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把我當個屁吧！（下）

次日。

青城，紅土坑派出所，二樓會議室。

一場關於《保護陳宇，共建和諧安定社會》的會議，正在進行。

出席會議者，除了本派出所的正副所長外，局裡的副局長、當地電視臺的拍攝團隊也來了。

對此大場面，陳宇顯得很局促，靦腆的向眾人豎了中指。

“那麼……陳宇小同學的檢報告，就這些了嗎？”坐在主位上的副局長大腹便便，翻閱完手中的文件，放在桌上，環視左右：“也就是說，現在能確定，陳宇是死於謀殺、或者意外。”

“是的。”副所長點頭：“我們也調查了死者的社會關系，確認沒有仇人和債務。可以推斷，意外死亡的可能反而比較大。”

“可我看到……陳宇心理方面，似乎有暴躁癥啊。”副局長重新翻開文件，皺眉。

“給你上下兩個口兒一天管子，你也特麼暴躁。”陳宇坐在角落，罵罵咧咧。

副所長：“……”

所長：“……”

男兩警察：“……”

副局長：“……確實暴躁。”

“咳。”清了清嗓子，副局長放下文件，端起茶水抿了一口，沉默半晌，開口：“死者生前有暴躁史，咱們啊，不排除是自殺的可能。除了應有的保護外，心理健康方面也要照顧到。”

“好。”副所長點頭：“所裡會安排心理醫生。”

“嗯。我們要打起神，用熱心、決心、耐心、真心、鐵心，維護百姓的切安危！”副局長直起子，一臉正：“陳宇同學雖然還未遭到意外，但不能因此就輕視、忽視、漠視這件事。我們公安，除了要打擊犯罪、保護人民安全。更要防范犯罪，讓危險從一開始就遠離人民！”

“好！”許久不發言的所長立刻一聲高呼，起熱烈鼓掌。

會議室眾人，也跟著迅速拍手。

的相機，更是盯著副局長一頓猛拍，就差響起配套的BGM了。

會議結束。

副局長走過來和陳宇握了握手，便在所長的陪同下離開了。

為了保護陳宇的安全，副所長也清退了想來采訪的當地電視臺。

偌大會議室，只剩陳宇、副所長、男、小警察四人。

“今天這事，肯定得上新聞了吧？”陳宇問。

“想出名了？”警察埋頭整理文件：“放心，今晚就播。”

“狗屁！”陳宇煩躁起，雙手叉腰，繞著會議桌轉了一圈：“那所有人不都知道我是個【死】了？”

警察沒有理會，轉頭看向副所長：“所長，陳宇今晚還住所裡嗎？”

“你們當我是個屁吧。”陳宇快哭了：“把我放了吧。”

他冥冥之中有種預，繼續被這些人“控制”著，可能會發生一些很可怕的事……

“不行。”副所長面無表：“在你離危險之前，不能離開派出所半步。上面的文件已經來了，下午省裡刑偵科的同志們會來，你好好配合。”

“在你們眼裡，我不注定是【死】了嗎？還折騰個啊！”

“未來也不是不能改變的，你什麼態度嘛。”警察不滿：“我們所裡、局裡，這麼多人力、力、力投，不就是為了救你嗎？怎麼你還越來越不耐煩了。”

“我不是不耐煩，我是……”陳宇有苦說不出：“這樣吧，你們放我回去，我在家老老實實待著，保證過幾天頭上的【死】就沒了。”

“就怕過幾天，你這個‘人’就沒了。”副所長回了一句，隨後起走了：“所裡待著更安全。”

陳宇：“……”

會議室，安靜下來。

除了警察翻文件的聲音外，落針可聞。

至於另外一位當初關押陳宇的年輕男警察，早就睡著了，在椅子上低聲打鼾。

昨晚，他看護了陳宇一晚上。累得不行。

“……”

“唉，行吧。”

沉沉歎口氣，陳宇無力坐在椅子上。

他也知道，所裡做的這一切，除了為了“政績”之外，也確實貫徹落實了保護公民的責任。

但他本不需要保護啊？

他頭上的“稱謂”是假的……

“我到底什麼時候能走。”靜默一陣，陳宇又問。

“你頭上的【死】消失。”警頭也不抬的回答。

“稱謂更換唄。”陳宇盤算起日期。

他的“稱謂”固定一月一換。

上次從【臭不可聞的死】變【死】，是在上個月的十六號。

‘還有四天。’

“……狗幾把。”

陳宇暗暗咬牙，把舉報他的鄰居記恨上了。

他決定，等他回去的時候，一定讓對方【死】。

‘但是……’

眉頭皺，陳宇陷沉思。

四天后，他頭頂的“稱謂”又會換什麼？

從最開始的【病菌】、【螻蟻】、【不如垃圾】……

到現在的【死】。

規律很明顯。

那就是變得一個月比一個月更好。

因此他推測，四天后換稱謂的時候，他至能是“活”了。

‘大概率是【殘疾】，或者【癱瘓】。’

‘如果真是這兩樣的話……’

念頭至此，陳宇突然開口問：“不涉及到人命，其實你們就沒這麼張了吧？”

“對。”警察頭也不回：“有人命，就是大案。”

“明白了。”陳宇放下心，整個人都舒坦了。

‘那就再熬上四天。’

“等我回去，看不把你前列腺拽出來。”陳宇又想起隔壁鄰居，瞬間咬牙切齒，暗暗發狠。

熬了大半年，明明他只要繼續在家待上幾天，等頭上的“稱謂”更換，就能出門，過上正常人的生活了……

“你嘟囔什麼呢？”警察抬頭，嚴肅道：“警告你啊，不能傷害舉報人。”

“殺害行嗎？”陳宇問。

“你這人，真不知好歹。”警察不滿，瞪了他一眼。

……

下午。

紅土坑派出所。

被省裡刑偵科的警察們問上一通話後，陳宇終於有了空閑時間。

但這空閑僅僅持續了半小時，負責緒開導的心理醫生就來了。

所裡把審訊室讓出來，單獨給陳宇和心理醫生兩人聊天。

“這環境不錯。”心理醫生穿著白大褂、雙手兜，頭上頂著【備好評的神科主任醫師】的稱謂，自然而然的坐在了審訊椅上。

“那是我的地方。”陳宇開口。

“哦，好。你坐。”

一屁坐上“後悔椅”，看了眼對方【神科主任醫師】的稱號，陳宇歎口氣，道：“我其實沒什麼病，咱倆就隨便聊聊吧。”

一聽這話，原本很散漫的心理醫生一愣，然後立刻認真起來，掏出小本本，坐在了陳宇對面。

陳宇：“……”

心理醫生：“……”

陳宇：“我沒病，OK？”

“嗯嗯。”心理醫生嚴肅點頭。

看著對方“唰唰唰”筆記的右手，陳宇莫名煩躁，猛地一拍桌子：“老子沒病！艸！”

“嗯嗯。”心理醫生表更嚴肅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