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風和墨山石等人的目對視了一眼，裡面有著驚訝，有著不敢置信，但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方正直已經站了出來，並且，攔在了裂空魔神的面前。

這，便已經足夠！

“走！”沐清風的目看了看天際一青一黑兩扇神門，最終咬了咬牙，對著墨山石喊了一聲後，形便一轉，直接與墨山石一起朝著下方遁去。

“想走？天真！”妖帝白芷一眼看到沐清風和墨山石遁走，自然也毫不猶豫的朝著下方追去。

“母親，讓他們走。”雲輕舞的聲音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接著，雲輕舞也朝著妖帝白芷輕輕的搖了搖頭。

“不追？”妖帝白芷自然是看明白了雲輕舞的意思，不過，還是有些好奇，雲輕舞爲什麼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聖域就這麼大，沐清風他們又能跑到哪兒去？留下他，更重要一點。”雲輕舞一邊說的同時，也指了指站在面前的方正直。

“這小子嗎？”妖帝白芷的眉頭皺了皺，從心而言，其實並不贊同雲輕舞做出的這個決定。

畢竟，留下方正直已經是事實。

有裂空魔神在，方正直又怎麼可能跑得了？爲了一個已經必死的方正直而刻意的留下來，意義何在？

妖帝白芷有些不太明白。

不過，在現在的形勢下，倒並沒有直接反對，因爲，正如雲輕舞所言，聖域就這麼大，沐清風他們就算是要跑，又能跑到哪兒去，而且，沐清風他們真的願意拋下聖域幾門千百年的建下基業跑掉嗎？

“好吧，那就暫且饒他們一命。”妖帝白芷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沒有再繼續追下去，而是形一，重新化爲人形，站到了雲輕舞的邊。

雪白的絨長在的照耀下有著晶瑩的華，絕的容貌，但是，與雲輕舞相比，卻又著一種骨子裡面的妖異。

這樣的兩個子站立在的一起，真的很。

但方正直顯然是沒有心思去欣賞的，他的目至始至終都一直的盯在面前四五步外的裂空魔神上。

事實上，從距離上而言，他離雲輕舞的距離比裂空魔神更近。

如果從戰略方針上來定論的話，現在抓住雲輕舞，然後，以雲輕舞來要脅，顯然是最好的方略。

但是，方正直並沒有這樣做。

原因不是他不想，而是他知道他做不到，在看到裂空魔神對閻印出手的那一擊後，他就知道他不可能抓得住雲輕舞。

而且，退一萬步說，就算他抓到了雲輕舞，裂空魔神是否會因爲雲輕舞而就範，這種事，誰又能肯定的回答？

用裂空魔神的話而言……

一個從真正戰場中走出來的魔，殺人，不過是點點頭的事，所謂的信義，所謂的同族，在這種魔的面前，誰又知道能值幾斤幾兩？

那麼，與其自尋死路，不如強裝鎮定。

最，還能用雲輕舞和裂空魔神之間的賭約，來得到了一些對自己有利的條件。

“準備好了嗎？”裂空魔神看著上著無上殺戮氣息的方正直，眼睛中也多有著一的欣賞。

“有酒嗎？我想喝一口驚！”方正直搖了搖頭。

“呵呵，我可沒有這個興趣，看著你在我面前喝酒。”裂空魔神的角一笑，對於一個從真正戰場中走出來的人，他太清楚對敵時的態度。

即使是一隻螞蟻，也有咬死大象的可能。

所以，在說話的同時，他的右手也緩緩擡了起來，似乎本就沒有再給方正直耍花招的機會。

“等一下。”就在裂空魔神的手擡起來的一瞬間，雲輕舞的聲音也再次響了起來：“上次在北山村的時候，我買了一壺你們北山村的‘杏花春’，聽說這酒的配方還是出自於你的口裡，我上還有半壺，你喝嗎？”

