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皮倒斗是半路發家，憑借的是他過的本事，至于那些條條框框的規矩，他向來是不在乎的。

齊八爺推了推他那個沒啥用的眼鏡框，頗為好奇的打量著陳皮懷里那個小娃娃，這個孩子應該就是二爺的新閨吧。

職業病讓他下意識的開始推算這個小娃娃的面相，眼神清明、眉間闊達，三庭五眼皆是大命數的人！

只是…

八爺眼睛以為自己看錯了，他繞到佛爺邊一只手扯著張啟山的披風，湊近了陳皮，他瞪大了眼睛去看小娃娃的額頭前庭…

在他的眼里，小塵塵的額頭橫著一道黑霧般的細線，眼底也是著烏黑，全然一副死人之相！

“佛…佛爺！”八爺想說，今天活見鬼了！

張啟山拂掉他扯著自己的爪子，轉時深深看了八爺一眼…

“副，去問問火車打開沒有！”

齊八爺那八竅玲瓏的，馬上就了聲，對著像是在看傻子一樣的陳皮二人組扯開一抹殷切的笑容，“小娃娃，你把生辰八字給我，我給你算一卦啊？”

小塵塵撇撇，小腦袋一轉對著陳皮說，“師兄快跟著他們！”

這位齊八爺穿深大褂，袖口下藏著的手指纖細蔥白，一看就是未曾干過活，可是他的每一個指關節都有一層薄薄的繭子，再看看他那條圍巾，上好的錦緞繡著繁瑣的符文，人倒是長得清俊…

只是這臉上眉眼橫斷、前庭蒙著霧氣，是非常常見的算卦之人的面相。

甚至小塵塵從他的面相上能推斷出這位齊八爺卜卦之了得，不然也不會是命定孤寡之相！

跟上佛爺的腳步，小塵塵沖著齊八爺做了個鬼臉，算卦面相誰不會似的，想可是讀遍了張家藏書閣的人，奇門八卦、風水倒斗，理論知識滿滿！

現在的娃娃這麼不好騙了？

齊八爺連忙跟上，一張這滿的書卷氣毀的干凈，“小娃娃，我和你說，這長沙城想要我起卦的人可多著呢，機不可失啊！”

陳皮突然停下，糙的手心扣在小團子的后腦，將向自己的肩頸，眼睛死盯著八爺，煞氣翻涌。

他知道齊八爺有佛爺護著，自己不能，但是嚇嚇他總是可以吧，畢竟他這張實在是話多…

“咳…”八爺推推眼鏡框，側著子從陳皮邊一點一點挪，然后撒丫子飛快地奔向佛爺。

佛爺手下的兵做事很仔細，火車皮上的切口整齊，正好能夠容納一個年男人輕松進去。

整個火車有三節，佛爺走在前面，后面跟著副和八爺，陳皮則是在火車外面看了一眼，

那里面凌的趴著幾個人，準確的說應該是幾尸…

他看看懷里眼穿的小團子，面糾結。

被師娘知道了，會生氣吧…

“師兄？”

“小團子，進來！”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張日山從陳皮的手里接過張奕塵，軍靴在火車上發出噔噔的聲響又走向佛爺，

陳皮就跟在后面，一雙眼睛只能看見那個到張的小團子，張日山來抱團子的時候他存了私心。

不想拒絕小團子的愿，又不想讓師娘生他的氣，佛爺讓跟著去的這無疑是兩全其的好方法！

火車里面被改造過，這里沒有座椅，代替存在的是兩排整齊的鐵架子，上面陳列著十幾口擺放整齊的棺槨，這些棺槨用鐵鏈固定在車廂上，過道上散落著幾個大箱子，

幾尸死法很奇怪，他們都是伏在箱子上面，

“看這個姿勢他們死之前應該是想要出去…”

所有尸的朝向都是頭對著火車那道被封死的門。

佛爺將手套重新戴上，將一尸的頭掰了過來…

小塵塵看著這張死人臉，瞳孔在死亡的時候急劇收，尸的手指也是痙攣的狀態，這人在死之前到了極大的驚嚇，他臉上的皮皺皺的，就像是樹皮一樣。

還有這些棺槨…

“佛爺，這火車是怎麼開到站的啊？”明明車上的人都死了…

張啟山思索片刻，“現在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們在火車行駛的時候應該是活著的…”

“可是這火車的外皮像是從哪個垃圾堆里翻出來的一樣，破損的厲害，還有這些棺槨的狀態明明是剛挖出來的樣子，人也是剛死不久…”

八爺就看了一眼那個腦袋，嫌棄的別過眼睛。

小塵塵倒是很有興趣，不斷催促著張日山讓他離著近些，新鮮的死人以前很看見的！

“小團子，你覺得呢？”

小塵塵大眼睛里面干凈又純粹，他問了自己便說，“這些的棺槨規格大小都是一樣，是典型的陪葬棺，這種數量一般是中型的集墓葬群，棺槨上面有獨特的暗紋，應該是地方的族…”

為什麼說是族，王親貴族的墓葬先不提規格，在喪葬手法上就和民間不一樣…

小團子侃侃而談，八爺的越張越大后面的陳皮都有點不淡定了，六歲的孩子張便是老道的倒斗經驗，怪異的組合，比現在這個火車都要怪異！

張啟山倒是意料之中，張家圣嬰要是真是個六歲的孩才人驚訝…

“走吧，去下一個車廂！”

第二節車廂是用來休息的，這里面有多張臥鋪就有多尸！

這些人為什麼都是臉朝下？

“小日人？”

掛著的戰備，甚至還有配槍，還有這些在床鋪上的尸的腳趾…

副將小塵塵放下，在他們的和上翻找著…

張啟山也沒有了剛剛的輕松，如果只是一列詭異的火車倒是沒有什麼，可是這些不該出現的人倒是讓他有了防備。

“這麼大批的人應該是從東北那邊開過來的？”

佛爺點頭，這麼多裝備良的小日人如果現在長沙周邊，他不會一點風聲都聽不到…

但是東北那邊的鐵軌都被炸斷了，這火車一定是在炸斷之前就已經離開那里了！

小塵塵對于他們說的沒啥興趣，只知道這些人都是在睡夢中死的，甚至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死相除了沒有驚恐之外和前面那節車廂的人一一樣。

百無聊賴的看著不遠的那扇門，好想知道最后一節里面是什麼啊！

千篇一律的尸已經得不到的寵了！

應該當時那幾個人是偶然發現了什麼然后跑出去最后死掉的…

“佛爺！”

張日山將一沓圖紙從一個軍的服上翻出來，張啟山沉著臉，聲音里著寒，“這是實驗圖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