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鮮宴，食書老人

樓外，大牌坊前。

初始那奴還非常盡責的，為陶潛解說著樓能提供的諸多服務。

可很快，便察覺到了不對勁。

眼前這個看起來高傲自大，脈不俗的半龍妖魔，那軀好似釘在了原地，任憑舌燦蓮花，口技驚人，也不能使得這貨移下腳步。

更讓有些憤恨的是，這廝心念變化的極快。

初始讓化作系仙子模樣，而後是龍，繼而又被迫化作威嚴冰冷的皇，然後是靈古怪的俠，再之後，便是未曾聽過的，一些稀奇古怪的形態，軀很誇張，也很古怪，還強迫說一種別扭的語言。

忽而停下了介紹，以莫名變的“龍仆”形態，盯著陶潛。

這廝竟還笑盈盈的，瞇著一雙金燦燦的眼睛，面上毫無愧。

“客人，莫不是在消遣小奴？”

借人家奴的天賦神通，圓了自己一點小願的陶潛，被這麼一質問，倒真的生出了點愧疚之心。

讓他樓去接服務，那顯然又是不可能的。

至於補償這奴一二，陶潛自覺是個又窮又摳搜的修仙萌新，上僅有的銀錢還是那爛瘡大蛤蟆給的十七枚歡喜金錢。

“攏共就十七枚，得省著點用，給不得，給不得呀。”

陶潛心底嘀咕著。

然後又見其余的修士修士異類，紛紛都已經擺了糾纏的奴，繼續往第二座宴樓去。

急智發作，陶潛忽而想到了個絕妙借口。

於是這廝便面苦之，雙手撐著奴肩膀，真意切道：

“怎麼會呢？”

“只聽你描繪，我便已心馳神往。”

“可奈何，我臨出門時，家中特意代過，萬萬不可丟了元。”

“若是造脈外流，我不得丟掉半條命去。”

“實在是可惜，太可惜了啊。”

話音剛一落下，陶潛便搖頭晃腦，一臉不舍、可惜之。

而後咬咬牙，轉舍了奴，腳下點個幾下，又很快追上了大部隊。

許是陶潛演技過於出，也很充沛，一雙龍族妖瞳也很有迷，所以奴一開始信了他的說法。

但作為迎四方來客的樓之奴，在修行常識上知道的也不。

很快便反應過來，但凡有些來歷的修士、妖魔，怎會不知不修那“鎖元之法”。

那廝，竟真的是在消遣。

“也不知是哪來的龍崽子，生如此惡劣。”

“老娘詛咒你得集市後，被某些嗜龍好龍的強大怪異給看上，強奪了你的元，外加那一龍龍。”

……

奴的詛咒，陶潛自是聽不見。

他此刻心很是不錯，白嫖了一番那奴的介紹，陶潛對於接下來所經過的一座座宴樓，都有初步了解。

是以，他打定主意，一座宴樓都不進去。

所謂的宴樓，其實類似於是修行界的娛樂場所。

如馬上便遭遇的第二座“賭神樓”，再無比這更簡單暴的樓名了，縱然你有千萬家，了那樓，不輸個，恐怕是出不來的。

繼而又是第三座“福壽樓”，這名怎看之下像是個好的，然而從凡俗中來的陶潛轉瞬便懂了梗。

“好家夥，黃賭毒這就齊了。”

陶潛心底瘋狂吐槽。

前三座宴樓如此，後面的他還敢進去麼？

所以面對那豔奴所化龍仆的詢問，陶潛只能回答：不敢，確實是不敢。

而除了這些宴樓，眾人循著路徑往上。

還遭遇了讓人可以自由做夢，無法自拔的“幻夢樓”，或是讓人驗極致醉的“酒蟲樓”。

騰蛇鎮就在此，每夜都會開張。

是以不斷有修士、妖魔和異類等備智慧的超凡生命，從各趕來，不斷讓隊伍壯大，每隔一段時間都有補充。

但他們中的大半，在去到那真正可互通有無的坊市之前，先都被這些宴樓給勾引去了。

一步步行來，人數不斷減。

到最後一座宴樓“食神樓”，那所謂的宴一開，頓時又被拉走不。

不過這次，被勾引去的多半是妖魔異類。

之前曾有老魔聲稱“宴”中，會有從西洋地界來的新鮮貨。

而這一刻，陶潛就見到了。

他與一眾人類修士就站在宴樓外，看著裡的大廳，架起一個個燒烤架，讓人連自家舌頭都要吃了的濃烈香，從裡面飄出來。

而正在被炙烤的，赫然是一頭頭類人生。

是的，類人，但非人。

歡喜樓有規矩：不管是修士妖魔還是異類，不可在騰蛇鎮中食人，犯者將被追殺。

那些正被炙烤著，引得一眾妖魔異類口水連連的生。

外在形態赫然是半人半魚，又長著一口尖銳牙齒的“詭”，它們似有著極曼妙之歌，即便正被燒烤，不時還有作料灑落，它們所發出的哀嚎聲音，竟也格外的聽。

這般景象驗，那群陳年老妖魔也未曾有過。

紛紛誇讚此次宴之特殊有趣，嘖嘖有聲。

有幾個子急的大妖，索推開了負責燒烤的奴仆，自己上去著那燒烤桿便掄起了胳膊，為了快些，只差給轉風火了。

樓外，看著這古怪一幕的陶潛，則面怪異。

“這些人魚，不會是西方特食人怪塞壬吧？”

