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歲晚還在認真聽著紀錄片，耳尖一，在紀錄片短暫的安靜中，注意到了門被打開又合攏的靜。

像是為了提醒，還刻意加重了聲音。

偏了偏頭，試探地喊了一聲，“清然姐？”

來人沒有回答。

地板上鋪著的厚絨地毯將腳步聲完全掩蓋，小姑娘微微蹙了眉，指尖上了腕骨手鏈。

又在下一秒倏然放開，笑彎了，“你這麼早就回來了？”

嗅到了悉的冷檀香。

先一步的完全放松，綿綿似是一塊融化了的粘糕，陷了座椅之中。

來人低低一笑，棠歲晚就覺指尖被勾起，有輕吻而落。

“太想晚晚了，靜不下心工作。”

霍時川嗓音低醇，在閉隔音的影音室中，還帶著一點輕微回響。

紀錄片的旁白在短暫的沉默之后，又開始敘述。

小姑娘拉了拉霍時川的手，讓他把紀錄片先暫停了。

房間一下就安靜了下來，做了絕佳隔音的家庭影院，此時只有兩人輕緩的呼吸聲清晰可聽。

“晚晚今天過得開心嗎？”霍時川先從最日常的話題開始切。

從進來時，他就切關注著小姑娘臉上的神，借著大屏亮，連一點細節都不愿錯過。

緞帶擋住了大半眉眼，但棠歲晚知道他回來后的欣悅是毫無遮掩的。

讓霍時川松了口氣。

至，不是他設想的最糟糕況。

棠歲晚點了點頭，笑盈盈的和霍時川分今天的日常。

“清然姐說了很多關于你的事，還談到了在京都院學習時候的事，我就邀請去看了我的畫。”

“……對了，清然姐還說了你舅舅的事。當初來爺爺家把你帶走的，就是時川哥哥的舅舅嗎？”

小姑娘聲音清潤甜，尾音無意識的輕勾，天然帶了點撒意味。

又或者說，在霍時川面前時，永遠是呼嚕呼嚕求擼的小狐貍。

問得坦又直接，卻讓霍時川無意識收了手，眼眸沉沉。

他看著棠歲晚，難得懊惱起了這惱人的病癥、礙事的綢帶。

讓他想看清那雙漂亮桃花眸中的緒、用以判斷都沒有機會。

結緩慢一滾。

家庭影院里安靜了幾秒，棠歲晚也沒有追問，耐心等著。

等到了霍時川的應聲，略微喑啞，“是。”

見棠歲晚只是點頭，霍時川反而低聲詢問，“晚晚，你沒有什麼要問的嗎？”

問他為什麼會淪落到那個小鎮。

問他為什麼傷痕累累。

問他為什麼有意瞞。

小姑娘認真想了想，輕輕啊了一聲，“是有一點事想問。”

在霍時川繃的視線中，嫣紅瓣輕。

“舅舅帶你走后，對你好嗎？”

不等霍時川回答，又搖搖頭，出了一點虎牙尖，“不過舅舅都帶著你去簡爺爺那兒看病了，肯定對你不錯呀~”

霍時川一時間有些說不出話來。

有那麼多問題可以詢問。

卻只關心他是否過得好。

間哽難言，烏黑眼睫著，最后也只是低低喊了一聲，“晚晚……”

好像什麼都知道。

讓霍時川擔憂的種種顯得如此可笑。

“你早就知道了？”霍時川問得沒頭沒腦，但兩人都心知肚明他在問什麼。

棠歲晚無比坦誠，“不算很早。”

靈魂狀態時一直跟隨在霍時川邊，直到最后看到人吞藥自殺了，才第一次真正看清那蒼白俊的容貌。

這一世，加上簡老爺子說的那些事，詳細詢問了時間，才敢真正確認。

霍時川，就是那個被救起的大黑。

只是一直沒找到機會說起這件事。

而今天楚清然提起的事，無疑就是一個絕佳的切點，霍時川進門后微沉的語調，也讓小姑娘立刻明白，索主出擊。

“你為什麼不問？”

棠歲晚一時沒有回答，而是微微抬起了手。

的指尖在空中試探的索，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挪去。

直到指尖到臉龐的溫熱理，才一點一點的往下挪。

緩慢又認真。

——用雙手捧住了霍時川的臉。

“因為我在等你說呀。”

“霍時川，這件事重要，又不重要。“

重要在于是他們兩人共同的回憶。

不重要在于，他們對彼此的不僅是因為這件事。

是年年歲歲關注。

是日日夜夜呵護尊重。

霍時川不愿提起，棠歲晚也完全理解。

那是他最難熬無力的一個時期，滿腔的憤怒與悲苦，無訴說，想要報復卻又掣肘。

——我明白你深埋心底的鷙瘋狂。

——而我仍無法自控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