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食堂里人很多，劉璃排了一會隊才取到餐。

同寢室的真真拉著和兩個護士坐在一起。

“我吃膩大鍋飯了，我想吃我媽做的紅燒排骨。”真真訴苦，“大鍋飯素得我都像個尼姑。”

護士甲說：“我不想吃，我想吃海鮮。”

護士乙說：“我又想吃，又想吃海鮮。”

三個人一起看著劉璃。

劉璃想了想說：“只要不吃虧，我吃什麼都行。”

“那你跟了李醫生呀，跟了他不可能吃虧，”護士乙說，“以后就是。”

的語氣酸溜溜的，劉璃多看了一眼。

“李池醫生啊？”真真替解釋說，“劉璃喜歡型的大叔。”

“真的啊？”護士乙說，“昨天剛測了一卦，塔羅牌說我命中帶財，最旺大叔。”

于是三個人湊到一起開始玩塔羅牌占卜。

劉璃沉默的吃著飯，護士乙問：“劉璃，你也來算一個，看看你的真命天子究竟是誰。”

劉璃搖頭。

“算啦，劉璃不信這個，”真真替解圍說，“再說這個未必準。”

準不準的不說，但足以人。

劉璃對真真笑了笑，專心的吃飯。

的電話響了，是李池。

劉璃看了一眼沒有接。

護士乙探頭看了一眼：“李醫生執著呀。”

不久之后，李池的信息就發過來了。

劉璃沒看也沒回復。

一直到大家都快吃完飯的時候，劉璃的電話又響起來了，這次是個網絡虛擬號碼。

劉璃還是沒接。

護士乙說：“你怎麼一直不接呀？”

“嗯，省電。”劉璃說。

護士乙切了一聲，劉璃不為所，認真吃完最后一口，才和真真一起回宿舍。

“我要出去一趟，”劉璃問，“需要我帶夜宵回來嗎？”

真真搖頭：“我要補眠，你回來的時候輕點。”

黃昏，金的晚霞在天邊堆砌山，但今晚的風很不心，刺骨的冷，劉璃了上的棉，一個人走在冬天的風里。

真真中的是韋特塔羅，星幣四。

表示今天很冷，易傷心肺，最好裹個厚披肩將上半護得嚴嚴實實的。

刑偵二隊辦公室里，林彥儒的面前擺著一堆照片。

“林隊，這幾張照片上的塔羅牌牌面我查到了，”趙坤說，“但跟我們的案有關嗎？”

“不一定有關，但一定有幫助，”林彥儒說，“至能幫助我們更全面的了解死者。”

“在死者的羽絨服里，也有一張塔羅牌，可見塔羅牌對死者來說有著非比尋常的意義。”林彥儒問，“這些牌面都是什麼意思？”

“這張是巫，這張是魔師，這張惡魔逆位，至于這張，”趙坤將這張照片重點挑出來，“這張出現在死者羽絨服里的牌面，月亮神。”

都是什麼意思？林彥儒在筆記本上重重的寫上“塔羅牌”三個字，并在旁邊打了個問號。

“人喜歡的東西真的都是奇奇怪怪的，”趙坤一邊吐槽一邊打開手機看信息，突然“咦”了一聲。

“林隊，小李說劉璃出現在景芳三區周海雄案發現場附近。”趙坤說。

“去那里干什麼？”林彥儒訝異的問。

“不知道，今天上白班，下班后回宿舍一直沒出來，晚飯在二食堂吃的，吃完后一個人坐公車去了那里。”趙坤也覺得奇怪。

“不是說有的連環殺手喜歡返回案發現場去回憶自己的作案經過麼？”小段說，“也許是回去找覺的。”

這個，倒也不是不可能。

但克制的劉璃會這樣？

林彥儒直覺不對，他想了想，突然問：“周海偉現在在哪里？”

趙坤立刻聯系了負責跟進的同事。

好一會，他直著眼睛不可思議的說：“周海偉正和小姨往周海雄家里去，和劉璃將會前后腳到景芳三區。”

“走，我們也去。”林彥儒安排。

周海偉帶著小姨去那里可以理解，但劉璃去那里干什麼？

林彥儒自己腦海里又浮現出劉璃單薄的影，還有上干凈但簡樸的棉。

在這樣的冬天，甚至都沒有一件合的羽絨服。

如果的父母在世，家里沒有發生這樣的變故，還會過得這麼清苦嗎？

景芳三區這個老小區到了。

周海偉的車就停在案發現場的樓下，他們帶來了紙錢和火盆，在花壇邊點上了香燭，看起來正準備在樓下給周海雄燒紙。

今天是周海雄的頭三。

劉璃已經走到了分岔路口，和他們的直線距離只有十幾米，的發在風中飛揚，走得很快。

當劉璃越來越靠近周海偉時，林彥儒張起來，他覺到了沉默中的肅殺。

于是他奔跑著追了上去。

他不知道劉璃要做什麼，但不管要做什麼，都得在他可控的安全范圍。

誰知劉璃突然停了下來，林彥儒收不住腳，竟直接撞上了的后背。

眼看就要將撞到一邊，林彥儒趕用手在路旁的樹上一撐，攬著劉璃的肩膀踉蹌著站穩了。

劉璃平靜的抬頭，用手撐著他作為支點站穩，又往前走了兩步。

已經走到離周海偉只有兩三米的距離，就站在花壇外。

“哎，我說，”劉璃站在林彥儒前，揚聲說，“他死無全尸，連真實份都沒有，燒了也收不到的。”

火盆前的兩個人同時飛快的抬頭看過來了。

“你在胡說什麼？”小姨站起問道。

“我說，周海雄作惡多端活該有報應，死得真好。”

小姨破口大罵：“哪里來的不要臉的人……”

“你知道你為什麼罵人不要臉嗎？”劉璃盯著小姨的眼睛，聲音亮而清，“因為你嫉妒別人年輕貌。”

小姨錯愕的“啊”了半聲，張口繼續罵：“你這個不要臉的……”

還沒說完又被劉璃搶過話頭，“而你已經年老衰，人老珠黃，老樹枯柴，只有貶低別的人，你才能找到平衡。”

小姨蹦跶著就要上來，被周海偉攔住了：“小姨，別理瘋狗。”

劉璃置若恍聞，突然無頭無腦的說了一句：“別再給我打電話了。”

林彥儒順著的視線看過去，發現劉璃正盯著周海偉。

這句話，是說給周海偉聽的。

氣氛怪，劉璃說的話做的事怪，周海偉的反應也怪。

“劉璃，你在做什麼？”林彥儒皺著眉問。

劉璃轉禮貌的說：“林警，再見。”

說完就走毫不拖泥帶水，林彥儒跟了上去：“劉璃，解釋一下，你在這里做什麼？”

他回過頭，只見周海偉還在樹下，莫測高深的看向這邊。

劉璃一直沒說話，直到走出很遠，意外的配合起來：“我說我沒有殺人，這是真的。”

片刻之后，肯定的接著說：“但今晚七點，在香樟南苑可能有一場謀殺正要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