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叔叔我們一起吃完了早飯，我幸災樂禍的看著蕭應龍愁眉苦臉的端起那滿滿一碗黑乎乎的中藥喝了下去。

“龍龍，你今天是不是也要跟程叔叔一起回我老家？告訴你，我的老家可好了！村子后頭的山是始祖山，我家旁邊還有條河，那條河是始祖山上的山泉水流下來的，河水可清了！里面還有很多小魚小蝦，村口的小樹林里還有爬叉呢！爬叉可好吃了，你這樣的城里孩子肯定沒吃過吧——”

蕭應龍白我一眼，“咱們今天回去不是參加你的葬禮呢嗎？參加葬禮你還這麼高興？”

我朝蕭應龍翻翻白眼，他怎麼會知道，我以前本不喜歡我，也從來不覺得我是孫，畢竟我也不是我爸親生的，每次我坐在小賣部門口的大石頭上吃個什麼零，被來小賣部找媽媽要錢的看見，都會一把奪走再把我的零食給我大伯二伯他們家的孩子。

平常好事想不起我，跳河死了需要男時倒是想起我了，死了還想把我也抓走下去給端茶遞水。

我抬頭看看媽媽，媽媽的臉上倒是沒什麼表，看不出悲喜。

程叔叔整好他的東西后便喊住我們一起鎖門下了樓。

車子平穩的行駛在路上，想到馬上要回老家了，我的心就莫名有些興。

“小程啊，這兩天住到你那里也給你帶來不麻煩，今天回老龍村看看，再回縣城的話，我想買套房子，馬上也該上學了，我們母老住在你那兒打擾你也不好意思的。”

“沒事的俊香姐，你這不是為了給龍龍調理子嘛，再說了，什麼打擾不打擾的，我喜歡的，我看龍龍跟一起玩不是也開心的嘛，買房子也需要時間的，好好挑挑位置，不著急，我那房子閑著不也是閑著嗎？多些人住多點人氣！”

“我也沒啥本事，白如霜給的這些報酬，我計劃著買套房子，最好離學校近一點的，方便以后上學，剩的錢我還想開個小賣部，總得有個進錢的門路不是？如果還能有剩余……我想……帶老五去醫院治治……”

程叔叔開著車，見媽媽心意已定，也沒有再多說什麼。

車子漸漸駛出縣城，來到向鎮，穿過那些人來人往的街道，又來到了那條進出老龍村的大路上。

走到村里時，好多村民看到程叔叔這輛黑的小轎車都一臉驚訝的表，還指指點點的不知道議論著什麼。

程叔叔緩緩把車開到我家那個小賣部門口停了下來。

我家小院的門口著潦草的白對子，這是只有家里死人了要辦喪事才會的，小賣部的門也落了鎖。

看起來莫名就有些凄涼。

我下了車后特意扭頭看了看河邊的大柳樹下，往常總在那里擺攤算命的半仙兒爺爺不在。

村里一般有誰家死人需要辦白事兒了都會半仙兒爺爺過去主事，半仙兒爺爺會看相算命，也會相墳地看宅。

媽媽我們剛一下車，不遠就有街坊嘀嘀咕咕議論起來。

“哎喲，你說說俊香怎麼還敢回來啊，頭幾天婆婆跳河死，昨晚上老五也瘋瘋癲癲的掉河里淹死，一個會玩蠱的，一下子整死了自己的男人和婆婆，可真狠啊……”

“就是啊，這是回來干啥？老五都死了才假惺惺的回來干啥？”

“噫……那個就是那天接他走的夫吧？那小傻子旁邊那個男孩是誰？不會是俊香跟那夫生的孩子吧？難怪狠著心要跟老五離婚呢……”

“我看老五和他媽搞不好就是這張俊香害死的，為了跟這夫在一起謀殺親夫！不是會玩蠱嗎？那天手就那麼一彈老五他媽上立馬可鼓起來一個大潦泡！搞不好給老五還有他媽他們上下了啥咱看不見的蠱，天黑了故意讓那蠱引逗著老五他們跳河呢……”

