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半龍半人，夜往騰蛇

次日清晨，辛苦一夜的陶大店主神清氣爽起床，洗漱，開門。

如今他懷修為，又揣著巨款。

常理而言，是時候關了這“誠友書店”去別瀟灑了。

可陶潛昨夜考慮再三，還是決定先留在尋仙縣，先以書生原的份，生活上一段時日再做打算。

昨晚想好要去尋大冊本命經，可這世界實在是太危險。

尋仙居士吳明前輩，那一樁樁慘絕人寰的往事，足夠陶潛引以為戒了。

謀定而後，方是上策。

如此想著，陶潛無比自然的整理好書鋪，又去品嘗了一番街面上的早點鋪子。

在鬧市街，自然是市井氣息極為濃鬱。

陶潛也不需要做太多，只看著，就能讓那本就剩不多的隔閡漸漸消失。

只是有些讓人無奈的是，因前日購來的各類畫報、書冊售罄。

誠友書鋪的生意，又一次慘淡下來。

不過現在陶潛已經知道該如何做買賣，加上懷裡那一千多元的鈔票銀元，心底毫不慌。

一上午，無什麼人來。

除了那悉的李三魚、賈強兩位鄰店老板。

這二人也是閑，似將陶潛這寒酸書鋪當做了閑逛的必經一站，特意空過來嘮了幾句。

其中重點，是分一些八卦。

比如昨夜在尋仙縣，發生的兩件大事。

兩人繪聲繪，那模樣似有什麼幕消息。

“陶書生，我知道你們這些酸儒講究什麼子不語怪力神，不過昨晚那事，全縣都聽到了。”

“那一聲龍，簡直如蠻荒大鼓，即便你睡豬，也不可能沒聽見。”

“我再告訴你一絕消息，我有一遠房子侄就在縣衙當捕快，昨晚他親眼看見有一頭異龍，攜著風雨雷霆，過境尋仙縣，似乎是有於招魂桿上那群志士的熱，竟是出手將他們的頭顱救走，順便還救了兩個有同樣目的的俠大盜。”

“都是國之將亡，必有妖孽，也不知這異龍，算是妖孽還是祥瑞？”

“反正今日那縣衙只有幾名老吏留守，那膽小如鼠的老兒，一大早便躲了起來，顯然是生怕大白日就被那異龍找上門轟殺了，呵呵。”

“除了這個，你們一定不知道，昨晚還有一件怪事發生了。”

“據說城中大戶周家千金，昨夜被出了名的妖人士‘舍縣四’給綁了，幸好關鍵時刻，有異人路過，不但出手相救，還順帶著將那四給斃殺了。”

“一大清早周府便將四送去了縣衙，不過周家是狗大戶，非但不在乎賞金，還放出話來，只要異人願意上門接酬謝，周家願出上萬元。”

“這消息剛出來，周府的門檻差點被踩碎，一大幫子流氓地上門假裝恩人，結果這幫二貨，險些被暴怒的周家千金砸餅子。”

“周小姐說了，昨夜天雖黯，但瞧得分明，自家恩人是個極英俊，好似謫仙般的人。”

“再有歪瓜裂棗上門，索直接錘死。”

……

在陶潛這個合格捧哏的配合下，兩位分了幕八卦的老板心滿意足的離去。

陶潛自己，則有些犯嘀咕。

昨夜的兩件事，陶潛確認自己辦得尚可。

“那周家小姐絕不可能看到我的臉，至多能看到我離去的背影。”

“說什麼極英俊、謫仙般的人……大概是恩人濾鏡發作了。”

“不過這事的確還是有些疏忽的地方，比如我竟忘了蒙面，屬實不應該。”

“下回再有此類事，遮掩份面目，是第一要務。”

陶潛總結著晚上出門乾壞事的經驗，無甚波瀾便度過了一上午。

午時，陶潛毫不猶豫的關了鋪子。

臨走前，又扯來張白紙，提筆寫下：

“外出買書，下午重開，屆時郎畫報、神書冊、武俠志異、西洋夷書……貨源俏，購從速。”

略囉嗦些，但吸引力十足。

陶潛滿意拍拍手，轉便又往尋仙碼頭書場去，眸中有期待之。

前日，他在書場撿了《百禽戲殘冊》與《仙魚訣》。

如今再往，有所期也很正常。

然而很可惜，撿這種事，你得有“黃金瞳”這種外掛才能經常遇上。

而且，還得是在對的地方。

書場雖然沾了點邊，可它本質還是凡俗之地，要撿修行籍，哪有這般容易？

整個下午，陶潛看著顧客盈門的自家鋪子，卻是非常的索然無味。

一邊收著一枚枚鏘鏘有聲、白花花的銀元，一邊則在心底歎道：

“書場撿看來不怎麼現實了，還是得去那騰蛇鎮試試。”

