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死活不論

聽到安南的聲音，戰鬥很快就停止了。

不只是那些凍水港的民兵們下意識的停了手，了過來。

就連那些強盜們也沒有趁機發起攻擊，而是滿臉訝異的回頭來——

在他們眼前的，是一位穿著禮裝的貴族年。

他非常年輕，看上去只有十二三歲，有著一頭及肩的黑碎發。他的材纖細，皮蒼白而乾淨，纖細的手指上戴著一枚藍寶石戒指。

他穿著前襟有許多排扣的深藍長外套。外套上裝飾有許多細碎的金飾與碎寶石，腰部有一圈褶，四裝飾有黑的花紋。唯有從後方才能看到，他的短鬥篷上繡有一隻黑的三眼烏。

他服上的那些黑的花紋，正是如劍的羽。

藍黑的天鵝絨禮帽上，同樣裝飾有一片如同水晶般晶瑩徹的黑羽。

但最為奪目的，依然是那在禮帽之下，清澈、乾淨到讓人心底發涼的冰藍瞳孔。

仿佛是毫無的人偶，又像是神像的雙眼。一眼去便足以攝人心神。

“我再問你們一次，先生們。”

安南平靜的開口道：“你們是在劫掠我的領民嗎？”

他第二次開口，強盜們這才醒悟過來。

他們低聲討論了一小會，隨即其中一人開口問道：

“……您是唐璜·傑蘭特閣下？”

“看來你們認識我，也知道這片土地歸誰管。”

安南的聲音高傲而冰冷：“那麼，你們是承認了嗎？你們在劫掠我的領地，傷害我的領民——”

“不，我們只是路過的傭兵。”

見安南面不善，另一位強盜立刻開口道：“這是我們之間的一些個人恩怨，都是誤會……已經過去了。”

“個人恩怨，我知道了。”

安南緩緩重複道。

他抬頭了一眼火焰剛剛熄滅，還有一些余火的民房，清冷的聲音中毫無：“好，我就當你們只是路過傭兵。那麼傭兵們，我們來理一下另一件事——

“王國律法如何置縱火犯，你們心裡應該清楚吧？”

反正我不清楚。

安南在心中補充道。

但是從這一眼去，大規模的木質民房中，就能推測出縱火的代價絕對不小，大概率是死刑。這種房屋和建築布局，如果救火不及時，非常容易一燒就燒掉一條街。

然而有些出乎安南的預料。

其中一個強盜很快開口：“不，傑蘭特大人。火都是我放的，他們只是在掩護我一起箭而已。不信您可以查看我的箭筒，只有我的是附魔過的燃火箭……所以請您逮捕我吧。”

……這麼？

安南怔了一下，隨即便立刻意識到了不對。

這個人答覆的太快了。

這很不自然。

如果他真的是在應付一個十二三歲的年，說不定安南還會被他糊弄過去……

要知道，在他知道自己很有可能會被判死刑的況下，答覆的卻這麼快、話中也沒有太多畏懼……是他確定自己不會死，還是他早就做好了替罪的準備？

之前安南在後面看的清清楚楚，是這群強盜一起出去的火箭。強盜們看到他從後出現，對“唐璜·傑蘭特看到了一切”這件事，本就應該有所準備。

但既然這人敢這麼說，可能其他人的包裡的確已經沒有火箭了，完全不怕他們搜查。

這就奇了怪了。

……是有誰在針對唐璜·傑蘭特嗎？

安南微微瞇眼。

“大人，領主大人！”

就在這時，地上躺著的那個中槍的青年突然高聲呼喊著：“我有話要講！”

是那個第一個手的年輕民兵。

安南很快認出了他的份，以清冷的聲音開口問道：“先說你什麼名字，士兵。”

聽到士兵這個詞，那青年恍惚了一瞬，隨即他在旁人的協助下，勉強從地上爬起來，忍著痛低聲說道：“我喬恩，領主大人。我是凍水港的民兵隊長！

“我要向您檢舉，這一夥人的確是強盜！他們在一個月前也來劫掠過凍水港，殺了好幾個人，城主大人也能作——”

“傑蘭特大人。”

