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志異》第6章 百禽戲殘冊
第6章 百禽戲殘冊
那一臉相的書將文曲福盒套路說出來時,陶潛已經能想到周遭這些人的反應了。
有那孤本冊的,加上書船老板承諾保價,除了與生意相關的書店老板,或是一些清心寡的大儒大家。
其余人,多半是不住的。
果然,陶潛環視一圈,即刻就掃到了一雙雙放著的眼睛。
“賭博害人啊!”
陶潛心的勸誡,自是無人聽見。
待客的主艙中,隻響起一句“帶我們去”,旋即一大群人就在幾個書的帶領下,嘩啦朝著某個船艙去了。
陶潛吐槽完,嘿嘿一笑,也跟了上去。
雖說兜裡沒什麼銀錢,但見識一番總是好的。
不多時,一群人出現在了一個較寬敞明亮的艙中,前方出現簡易隔斷,三個超大書架擺放的穩穩當當。
每個書架上都放著大量外觀極簡但著致氣息的漆盒,燈照耀下,晃眼的很。
這群書生、舉人、大族子弟、書畫大家剛一站定,隔斷迎來一位長袍掌櫃,氣質儒雅,先對著眾人一拱手,然後主朗聲介紹道:
“諸位貴客,歡迎驗我們狀元號最新的購書項目。”
“由於是首次,所以東家特意代過,絕不賺諸位一分錢,這裡每一份福盒,盒中書籍總價,都超過了福盒本的價格。”
“天地人三書架,對應價格為五銀元、二銀元以及一銀元。”
“此次售完,再有此活,至也是半月後了。”
“諸位都是知書書之人,在下不妨先泄一點小,若有與東家相的客人,千萬不能說是我說的。”
“據我所知啊,東家將《隨園書》、《伽藍殘經》、《鬼雄曲》這三本價值數百乃至一千多銀元的孤本冊,分別藏在了天地人三種福盒中。”
“除此外,還有諸如《禪意集》、《玉臺詠》、《道德經明誠公手抄版》、《衛公解圖首刻版》……等等珍貴書冊。”
“能開出哪種冊,價值幾何,全看諸位運道了。”
“嘶”
陶潛作為小明混在人群中,此刻忍不住有些酸。
現在他確定了,這艘書船的東家,絕是個老商。
先是擺出新奇的盲盒玩法,現在再拋出獎品作為餌,加上這裡都是無比準的目標人群,連篩選都不需要了。
釣魚?
不,這廝本就是直接撈魚。
陶潛這念頭剛落下,人群立刻有一人大聲喊道:“我,讓我來,本書生運氣一向不錯,今早出門還撿了一角銀毫子。”
說話間,一個穿白袍,手中持扇,打扮包的書生走上來。
敲了敲櫃面,當當幾下,八塊銀元落定,而後他一臉不在乎錢書生就是很有錢的自矜表,繃著勁兒道:“三種福盒,都給我來上一個。”
那掌櫃笑嘻嘻探袖收了,轉頭示意兩個書分別搬來人、地福盒,他則親自去捧來了一個天字福盒。
三福盒,一字排開。
那掌櫃手掌一引,做出恭請您開的姿態。
書生下意識想像賭徒開牌前那樣手,意識到不雅,便強忍著做出一副不甚在意的神,用手中折扇先輕飄飄挑開了人字福盒。
漆盒中,果然擺放著十冊書籍。
書生探手取出,快速翻閱,這裡每一人都算是飽學之士,目一掃也都看了個清楚。
“《金文鑒》、《石虎錄》、《劉氏家訓》、《魔都雜記》……是些常書,總價的確不止一塊銀元。”
人群中,有人免費鑒定道。
那書生見沒驚喜,撇撇,也不收拾,徑直打開地字福盒。
這回手速更快,十本書冊也立即出現在眾人眼中。
初始幾本所有人都是面如常,但很快,第十本出現,那書生差點發出“嗷”的一聲。
周圍人,都是瞪圓雙目,呼吸跟著急促。
有人直接羨慕驚呼道:
“是《衛公解圖首刻版》,此書乃百年前大儒衛公所留,首次隻刻印了數十本,大半已失,如今一本價值至兩百銀元。”
“這廝,莫不是今早踩了狗屎。”
那書生此刻心極好,也沒介意旁人羨慕下的詆毀。
先將那貴冊珍而重之放懷中,然後滿懷期待的,了手,打開了最後的天字號福盒。
這次,所有人都抻著脖子投去關切目。
初始也是平平無奇,直至倒數第三本出現,倒吸冷氣之音響徹船艙。
“是《玉臺詠》!”