啥？我爸昨晚也跳河淹死了？

我媽聽到這個消息，眼睛頓時紅了，扭頭一看那幾個嚼舌的老娘們，那幾個老娘們立即驚慌失措著往自己家里躲。

“哎喲媽呀！我可不想跟老五和他媽一樣被這會玩蠱的娘們害死啊！別看我一眼再給我種個啥蠱啊！”

那些人像躲瘟神一樣迅速跑回家關上了自家大門。

爸爸死了，我心里也有點難過，我抬頭看看媽媽，只見媽媽淚流不止，里喃喃的著爸爸的名字，瘦弱的子站在著白對子的小賣部門前，瞬間就泣不聲。

“好哇！張俊香！你這個惡毒的外地娘們！你還有臉回來！我媽死了！我小弟也死了，這下你可滿意了！”

我二伯龍小東頭上戴著白布做的孝帽，上穿著孝服，腰里系著麻繩，妥妥的一孝子裝。

我爺爺一共生了五個兒，我爸是他們最小的孩子，所以龍老五。

二伯手里還拿著小賣部的鑰匙，那鑰匙上掛著一個我媽自己用輸的那種管自己編的一個小兔子頭掛墜，所以我一眼就看了出來。

媽媽帶著我離開了老龍村，爸爸死了，我家的小院和小賣部，現在我二伯的了？

今天是的葬禮，二伯估計是來小賣部拿什麼東西，沒想到卻正好到我媽我們。

“二哥，老五不是我害的……不是我害的呀……”

媽媽嚎啕大哭起來。

二伯看看一旁的程西洲和蕭應龍，黑著一張臉走過來打開小賣部的門，從小賣部里拿了不醬油醋之類的瓶瓶罐罐出來，然后徑直朝爺爺家走去。

我媽哭著跟在我二伯后，二伯聽到靜回過頭，怪調的說了一句：“你還想跟著我去看看老五？今天是啥日子別怪我沒提醒你，俺本家的所有人可都在，你要是想鬧事兒我可不怕你！有種你就繼續跟著吧！”

可媽媽鐵了心想去再看看爸爸，哪怕他變了一尸。

就固執的跟在二伯后，一步一步哭著走著。

程叔叔只好拉著我和蕭應龍，小心翼翼的跟在媽媽后去了爺爺家。

家里辦喪事，院子里滿了人，門口還有幾桌嗩吶響班在吹吹打打，大老遠就能聽到靜。

二伯快速走進院子里，沒一會兒，爺爺舉著一我手腕那麼的子小跑著沖了出來。

“他大那個蛋！張俊香你這個喪門星你還敢來！我今天不給蓮還有老五報仇，我都不是人！”

滿院的親鄰，竟沒有一個人上前制止我爺爺。

媽媽看到了院子中央那兩口黑漆漆的棺材，心中瞬間絕，還沒等我爺爺沖到跟前，撲通一聲就暈倒在地。

“媽媽！”

我大一聲，哭著撲到了媽媽上。

爺爺見媽媽竟突然昏了過去，盡管氣憤，也沒好意思再把舉起的子敲打在媽媽上。

“好哇，小傻子！你克死了俺小叔，爺爺不打你我打！”

二伯家的龍文麗從院子里跑了出來，手里拿著頭包著白布的孝子賢孫，照著我的頭就敲了下來。

“你這個丑八怪滾開！不準打！”

蕭應龍那個瘦猴子竟然突然掙了程叔叔牽著他的手，彎著腰愣著頭直愣愣的朝舉著孝子賢孫準備打我的龍文麗上撞去。

那生氣彎腰跑著撞過來的模樣，活像一只發了瘋的小斗牛。

龍文麗的額頭上自出生就長著一塊核桃般大小的紅胎記，怕別人笑話，總是留著厚厚的劉海來遮住那胎記，剛看見我太激了，跑出來打我時腦門上的劉海不小心了，沒遮住那油亮亮的紅胎記。

聽到蕭應龍竟然丑八怪，看著蕭應龍竟然一愣，正好蕭應龍的頭立時撞到了的口，一下子把撞得后退了好幾步，一個沒站穩墩了個屁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