“喝，杏花春，當然要喝。”方正直笑了笑，接著，也轉朝著雲輕舞一步一步的慢慢走了過去。

裂空魔神的眉頭微微的皺了皺，看著向著雲輕舞走過去的方正直，右手再次擡了擡，可終究還是又重新放了回去。

而妖帝白芷在看到方正直走過來的時候，手心也一，沒有任何猶豫的便直接攔在了雲輕舞的正前方。

“母親放心，他不會殺我，至現在不會。”雲輕舞輕輕的搖了搖頭，對著妖帝白芷說道。

“噢？”妖帝白芷有些疑，即使是以的智慧，也沒有看懂雲輕舞如此肯定方正直現在不會殺的理由。

“他現在更需要我來幫他拖延時間。”雲輕舞指了指下方正在不斷潰逃的聖境強者和宗門弟子們。

妖帝白芷的眉頭再次一皺。

自然也注意到了在沐清風和墨山石等人選擇逃跑後，下方的人羣早就已經再次如洪水一樣朝著四方散去。

無論是殿，還是天道閣和伏羲谷，包括凌雲樓和大夏王朝剩下的陣營都在不斷的朝著山下後退。

這是意料之中的事。

不過，妖帝白芷不太明白的，如此良機，雲輕舞卻似乎並沒有追擊的意思，反而是刻意的要放沐清風和這些宗門弟子們離開。

爲什麼呢？

雲輕舞並沒有解釋，那麼，妖帝白芷自然也不太可能開口問，最，在現在這種形勢下，無法開口。

……

山風有些清冷，雲輕舞的臉突現尷尬。

因爲，在的手向脖子下方的時候，才發現戴在脖子上面的那枚吊墜似乎已經不再在的脖子上。

“酒，在你上。”雲輕舞在微微呆了呆後，終於還是開口說道。

“我上？噢……是的，在我上。”方正直同樣一愣，接著，也很快的反應了過來，隨手在口的護心鏡上一。

很快的，一壺已經拍開了封泥的酒壺便出現在了他的手中，酒壺上面，還有著潦草的三個黑的墨字“杏花春”。

輕輕的將上面的壺塞子打開，方正直也將鼻子湊近酒壺的壺口聞了聞，臉上出一種滿足的沉醉。

“還是純天然釀造的酒，香啊！”方正直髮出一聲概，同時，目也隨意的朝著下方憋了憋。

從他的視線上可以看得到，道心和道魂已經功的帶著燕修和殿的弟子們逃下天禪山的山頂。

不單是殿的弟子們逃得差不多了，天道閣和伏羲谷還有凌雲樓的弟子們也基本上走得很快。

“本來還以爲千虞這位伯母……應該會留下來的。”方正直的心裡悠悠的嘆出一口氣，在他的心裡，最可能留下來的就是千虞。

因爲，與沐清風和墨山石等人相比，千虞是除了道魂之外，唯一的一個傷最輕的至強者之一。

但千虞走了。

帶走了凌雲樓的弟子，還帶走了聖上林慕白和平。

當然了，在真正走的時候，千虞還是回了一下頭，看了一眼神樹頂端的方向，也不知道看的是天上的兩座開啓的神門，還是神樹頂端的方正直。

人走則茶涼，山風自然也更添上一抹寒意。

不過，終究有幾個人影一直站立在神樹的下方，沒有立即離開，只是靜靜的站著，仰頭著天際。

最顯眼的是池孤煙和烏玉兒。

一，一黑，兩道人影猶如綠葉中的兩朵怒放而開的花朵一樣，讓人本就沒有辦法不去注意。

兩個人並沒有站在一起，而是相距了足足二十步的距離。

紅的長，在池孤煙的上飄著，上面沾染的鮮，猶如一團團鮮紅的火焰在燃燒。

而相比池孤煙，烏玉兒上的跡則要很多，黑的輕紗長包裹著玲瓏的材，更添一抹嫵。

兩個人都沒有走，或者說，只是暫時還沒有走。

當然了，除了池孤煙和烏玉兒之外，還有幾個人沒有走，一個是天虛聖人，一個則是燕千里。

暗影門的弟子們已經走了，但是，天虛聖人和燕千里卻沒有走，或許，他們是在等烏玉兒，等著烏玉兒一起離開。

這並不算意外。

但是，讓方正直稍微有些意外的是，南宮天同樣沒有走，不單他沒有走，南宮世家的那十幾名聖境強者一個都沒有走。

那麼，地上躺著的南宮木，自然也就不可能被人擡走。

方正直突然間笑了起來。

他是真的沒有想到，南宮天這樣一個爲了目的可以連親兒子都殺死的人，在這種時候居然會沒有離開。

是爲了南宮浩嗎？

又或者，南宮天的心裡依舊沒有放棄？

如果是後者，方正直倒是真的有點兒佩服南宮天的堅持，這種至死，在完全沒有希的況下，依舊不放棄的堅持。

……

方正直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將酒壺的壺口近邊，醇厚而帶著辛辣的杏花春順著壺口流到口中。

