努力過，怎麼能先奢求結果？

聶綰檸歪過頭，指尖點著道，“你是想用緬懷過去的方式讓我心，還是學會賣慘博同了？”

聽出似有若無的諷刺，沈京惟闔眸緩了緩神，額頭的虛汗浸了碎發。

“現在的生活對我來說很安逸，無牽無掛，沒有負擔，不必再小心翼翼地維系一段。”聶綰檸的語氣輕快自然，“在外人眼里，我有錢有，要什麼樣的男人找不到，這個世上不是沒有比你沈京惟更好的男人。”

沈京惟口吻冷靜地道，“就算有，那也不會屬于你。檸檸，別不承認，你的心里只有我。”

聶綰檸用一種難以言喻的眼神看他。

變態，自狂，臭不要臉。

“誰給你的自信？”

沈京惟凝著的眉眼，回答得干脆，“你。”

聶綰檸忍住想掀桌的沖，轉念一想，忽地笑出了聲。

“倒也沒錯。”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我確實還沒忘掉你，但同樣記得，你給我的每一次失。”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愿意再給沈京惟重來的機會，也沒力再去談一場轟轟烈烈的。

有了前車之鑒，倘若到頭來又是一場空，本承不起。

“沈京惟，我花在你上的時間已經夠多了。”聶綰檸疲倦地低語，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

沈京惟了，幾出口的話又咽了回去。

眼見時間不早，聶綰檸起想離開，剛邁開腳步，包上的鏈條被扯住了。

回頭，是被沈京惟傾拽住了，這個作牽扯了他的口，眼底淌過難忍的痛楚。

“你干嘛？真不要命了？”聶綰檸想也不想地把他按回床頭。

沈京惟終于順勢抓住了的手，泛白的薄扯出一點笑弧，“擔心我？”

聶綰檸毫不客氣地回懟，“怕你死了，讓我背上人命。”

“我為了等你來，一下午沒睡過。”沈京惟話鋒一轉。

聶綰檸挑高了眉梢，“所以呢？”

盤算著，要是沈京惟敢說出讓自己陪他睡覺之類的話，立馬就去找塊板磚幫他實現愿。

“等我睡了你再走，行嗎？”

聶綰檸反問，“有區別？”

沈京惟正道，“當然有，你在我才睡得著。”

聶綰檸抖落了滿的皮疙瘩，冷著臉站了一會，走到門口把病房的燈關了，“五分鐘，你要是敢再得寸進尺，我不介意用別的辦法幫你眠。”

沈京惟沒出聲，似是默認了。

昏暗的視線里，他放平病床躺下，側頭看著聶綰檸坐在床邊的影，眸底的笑意淺淡。

不要臉。

這招好像還有點用。

……

同一時間，云樾公館的主臥。

空氣中遍布的荷爾蒙氣息，織著紊的呼吸，曖昧的低聲不絕于耳。

床頭柜的手機傳來振，在經過無人理會的半分鐘后，電話自掛斷。

接著，再次響起，足足重復了四五遍。

蘇沅兮推拒著上的男人，喃喃道，“你、你等一下……我接個電話……”

大晚上的連環call，多半是有什麼重要的事。

容晏扣著的腰肢，俯落下一個綿長的深吻，才緩了作，臂拿過床頭的手機。

屏幕上的名字是陸梟。

容晏微瞇起眸，接聽的同時按下了免提。

“磨磨唧唧的才接電話，你在干什麼？老子都快把手機打了。”

陸梟獷的嗓音直沖耳，蘇沅兮閉了閉眼，明的汗珠從臉頰落，打了床單。

“問你個事，要不要來AS玩幾天？你不是喜歡海邊嗎，來這里讓你看個夠。”

蘇沅兮的雙手綿地搭在容晏肩頭，竭力克制著溢出間的息。

不是不想回答，而是男人愈發加重的力道讓本說不出一個字。

氣惱地咬了口容晏的肩膀，蒙著水霧的眸中滿是控訴。

容晏愉悅地低笑，輕吮著蘇沅兮的脖頸和鎖骨，烙下一個個鮮紅的印記。

電話里，陸梟還在喋喋不休，“實話跟你說吧，過陣子就是AS皇室的誕辰慶典，那幫老頭子煩得很，非要我把容晏喊來。我要是直接開口，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他會拒絕，你就說自己想去AS玩，他肯定陪你來。”

像是為自己的主意沾沾自喜，陸梟越說越起勁，“就這麼定了啊，這個面子你必須給我，不然老子開直升機把你們醫院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