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神祇（上）

拿起天藍枕頭，墊在背後，唐鴻點開孤獨等級表。

‘第一級：一個人逛超市’

‘第二級：一個人去餐廳’

‘第三級：一個人喝咖啡’

‘第四級：一個人看電影’

‘第五級：一個人吃火鍋’

‘第六級：一個人去唱ktv’

‘第七級：一個人去看海’

‘第八級：一個人去遊樂園’

‘第九級：一個人搬家’

‘第十級：一個人做手’

……

這麼簡單！唐鴻激了！急匆匆下床穿，洗臉洗頭又刷牙，他揣著校園卡衝出這棟宿舍樓。

最近的校超市，他進去逛了一圈。

沒提示。

唐鴻不甘心，又逛了一圈，整整五分鍾過去了，甚至有兩個生他已經肩而過至三次，還是沒提示。

“我推論錯了？”

“不科學！”唐鴻思來想去只能得出一個結論，一個人逛超市太簡單了，遠遠不夠發一人值增加的最低標準。

當然，也可能因為時間閾值不夠。

唐鴻犯愁了。總不能逛超市逛一兩個小時吧，這是校超市，總共就那麼幾列貨架，不過他可以嘗試調自緒，暗暗念叨著自己很孤獨很寂寞很空虛。也許一個人獨的劇烈心，更易增加一人值。

他一門心思試驗，看起來卻像是左右搖擺，很糾結的樣子，約聽到相隔一個貨架的打趣兒：“椰子你魅力真大，好可怕鴨。”

“別鬧。”

“只是因為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沒能忘掉你容……”兩個孩的打鬧聲音傳唐鴻耳邊，被他自過濾。

朋友有什麼用？

單才是至高無上的尊貴！

實在不行……唐鴻正想著，一記脆響回心外。

【叮咚！】

【你到生理需求的神經信號，激發孤掌難鳴，荷爾蒙凍結！】

“……”

莫名其妙的發虛是怎麼回事。

唐鴻咽了咽唾沫，仿佛進了賢者時間，一切都索然無味，只有淡淡的孤獨，縈繞心頭。

好在他心智堅定，低著頭，又逛了二十分鍾。

一人值沒有增加。

去食堂。

他點了個麻辣香鍋，吃了四十多分鍾，米飯都涼了，他垂著頭，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卻毫無煩躁。

每逢大事有靜氣，不信今時無古賢。越是遇到驚天地之事，越應該心靜如水，沉著應對。

思緒一，唐鴻調出信息界面：

凡人：無比弱小的生

意志：33%

力量：29%

境界：0.00

一人值：2

唐鴻擺弄著筷子，輕輕著一粒粒白米：“一人值加一的最低標準絕不是一個人坐車。”

他回憶起來：初次驗一個人的車之旅，一人值加一。

顯然。

只有第一次有效，以後再坐，很可能就沒用了。

初次無價，唐鴻一樂，就看向那張被他設置為鎖屏壁紙的孤獨等級表，從最高等級那行，往下看，今天能夠實現的最高等級的孤獨：

獨自去逛遊樂園。

“遊樂園？”

唐鴻不由得皺眉。他依稀記得，上一次去遊樂園還是小學生時期。

這東西……

沒記錯的話……只有小孩子才會去的吧？

唐鴻轉念一想，既然一個人去遊樂園能夠上榜，就說明很多年人也會去遊樂園。

小孩子可不備網絡話語權。

他點開團APP，破天荒點擊休閑娛樂的圖標，隨手一翻，就看見異常火的迪士尼樂園，正在雲海市。唐鴻又定睛一瞧。

“嘶。”

這麼昂貴的門票：四百華國幣！

唐鴻咬咬牙，他每個月生活費堪堪兩千五華國幣。今年三月初，沒了前友，每月都能攢出九百華國幣左右：“貴是貴了點，但我沒去過迪士尼，初次遊玩，再加上心因素，可以說功率百分之百，甚至有可能得到兩個以上一人值。”

剎那間，他有了決定。

“太貴了太貴了。”唐鴻一邊念叨一邊下單，訂單生，他剛想微信付款又鬼使神差的退出團，點開淘寶，搜索迪士尼門票，再點擊價格降序。

果不其然！

有半日票！

僅需二百一十八華國幣！

團團，又黑又綠，唐鴻撇了撇角：“半日票不錯，正好上完專業課再過去。往返路程加起來，坐地鐵需要三個小時，晚上十一點之前回宿舍應該沒問題。”

