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覆之塔》第5章 英雄
第5章 英雄
“‘南流景’和‘壞日’,哪個會更麻煩一點?”
羅素突然開口問道。
為羅素的敏銳而讚歎,壞日欣賞的點了點頭,拍了拍羅素的頭之後站了起來。
他高大的影在羅素面前投下厚厚的影,他那隻機械獨眼反著令人不安的幽藍芒。
“那可完全是不同的麻煩。一個像是腐敗的蘋果,另一個則是浸滿了毒的豔蘋果。”
他臉上時刻掛著的虛偽笑容漸漸消散、淡去,又像是目視日後的眩般殘留著:“要是我的話,寧可會選後者。”
羅素的耳朵突然一抖。
並非是因為恐懼,而是他聽到門外的走廊傳來了極輕的、躡手躡腳的腳步聲。
這應該是他腳邊那顆腦袋的同夥。
看他進這個房間一段時間卻還沒有出去,也沒有聯絡……因此才過來檢查和催促。
還……專業的?
但還不等羅素提醒壞日外面有人,壞日便出一手指,悄聲豎在自己前。
羅素頓時恍然。
既然自己都能聽到,那麼壞日應該也能聽到。
狗的聽力不比貓差。
壞日揚起右手,像是個魔師一般給羅素展示著他手中握持著的“道”。
那是一枚數據芯片。並非是每個人腦後都使用的那種複雜的芯片……而像是手機或者遊戲主機使用的數據擴容卡。
只有食指指甲大小,上面標記著橙黃的圖案、亮著綠燈。
“我來給你上一課吧,羅素……這算是你來到幸福島的第一課。”
壞日並沒有故意製聲音,因此外面的腳步聲突然消失。
但他只是隨手將它到自己耳後的芯片接口。
他瞳底的湛藍微,瞬息之間被橙黃的芒覆蓋。
就在這時,刷卡的聲音再度從門口傳來。
頭等艙的安保碼仿若無——持有兇械的歹徒,打算像是之前那個家夥一樣,用員工卡將房門打開。
羅素盡量鎮定的向房門,微微炸的尾高高揚起。
他已經做好了一旦聽到什麼靜,或者看到門打開、就會向側面翻滾來躲避子彈的準備。
然而——
一道微弱的波,如同靜電一般卷上羅素的。讓他頓時覺到一陣脊背發麻。
“呯!”
“!”
下一刻,羅素清晰的聽到了外面傳來了接連不斷的類似玻璃碎的聲音,以及男人的痛呼聲。
“——如果你想要殺人。記得最應該做的,就是先把周圍的監控與攝像頭全部炸掉。”
他說著,微微歪頭、將耳後芯片取出。並換上了另一枚幽綠的芯片。
雖然壞日還沒有回過頭去,但羅素依然清晰的看到,那枚用過的芯片的綠燈變了閃爍著的紅燈。
……那是什麼?
一次的法卷軸……之類的東西嗎?
就在這時,大門打開。
一個左側目鏡碎、流淌著的蒙面男人,與另外一個設備良好、頭上有彎曲牛角的蒙面男人一同衝了進來。
他們的靈親特征都藏的很好,很難看出是什麼種族。羅素也沒有練到能通過牛角直接判斷出對方的種族。
就像是之前準備好的一樣——他立刻向旁邊俯臥,將自己藏在已經傾斜著倒下的桌子影中。
而對方也沒有讓羅素失。
他們雖然沒有使用手榴彈,但也在打開門後第一時間就對房間中進行了掃。
然而那兩個人的子彈,本沒有傷到背對著他們的壞日一分一毫。
因為一道半球型的屏障,如同盾牌一樣、將他和羅素遮蔽起來。那些子彈在接近他的時候就向周圍折——將房間的強化窗戶打出麻麻的裂痕。那些被昂貴藝品裝飾著的牆壁,瞬間變得千瘡百孔。畫作、雕塑紛紛被金屬的風暴所撕碎。
下一刻,窗戶被打碎一個小孔——從外部傳來的強烈吸力瞬息之間將玻璃擊碎、房間中宛如被颶風襲擊。羅素下意識的趴在地上、抓了翻倒的茶桌一角,才能靠著沉重的桌子而不被吸出去。
之前存放著那把便攜式霰彈槍的盒子,也在狂的風暴中被吸出了窗外。
即使如此,槍聲也沒有停下。
因為那兩位傭兵顯然知曉,這種使用一次記憶芯片來獲得的臨時靈能、維持的時間都不會太長。而空艇的飛行高度,並沒有羅素記憶中的“民航客機”那麼高,因此就算窗戶被擊碎,也不會導致過於迅捷的失溫和缺氧。
但在這種況下,一旦中彈、就會被吸出。
“……接著,第二點。”
在震耳聾的槍聲與風聲中,壞日的白長發狂暴的隨風飄。
他背對著歹徒、面向破碎的窗戶,平靜的聲音在劇烈的風聲中變得輕如耳語:“假如你無法完全藏自己的存在、從現場悄無聲息的離開,那麼至要先準備好能夠證明自己無辜的證據。
“就比如說現在——當對方已經使用致命武後,你就可以得到使用冷兵進行無限還擊的權力。這是在幸福島適用的規矩。
“而在對方的行為已對複數目標造迫切的威脅後……
“哪怕你將對方殺死,也不會被總公司逮捕、甚至會被嘉獎。這是在任何空島都適用的規矩。”
——規矩。
僅僅也只是規矩而已。
巨龍不允許靈們發布能夠適用於每個人的“真正的”法律。每個空島的總公司所設立的“公司法”,只會在總公司、以及被總公司控制的諸多子公司的員工中生效。
這些作為法外狂徒的傭兵,可是不會理會、也無法被製裁的——畢竟他們在失去份碼之後,就已經失去了公民權。只要被逮捕,就可以驅逐出浮空島。
流放到滿是輻與詛咒的陸地上,或者乾脆丟進海裡。反正結局都是一樣的。
但即使如此,也不允許沒有任何原因的“殺人”。
追究底……在這樣一個沒有政府、沒有國家、沒有軍隊、沒有法律的世界。
一切都只能靠“規矩”。
靈活的規矩。死板的規矩。
從未更改過的規矩。每天都在變化的規矩。
壞日不慌不忙的從口出了一截刀柄。
並沒有刀刃、也沒有護手,僅僅只是一截短棒,平凡無奇的刀柄。
甚至算不得是“斷劍”,因為它就連一一毫的鋼刃都沒有,是完全的木質結構。
從任何角度來看都毫無殺傷力,唯一的作用,仿佛也只是在催眠自己“正握著武”一般。
“因為,人們會將那樣的人稱為……
“——【英雄】。”
他輕聲說道。
“授予‘英雄’之名,予以他們免罪之權的,不是總公司、不是靈、更不是巨龍……而是。
“是報紙。是大眾。是輿論。
“是諸民之口——
“總公司絕不會派遣執行部來逮捕一個‘英雄’,反而可能會給‘英雄’一份嘉許、一份優厚的待遇,讓他為明星、破格進執行部……只要他還是‘英雄’。”
壞日說著,咧開的角掛滿嘲諷的笑容:“畢竟,這個時代如此的缺英雄。
“你剛剛問我,我會不會讓你來背鍋。我的答案是,是也不是。
“——來為英雄吧,羅素。”
說罷,他高高抬起握持著無刃之劍的右手。
沒有對著後的傭兵們。
而是對著羅素,一刀斬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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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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