“以我那極敏銳的超凡知和古怪格式的信息，在那種修行、超凡事匯聚之地，撿幾率將大增。”

“再說按照冊中描述，騰蛇鎮可是真正的放縱之地，各種節目彩異常……有些迫不及待了啊。”

數個時辰的時，很快在陶潛收錢和暢想中消磨過去。

天剛有些黯淡下來，陶潛便毫不留的，將一群試圖在他店中就將那些畫報冊看完的老批全部趕了出去。

白嫖這種事，如今是他陶潛擅長的。

旁人還想白嫖他陶大店主，癡心妄想。

關了鋪子，陶潛回轉隔間，將那磨得潔明亮的銅鏡擺在窄桌上。

晚時他便要前往那“騰蛇鎮”，那裡可與書場不同，是真正的超凡地界。

無名冊有描述，那鎮子裡，除了大多為旁門左道的人類修士外，還存在著一些妖魔怪異，魑魅魍魎。

雖也有秩序，但薄弱的可憐。

經驗不甚富的新人去了，很可能一不留神就會丟東西。

比如，一的。

又或者，自家命。

吸取昨夜教訓，陶潛決定出門前先化化妝。

他雖無化妝品，也不會那種鬼斧神工的易容邪，但他自有妙法。

對著銅鏡，陶潛開始凝聚神，主引導起的“駮龍源氣”。

如今，他於修行九境之一引氣境，鍛階段。

源氣隨之他意念流淌，每至一，只要他灌注心神，該便會生出相應變化。

如淌過皮，便漸生駮龍鱗片。

若停留於面部，不多時便生金瞳龍齒，須發皆泛青。

手腳、腹，亦或是部之類區域，也是同樣的現象道理。

說起來，這般玩法陶潛也很。

只是與前世玩遊戲不同，現在可是實。

而且那駮龍源氣改造軀，並不是毫無代價的，除了源氣本會不斷被消耗外，還會伴隨著疼痛、麻等等。

這一類即時代價，陶潛的特異似並不能消除豁免。

是以，只是片刻他就沒了玩心。

強忍著一些不適，陶潛給自己做了些“改造”，保證無任何人能辨認出他就是誠友書店的酸書生老板。

待尋仙縣真正夜後，菜市街一暗巷中忽而騰起一團模糊雲氣，隨著夜風，眨眼融天穹。

約莫數分鍾後，尋仙縣外。

一條通往遠黑幽幽群山的山道之側，驀地一道影從天而降。

借著月，約可見此人形容貌。

高暴漲至近兩米，雖穿著書生長袍，但袍下的線條完全遮擋不住。

並非那種臃腫堆疊的塊，而是一種充斥著恐怖發力以及原始魅力的型。

不過真正引人注目的，卻是他的面部。

有著類人的“五”，但更多卻偏向於……龍？

嵌著龍鱗的堅韌皮，金的豎瞳，極明顯的龍齒，還有那極度飄逸，泛著青的須發。

而最明顯的，莫過於那種幾乎任何人都能出來的，更強大生命特有的淡淡威。

正常人，只要見到此刻的陶潛。

第一念頭，必定不會認為他是個人類。

而是會猜測，這要麼是個妖魔，要麼便是一種異類。

“不管是無名冊述，還是日鬼道人林小花所說，都表明修行界雖然大多數是人類修士，但各種非人類生命的數量，同樣不。”

“有萬千怪異，有無盡妖魔，亦有異魔，鬼怪邪之流。”

“甚至，還有原是人類，但後來蛻變的不可名狀，不可理解的仙神存在。”

“我這種半人半龍的形象，在凡俗世界會引起軒然大波，但在修行界，恐怕早已是見怪不怪了。”

“太多狀況，會出現這種生命。”

“比如修煉法失控的修士，吞了異的人類，或是試圖化形為人的妖魔鬼怪。”

……

任由腦海思緒奔騰，陶潛便以這般妖魔形象，借助夜風遮掩，往群山深而去。

雖然陶潛早已將《無名冊》翻了個爛，完全知曉騰蛇鎮的大概位置，也知曉進其中的諸多規矩。

但畢竟是首次前往，無人引領。

耗費了足足一個時辰之久，陶潛才借助自己的“超凡知”，在翻過一座山頭後，看到了不遠閃爍著的燈火亮。

那裡，赫然是一座規模不大的城鎮，諸多建築依山而建，自山腳，延至那黑黢黢最高。

那黑黢黢之山，形態廓，的確酷似傳說中的異“騰蛇”。

而那些建築，遠遠看去，竟像是依附於騰蛇皮甲之的寄生蟲豸，燈火搖曳間，似在吸皮鮮，讓人看了莫名到惡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