不等喬恩說完，那位手持長柄武的強盜便突然開口，揚聲打斷了他的話：“只要您願意，我們就可以不是盜匪。”

安南一句話沒說，只是平靜的注視著他，等他說更多。

“你明明——”

“如果我是你，小子。我現在不會說一句話。”

那個強盜再度毫不客氣的打斷了喬恩的話。

見到他這種肆無忌憚的姿態，民兵們漸漸意識到了什麼。有人按住了喬恩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再多說了。

見到民兵隊安靜了下來，那人才轉過頭來，笑著對安南說道：“我們真的是雇傭兵，大人。您也可以去問他們，我們一個人都沒有主殺害。這只是私仇……是的，個人衝突。與您們這些大人無關。”

“下馬。”

突然，安南說道。

“什麼？”

沒聽清安南的話，那人怔了一下。

安南毫不留的說道：“都給我下馬——與一位伯爵之子談話時騎在馬上，也不行禮。你確定這就是你的主子教給你們的談話禮節嗎？”

那“強盜”聞言面一白，連忙翻下了馬。其他人也連忙都下了馬。

帶頭的那位強盜急忙摘下皮帽，對安南恭敬的深行一禮。他的氣勢也因此而弱了許多：“願銀爵予您富貴安樂，傑蘭特大人。”

安南只是冷哼一聲，沒有做出任何回應。

他自己踱步到那批馬邊，手著它的頭，頭也不回的開口問道：“你什麼名字？來自哪裡？”

“裡昂，大人。裡昂·科爾曼……我們來自羅斯堡。”

裡昂見安南似乎不打算對這件事過多追究，便低著頭笑呵呵的湊了上來，輕聲說道：“子爵大人說，如果您猜出來了，就請您來羅斯堡做客。”

“哦？”

安南眼皮都沒抬一下：“哪位子爵？”

“羅斯堡只有一位子爵。自然是伯家的老爺子，阿爾文·伯老爺……您祖父的封臣。”

裡昂說著，笑嘻嘻的將一枚徽章塞在安南手中。

安南低頭看去，細細打量。發現那是有鷹和薔薇兩個圖案的盾牌徽記。

“好的。”

他歎著：“你也是。”

說著，他將手從馬頭上開，輕輕拍了拍裡昂的肩膀。

“那自然，我們……”

聞言裡昂也是松了口氣，他正要再多附和兩句，卻突然聽見一聲慘。

只見剛剛才被安南的那匹馬，突然發出了淒厲的慘，倒地搐起來，眼見著就要當場去世。

它的整個頭顱都浮出了一層厚厚的霜，雙眼都浸出了一層摻著的冰痕。

“抱歉啊，你馬死了。”

就在這時，安南微笑著松開了裡昂的肩膀，慢悠悠的向民兵隊中走去。

裡昂還沒理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便覺到自己的肩膀傳來一陣極寒，他也忍不住慘出聲，嚇了周圍所有人一跳。

只見裡昂的肩膀完全僵滯，一不能。他左側的頸部和臉頰浮出了可怕的青紫管紋路，他的都變得青黑，整個人的左肩蒸出可怕的寒氣。

——是法！

這位唐璜·傑蘭特，是一位巫師！

“民兵團，服從你們領主的命令。保衛凍水港的時候到了！”

安南向民兵團中走了幾步，那冰冷而毫無的雙眼注視著每一個民兵：“拿起武，集結起來！”

被他的目掃中的民兵忍不住低下頭去或是偏開目，不敢與他對視。

但他們心中原本見到這群強盜自份後，熄滅的怒火與復仇希，也隨之蒸騰起來。

凍水港，已經太久沒有一位強勢的領主了。

他們的熱都要被凍結了。

這位小領主看上去如此冷漠，卻有一顆正直的心。

他的言語如凜冬之風般寒冷，卻如此令人心澎湃——

安南在民兵團的熱烈而崇拜的注視下，回過頭來。

他冰冷的注視著那群陷恐慌的強盜，從腰間出致的短劍。

他揚起劍來，在人群最前面指向那群盜匪：“抓住他們，一個不留——

“死活不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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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