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停的在流。

我原來畫在陣圖上的已經干涸，新的又覆蓋上去。

來龍門村一趟，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用了多了。

這次要是能安然無恙的出去，我一定要好好補補！

干了又流，流了又干。

地上的陣圖卻沒有毫反應。

“怎麼回事？我畫錯了？”

黑貓將外面的紙人擋住之后，它們居然反常的安靜下來，一不的站在外面，只有眼珠子滴溜溜的轉。

看著十分詭異。

它們消停下來，我求之不得。

連忙起拿起那本書再看，一一比對陣圖的每一細節。

沒有錯誤。

那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正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墻角突然傳來一聲嗤笑。

我抬頭看過去，黑貓正咧著，笑瞇著眼睛向我。

“都這種時候了你還笑？！”我有些心急，也沒工夫跟山神計較。

山神卻冷笑著開口。

“七煞鎖魂陣你也敢用？”

我愣了一下，沒太明白山神的意思。

“這陣法的確實不小，但需要兩人來共同念咒控。法陣是由魑魅魍魎魃魈魁這七煞困守，如果施法之人制不住，法陣會反噬。”

黑貓的語氣陡然嚴肅起來，“白邪，你現在只能看見‘氣’，還掌控不了‘氣’，用七煞鎖魂陣會出事的！”

黑貓不像是開玩笑，我看著地上的陣法，心里糾結萬分。

用了這陣法，誰也不知道會有什麼后果，萬一真的出了事，那就不是我一個人能收場的了。

叮鈴……叮鈴……

那詭異的鈴鐺聲再次響起。

外面的紙人伴隨著鈴鐺聲“咯咯吱吱”的扭起來。

“讓我看一看……是誰躲在那？”

那帶著尖利笑聲的謠又從外面傳來，聽的人十分不舒服。

忽然，紙人躁起來，像是瘋了一樣拼命的捶打屏障，跟真人極相似的臉上出猙獰的笑，糊了一臉。

“找到你們了！找到你們了！”

那一下一下的捶打聲像是直接捶進了我心里。

“咔嚓”一聲，屏障中間出現了一裂紋，接著往周圍擴展的越來越大，細細的碎裂聲鉆進我的耳朵。

我握著手里的那本書，死死的盯著它們。

對付這些東西，我自然是不怕，我心里一直擔心的，是縱它們的先生。

“白邪！我撐不住了！”

咔嚓！

屏障瞬間布滿蛛樣的裂痕，外面那些東西還在鬼哭狼嚎的捶打。

我閉上眼，放下了手里的書，右手雙指并攏，沾上左手還在往外流的，在空中訣畫符。

“百醅玄注，七夜虛充，火靈換，滅鬼除兇。”

“白邪！”黑貓朝我怒吼。

隨著它話音落下，屏障瞬間碎裂，那些紙扎人搖頭晃腦的緩緩走進來。

“我們來找你們了……嘻嘻嘻……藏好了嗎？”

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我手上依舊在畫著符，額頭已經滿是冷汗。

我的力正在逐漸不支。

“上愿神仙，常生無窮，律行！敕！”

支最后的力氣，我咬著牙畫完最后一筆焚鬼咒。

符箓燃起紅火焰的同時，紙人已經沖進來，它們停不住，直接撞上了焚鬼咒。

嘻嘻哈哈的笑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幾近刺破耳的慘聲。

此起彼伏。

最前面的紙扎人沾上火焰，混中又粘在其他紙扎人上。

就這樣一傳二、二傳四、四傳八……屋里屋外的紙扎人全都了一個移的火球。

燒的他們到撞。

“姐！快來這里躲！”

我弟弟突然喊我，我扶著膝蓋，大口大口息，提一口氣，踉踉蹌蹌的朝角落里跑去。

屋里屋外火沖天，紙扎人被紛紛燒灰燼。

我看著滿天的飛灰，總算是送了一口氣，隨之雙一，坐在地上。

“姐！”我弟弟連忙扶我，滿臉都是焦急。

我沖他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歇一會兒，然后咱們想辦法先躲到別的地方……”

黑貓蹲坐在我弟弟的肩頭，看著門口的方向眼神異常凝重。

我話還沒說完，它直接將我打斷。

“躲不了了。”

它沉著聲音，“他已經找來了。”

幾乎是它音落的同時，我往門口看去。

外面沒有東西，但腳步聲卻清晰可聞。

依舊是綿綿的，依舊有鈴鐺的“叮當”聲，依舊是夾雜著詭異笑聲的謠——

又有一波紙扎人上來了。

黑貓已經設不了屏障了，它恢復這麼久，也就只能堅持剛剛那半柱香的時間。

而我也已經力竭。

可是我不甘心就這麼死在這里，更不甘心我弟弟和我一起死在這里。

他還沒有出過龍門村，他還沒有看過外面的世界，他才十八歲……

我繼續用手指沾，我弟弟卻一把攔住我。

“夠了姐！你再這樣會死的！”

“不能就這麼死在這兒……”我口中自言自語的喃喃。

扶著墻壁吃力的站起來，我覺到腳下輕飄飄的，低頭看了一眼腳下。

全是，到都是。

我都已經不知道自己流了多。

沒有屏障阻攔紙扎人們嘻嘻哈哈的走到門口。

他們停住了，每一個臉上都掛著怪異的笑，臉上涂著或紅或綠的腮紅。

“來了來了！他終于來了！”

它們高興的囂著，仿佛是在做什麼歡迎儀式。

我扶著墻壁，扶著供桌，強撐著走到七煞鎖魂陣的陣眼。

這群紙扎人這麼興，不用猜也知道。

先生來了。

一陣“嘿呦嘿呦”的口號聲響起，廟前的紙扎人全都識趣的分兩波，低著頭。

四個“強力壯”的力士扛著一臺轎子上來，轎子上坐的，赫然就是先生。

他下了轎子，那四個力士腳下瞬間燃起青的火焰，他們搖頭晃腦的連同轎子一起被火焰吞沒。

先生朝廟里走進來，一陣無形的迫撲面而來。

走到門口，他一眼就看到了地上我畫的七煞鎖魂陣。

先是愣了一下，隨后大笑出聲，瞇著眼睛看向我，里咕噥了一句，“有意思……”

接著，他又往前走了兩步，仔細端詳起七煞鎖魂陣來。

“嘖嘖嘖嘖……一個人就敢七煞鎖魂陣，你是真不怕死啊！陳順難道沒告訴過你，小孩子家家的，不要這些危險的東西嗎？”

我朝他怒吼一聲，“滾！用不著你來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