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玄鳥之卵

范青舟作為副史，理公務的地點位於主殿左側的附殿。

慕晴空過來時，發現范青舟果然就在殿，哪有什麼急報等著去理。

最可恨的是，范青舟正在伏案大嚼，吃的是烤。

前不久趙淮中在夜府吃飯，對烤稍作改良，以木簽子將塊穿起來烤食，使其更方便取用。

一口一塊滋滋冒油的，痛飲酒，屬實是人間值得的。

所謂上行下效，這種竹簽子穿的吃法，悄然在夜府傳播開來。

范青舟正在吃的就是木簽烤，看見慕晴空進來，道：“回來了，儲君怎麼說？”

慕晴空盯著烤不吱聲。

范青舟笑道：“你也來點。”

慕晴空突然問：“儲君怎麼說，你猜不到嗎？”

范青舟愣了下：“儲君怎麼說，我怎麼能猜到？”

慕晴空勾了勾角：“你不就玩這種猜來猜去，自己有話不明說，讓人給你傳訊的把戲嗎？”

范青舟意識到有些不對，解釋道：“我讓你去送案卷，自有用意。”

“你是有用意，顯得你比較聰慧嘛，又會照顧儲君面，免得和儲君意見不同，對不對？”慕晴空火氣漸漸攀升，忍待發。

“唔，這麼說儲君看出我的用意了？”范青舟沉著問。

慕晴空輕哼了一聲：“為什麼是儲君看出來的，而不能是我？”

“咱們認識這麼多年，我對你還不了解嗎，這些事你看不出來的。”范青舟篤定道。

“我看不出來？”

覺智商到侮辱的慕晴空已經炸裂，但仍是細聲細氣，不不慢道：“我確實是看不出來，但我準備讓你知道侮辱我的代價。”

小船翻了。

慕晴空的速度迅如鬼魅，以完全違反力學原理的方式，突兀出現在范青舟面前，本看不到移的過程，一拳打向范青舟。

“你發什麼瘋？”

范青舟口道：“盾！”

他面前泛起土黃暈，織出一個大大的篆盾字，法的力量彌漫，恰好將慕晴空的一拳封住。

范青舟後退，又驚又怒：“你幹什麼？”

慕晴空畔突然多出五個模糊的黑影，氣繚繞，織變化，在虛空中倏倏現，撲向范青舟。

“大五鬼閻，你用這種法對付我？”

范青舟亦被激怒，出手反擊。

他是縱橫大家，當下口吐芬芳，迸發出一個個帶有法力量的音節。

倆人轉眼便從窗口打了出去，在夜府的前庭空地上鋒。

上方的蒼穹驟然黑暗，森可怖的氣息擴散。

地面上黑氣滾滾，白晝化作了鬼域。

但黑氣中，卻有一無數篆文和音節織的法暈，令黑暗無法靠近。

這兩位夜府的悍將手，居然引發了天地氣象的局部變化。

夜府主殿頂層，趙淮中站在窗口，看的興致。

“儲君，他們二人鋒，我們要不要阻止？”後的烏甲問。

“為什麼要阻止？范青舟那胖子，有事不明說，讓慕晴空來送案卷，拐彎抹角的試探我的反應，正好給他些教訓。”趙淮中道。

薑泗平時都是站在趙淮中後充當背景牆。

剛才慕晴空來的時候，在趙淮中後，旁聽了整個過程，這時候恍然道：“所以儲君才當著慕晴空的面指出范青舟的用意，讓他回去找范青舟算帳，藉此表達諸君對范青舟的不滿？”

“算是吧，范青舟之所以不明說，其實是想考驗我的才智，值不值得他效忠。

我若看不穿他的算計就要被他小瞧了。”

趙淮中暗忖：早料到夜府這些人不好帶，並不會因為我儲君的份空降過來，就毫無保留的聽從命令，還需要讓他們信服才能做到如臂使指。

薑泗冷聲道：“這范青舟倒是自視甚高，敢試探儲君，果然該打。”