陶潛有些懵，顯然很難理解這種東西組合的味燒烤。

所以他也沒這食神樓，品嘗這人魚宴。

在走過這一座座宴樓後，前方漸漸燈火通明，一條熱鬧、繁華的大街直接顯出來。

街兩旁商鋪林立，各式攤位，應有盡有。

建築樣式與其他設置，都與凡俗世界一模一樣。

陶潛立刻就知，這恐怕才是“騰蛇鎮”原來的模樣。

只是如今，在這街上來來往往的人，卻沒有一個是凡人。

那些個維持著人類形態，穿梭往來的，俱都是修了各種或正或邪法門的修行者。

外表看來仍舊是人類，但誰又知道他們“異化”，或是支付代價之時，會變何等可怖的模樣。

就如那尋仙舵主洪黑虎，化前，看上去也是個富家翁的模樣。

除了他們，這街上便都是妖魔鬼怪、魅異之流了。

那些在外界現，必定會引發大規模的“妖詭”，在這裡竟和普通凡人一樣，不時與店主、攤主討價還價。

而在這條街售賣的，也無一是凡俗之。

各類詭異超凡事，隨可見。

若非陶潛提前製好了自的“超凡知”，此刻腦海中，恐怕已被那咚咚咚的悸給錘個頭暈目眩。

開始的震驚過後，陶潛很快適應。

回憶著《無名冊》中的記載，陶潛開始閑逛起了這恐怖集市。

如他之前所預料的那樣，雖然他所化半龍半人之妖魔仍有些顯眼，但融的尚算不錯。

那些個妖魔，或是修士攤主。

隻當此子是個新來的凱子，只顧著推銷，並沒有看穿他的真。

陶潛耗費了小半個時辰，逛遍了大半個集市，隻余下兩旁那些一看就得是大妖大修士才敢進去的店鋪。

那裡面強人、詭太多，陶潛暫時忽略。

考慮了數秒後，陶潛踱著步，出現在了一個極特殊的攤位面前。

此攤，可說是集市上熱度最高之一。

佔地不小，客人也多得離奇。

而攤主，赫然是一種詭。

就在集市靠中心，豎立著一卷半開著的，看起來古老斑駁的巨大竹簡。

竹簡之前，已然有著十幾位客人，修士妖魔皆有。

而他們的面前，竟都站著一個穿儒服的老者，其面貌醜陋，頭顱碩大，但一雙眼眸卻讓人覺充滿智慧。

淡淡的白，將客人與老者籠罩，也隔絕了二者間的談。

陶潛走過去時，腦海中自浮現出無名冊中相關的描述：

“騰蛇鎮坊市中，有一怪異詭，其自稱為‘食書老人’。”

“誰也不知其究竟是人類修士，還是某種得了智慧的詭異事，或是一種無法理解的神現象。”

“曾有諸多修士妖魔針對、襲殺於它，皆以失敗告終，但它並未反殺，似遵守著一種不殺生的古怪規矩。”

“其時常將一巨大竹簡放置於坊市，只需一枚歡喜金錢，或其他價值相當之，便可從竹簡中喚出一道老人分，獲得一次詢問機會。”

“所詢之事，被限制在書冊間，且老人並不保證會回答，即便回答也只會說出該書冊的一些背景故事、習練忌等，絕無可能獲得容。”

“有修士去詢道門十二大派、佛家數個大寺，或是幾個千年大族所擁有的大冊本命經，老人隻冷笑一下，‘呸’了聲，便將那修士趕了出去。”

“不過若是些大眾貨的功法，之流，老人通常都會將背景與忌等如實相告。”

……

咀嚼著這些描述，陶潛已經走到那竹簡前。

從袖中掏出一枚歡喜金錢，徑直投向竹簡。

在錢幣及竹面時，奇異一幕發生，那裡竟好似水波般漾，將那枚歡喜金錢吞了。

而後，一道老人影由虛化實，從裡面走了出來。

站在陶潛面前時，淡淡白也同時將二人籠罩了起來。

“尊客問何種書冊？老朽若知，必定相告。”

有著碩大腦袋，堪比怪的老人說完，也沒有催促陶潛，隻站在面前耐心等候起來。

陶潛考慮了半個呼吸，最終將到邊的仙魚訣吞了回去。

而後，很有禮貌的施了一禮，徑直道：

“老前輩，我想知道與‘百禽戲’相關的故事和忌，不知能否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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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