“咕嚕……”猛的喝一口，頓時，方正直便覺肚子裡有著一淡淡的灼熱氣息緩緩的涌出。

這杏花春不同於他小時候自釀的果酒，在濃度上要烈上很多，一般況下，都是給上山打獵的村民們解寒氣用的。

而現在，這樣一口下去，卻倍暢爽。

“一個人喝，多沒意思。”雲輕舞一邊說的同時，也一邊出右手，目中著一種如水般平靜的芒。

“也是。”方正直點了點頭，再喝了一口，然後，便將酒壺蓋上，輕輕朝著雲輕舞拋了過去：“放了沐清風，南宮浩你打算如何置？”

“你想救他嗎？”雲輕舞一隻手接過酒壺，一隻手將壺蓋重新打開，在無數妖王們驚訝的目中，直接對著壺口飲下一口。

這樣的一幕，無疑是讓妖王們有些不敢置信的，因爲，在他們的印象，雲輕舞一直以來都十分的講究。

何時有過與人同飲一壺酒，而且，還是壺口對壺口？

“反正我馬上都要死了，妖魔兩界的神門也開了，這種局勢下，順便救下南宮浩，說不定我們人類又多出一分希也有可能。”方正直隨口說道。

“嗯，有點道理。”雲輕舞說完後，又將酒壺拋向方正直：“但我爲什麼要給你們人類留下更多的希呢？”

“原來，雲輕舞也有害怕的時候？”方正直接過酒壺，再飲一口，又重新將酒壺拋到了雲輕舞的手中。

“你覺得這種激將法對我有用？”

“不知道，有沒有用，先用了再說唄。”

“臨死之前，你……最後還有什麼心願嗎？”

“我還沒有結婚過房。”

“嗯，倒是很符合你的個，不過，我並沒有說過要幫你實現，所以，你的這個心願也就隨便想想好了。”

“雲輕舞就是雲輕舞。”方正直點了點頭，然後，又將手中的酒壺搖了搖，發現裡面已經再沒有酒之後，角也出一苦笑：“酒喝完了，要走的人也差不多都應該走了，那麼，就開始吧。”

“等一下。”雲輕舞再次開口。

“改變主意了，捨不得我死？”

“你的自信，看起來倒更像是無恥，我最後再問你一句，你真的要救南宮浩？”雲輕舞說話的同時，脣角也不自覺的咬了。

“隨口說說而已，如果有選擇的話，我其實更願意救我自己。”方正直咧了咧，出一抹燦爛的笑容。

“呵呵。”雲輕舞一笑，如同雪白的蓮花突然盛開，在的照耀下，有著一種出塵的空靈氣息：“好吧，我就完你最後的這個心願，暫時留南宮浩一命，順便，也給自己接下來的日子找一點樂趣。”

雲輕舞說話的同時，眼睛中突然間閃過一抹淡淡的華，就如同一顆流星在眼角中過一樣。

而隨著這道流劃過……

原本靜靜站立在不遠的南宮浩也突然間往下一沉，如同一塊失去重心的巨石一樣，直線朝著上方墜了下去。

“果然，‘神，奪魂之’，是由你施展的。”方正直看著一頭墜下的南宮浩，心裡也印證了之前的猜想。

“嗯，你猜對了，不過，我覺得你現在……更應該注意你的後。”雲輕舞輕輕的點了點頭。

方正直其實並沒有聽到雲輕舞后面半句話，因爲，在雲輕舞說出後面的話之前，他就已經覺到一寒意朝著他的後頸涌了過來。

“鱉孫，敢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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