這時，前方廣場上，范青舟和慕晴空正在手，就見一隊人從府外騎乘夜，飛馳進來。

為首一人臉戴青銅面，形矮小，但氣勢驚人，正是夜副史白藥。

他和范青舟在夜府一文一武，分別擔當副職。

而夜府正史，是王室宗親公子稷兼任，算起輩分是莊襄王的叔輩，已近遲暮之齡，平素很來夜府坐班當值。

此時外出回來的白藥後，跟著十余人，皆是夜府中郎八將和十二侍中的彪悍人。

這些人回歸，夜府的人手將變得格外充裕。

兩刻鍾後，夜府主殿，白藥等人第一次和趙淮中見面。

這個下午，夜府的一乾銳和趙淮中進行了長達數個時辰的議。

時間匆匆，轉眼近八月底。

這天早上，天。

趙淮中腳步輕快的來到宗廟石殿，瞅瞅左側的壁畫。

那妖怪已經沒了，但原地留下一塊古碑，且有稍許黑氣團狀，在碑側環繞起伏。

看來是真死了，死就死吧。

趙淮中往仙臺巨柱走去，他的力量每時每刻都在遞增。

多日過去，已經接近了下一層的關隘。

趙淮中這些時日翻閱眾多典籍，對修行有了清晰的認知。

這個世界的修行法門雖多，但力量層級卻自有其守恆規律，每一個層次擁有的力量是相通的，很難越階。

通常來說即便是修行資質上佳的人，從一層修行至五層，都需要六到十年。

其後的每一次突破，會越來越難，輒數年，甚至數十年。

趙淮中這種一夕間從零基礎乾到第五層的生猛舉，完全是反人類作。

只有遠古時期生而有無上偉力的神祇和傳說生靈，能比他強上一籌，余眾皆在其下，是近乎前無古人的可怕天賦。

此後五日，他又突破到第六層。

而眼下他力量循環流轉，業已近第七層的仙臺摘星境。

趙淮中本來準備去天門山狩獵，也因為力量持續遞增而耽擱下來，他打算蓄力溫養一兩日，做出突破再去。

此刻來到石殿，趙淮中便是準備溫習下一層的修行之法。

他走到仙臺巨柱下，凝神觀看，力量自行運轉，在經脈間循環往複。

半個時辰過去，趙淮中若有所思的往殿外走去。

“聖境有六個不同的層次，但仍然不是修行盡頭，竟然有這麼多境界……”

趙淮中思索中走到了石殿門口，就在這時，他耳畔響起一個虛弱之極的聲音：“人類，請留步，吾有事相求，願用一切來換取。”

這誰啊，都學會懂禮貌了。

趙淮中回頭看向石壁：“你還沒死？”

“已經死了，只剩一縷魂念，連殘魂之亦無法保持。”石壁裡的妖怪消失後，從律的黑氣息中傳出微弱的聲音。

“你準備用什麼換取我的幫助？”

趙淮中負手而立，雖轉過來，但依舊站在門旁，隨時準備走的架勢。

石壁裡的妖怪這次又本分又老實：“我先告訴你一個，你大秦先祖秦非子善於飼養珍禽異，最終騎乘玄鳥破空而去。

那異玄鳥離開前，分化本源，降下一枚玄卵，留給後人。

此玄鳥之卵便被秦人先祖祭祀放置在仙臺巨柱，我可指引你獲取。

玄鳥落於商，盛於秦，得玄鳥便是大秦雄主，如何？”

“不怎麼樣，玄鳥本就是秦人先祖所有，經你之口告訴我，你自己付出什麼了。繼續說。”

妖怪滿以為這次給的甜頭不小，趙淮中必定喜不自勝，沒想到趙淮中毫不容，還讓他接著說。

妖怪無奈，當下起余勇，吐出諸多辛，希能打趙淮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