“看那品相,至值三百銀元。”
“該死,這廝今早絕對踩了不止一坨狗屎。”
“掌櫃的我也要開,給我一種來一個,不,每一種都來上三盒。”
“還有我,給我全部上天字號福盒,五個起。”
“人字號福盒,二十盒,快些。”
“三種,各五盒。”
……
船艙,有些失控了。
陶潛這小明,差點被到門外去。
看著這群在這之前都表現的彬彬有禮、非常儒雅的書生,大儒還有藏書家,如今表現和菜市場搶購打折蔬菜的大爺大媽也沒什麼差別。
陶潛搖搖頭,直接吐槽道:“賭博,害人啊。”
所謂文曲福盒,本質和賭博獎沒什麼差別。
尤其這狀元號為了推銷,還使用了諸多套路。
比如開頭那接連開出兩本貴冊的書生,在陶潛看來,絕逃不了“托兒”的嫌疑。
穿所有套路的陶潛,此刻本該轉離開。
開盲盒?
老子嫌錢多了?
這種想法剛生出還未落下,突兀的,陶潛形猛地定住,頭顱轉回,目倏然鎖定那人字號書架,最高一排,最側的一個福盒。
他這種反應,源自於剛剛那一刻,到的那種悉的悸。
陶潛在被斬首前從那志士腦海中挖掘出“殘訣”時,有過同樣的。
“超凡知?”
陶潛心底,即刻騰起某種猜測。
不等他再多細想,瞥見那人字號書架上的漆盒以眼可見的速度在消失著。
恐怕用不了多久,讓他有悸的那一盒就會被買走。
咬了咬牙,陶潛有了作。
猶豫?
如果是價值五塊銀元的天字福盒,說不定他真的會。
人字,隻一塊銀元,我付得起……帶著這念頭,陶潛怪力迸發,生生從邊緣又了進去。
快速來到櫃前,暴拽來一個書,將一塊銀元塞他手中,而後指著目標漆盒道:
“那個,我只要那個。”
雖然收了錢,但差點被勒吐的書不太開心。
轉去給陶潛取福盒時,裡無聲嘀咕著:“窮人窮講究,能開什麼書冊是看運氣的,選什麼稀奇古怪的位置也是沒用的。”
陶潛沒聽見書吐槽,注意力全在那古怪福盒上。
不多時,他無驚無險的得到了屬於自己的漆盒。
沒有立刻打開,而是抱著福盒又了出來。
“驗證!先驗證。”
“若是那悸,那種知,和我猜測的一樣。”
“我在這悉又陌生,黑暗又繁榮的詭異世界,便有了安立命,甚至更多的可能。”
“金手指也好,外掛也罷,來的猛烈些吧。”
陶潛心底嘮叨著,來到角落,雙手了,像極癡迷的賭徒。
好在此刻這船艙,似他這般作態的人也不,可以說是毫不起眼。
吧嗒一聲,陶潛打開了福盒。
不用去看書名,不用去翻閱容。
陶潛循著那“莫名知”,直接鎖定了十本書冊中的第三本。
未取出,隻掀開前兩本,目投了上去。
這是一本極薄的書冊,書皮青黑,老舊,滿是褶皺,但沒什麼髒汙。
書名是以一種歪歪扭扭,像極蝌蚪的古篆所寫,多虧原有所涉獵,無障礙辨認出。
“擬禽十戲?”
一個極古怪的書名,被陶潛認出。
怔了怔,陶潛直接翻開第一頁。
映目中的,赫然是某種圖畫小冊,上面畫著一些無臉小人,拗著肢,模擬著一些。
這東西,陶潛前世也知,類似五禽戲一類的運小手冊。
和修煉籍,該是毫無關系。
陶潛正如此想著,可隨著他指尖及那書冊。
驀地,整個人一瞬恍惚,那本就歪歪扭扭的書名好似流起來,仿佛是錯覺般,又換了個新名字。
百禽戲!
不等陶潛思索,腦海中一團信息流猛地炸開。
初始混,但即刻便形了上次他曾看過的古怪格式:
【志名:百禽戲(殘冊)。】
【志類:異。】
【志述:八十年前一位人類修士,自號“百禽老人”,自創修行之法,冊名曰《百禽戲》,依此法修行,可漸蛻去人形,得百禽之力,練之深更可化百禽之形,上可遨遊天穹,下可潛落黃泉。此法暗藏兇戾,釀百禽之,災者上萬人,致使陀縣區域十室九空,故已冊之書大半被毀,隻一兩冊被偽他書,流傳於世。】
【注一:此殘冊佔全書約十分之一,但修行代價並未改變,一旦開始習練,初始將去人形,繼而是人心人,直至完全被禽之充斥魂靈,從此化作妖異之,縱橫天地,超自在。】
【注二:修煉此法,需先采集書中所載禽類之,以行法,方可門。】
【注三:代價可豁免!】
……
當所有信息流消化完,陶潛再一次愣住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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