……

下午四點多些，唐鴻終於抵達雲海市迪士尼樂園。

出了地鐵站，四周都是綠意蔥蔥的樹林、小湖、噴泉，空氣也更加清新。

一眼去，很乾淨。

沿著標識，他走過長長的橋，橋上很多人，兒比較多，前進方向大多是迪士尼樂園口。唐鴻掃了眼，有離園的遊客。

到了檢票口，還在排著隊。唐鴻打量了兩眼，以、家庭為主。

“這個點了，還是這麼多人啊。”

他著實有點驚詫，平時習慣了獨來獨往，雖在雲海市上學，但很出去遊玩，懶得彈，另外也窮。

沒錢，是主要原因。

“唉。”

涼風吹過臉龐，唐鴻想起在兩個月之前、漸漸告終的初。

沒什麼奇葩原因，只是到了大三下學期，兩人開始找實習，一點點疏遠生分直到正常分手，去了帝都。

剛開始唐鴻還很開心，儼然掙了樊籠的鳥兒飛上藍天，無事一輕，那是自由的芬香，那是無垠的世界。

可過了一周，他就有點難過了。

過了一個月，他越來越懷念了。

到如今。

一個人通過檢票口，一個人四閑逛，一個人排隊項目，唐鴻就到又愉悅又悲傷又落寞，說不出這是什麼心態。

‘排隊就排隊吧，你們別對啊！’

‘不行！’

‘這項目人太多了，我得退出去換一個。’

‘有沒有人的項目啊？’

‘這麼一大堆人都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啊？’

唐鴻面如常，心活卻相當劇烈。網絡查的孤獨等級表，乍一看就是玩笑之言，可當他切驗，不得不說，很有道理。

太了！

一人值怎麼還不增加！

唐鴻遠遠到一座很有先進科技的建築，行至近：“創極速——明日世界。”

好像有意思的。

兩百華國幣不能白花吧，進都進來了，總要驗個項目。但唐鴻看著創極速的口圍欄，一圈套一圈，宛若貪吃蛇，麻麻都是人，簡直是喪心病狂。

“瘋了。”

“你們都瘋了。”唐鴻有點而卻步的心，跟著，他眼角余瞥到口的工作臺，上面標著幾個字：單人通道取票點。

驚喜！

唐鴻趕過去領票！

他來此，既是為了驗證一人值增加的前提條件，也為了犒勞自己！

誰說一個人不能去遊樂園，不能吃火鍋，不能夠到樂，一個人也可以過得很好，孤獨不是抑，是靜謐，是安寧。

心念的轉變，令唐鴻臉也流出一輕松愜意。

抱著遊玩的心思，跟抱著驗孤獨的心思，這是截然不同的……盡管唐鴻再愜意也改變不了苦等半小時的事實，長龍一般的隊伍一點點蹭著蹭著，往前移……終於到了口，唐鴻沒發現單人通道有什麼好。

但。

下一刻。

他進門口，離開圍欄，親眼目睹了真正的長龍隊伍！

口外，九曲十八彎的圍欄隊伍已經讓他皺眉。而口之，彎彎繞繞的一層層寬敞通道，滿了人，實在可怕，唐鴻臉都變了。

“上千人！？”

昏暗的通道，令他一臉懵。

幸好有單人通道，使唐鴻越過黑的隊伍，直接站在準備區。每次創極速都有固定人數，又因為遊客多是幾個人一起的，玩項目也在一起，這就導致創極速的固定人數每次都湊不夠。

“原來如此。”

等了兩分鍾，就到唐鴻。

霎時間，一束束神各異的目聚焦在唐鴻上，有羨慕，有同，有冷漠。這些人基本都排了兩個小時以上，油滿面似得。

【叮咚！】

【你品嘗特立獨行的好，到輕微的孤獨，一人值加一】

唐鴻吐了口氣，暗暗期待，繼續溜達了幾圈。按照他的推測，初次驗遊樂園，理應也能增加一人值。

問題是……

這玩意能疊加麼……

唐鴻總覺得自己在孤獨邊緣瘋狂試探……

天漸黑，人卻不見，唐鴻有點了，他沒舍得在園區買東西吃，買了瓶可口可樂，咕咚咕咚，喝了幾口。

冰涼涼可樂，唐鴻眼睛一瞪。

【叮咚！】

【初次驗一個人去遊樂園，一人值加一】

……

夜風習習，很是涼快，唐鴻離開景區，低頭看了眼手機，現在是七點五十。

坐地鐵回去？

有點不甘心。

他已經攢到了四點一人值，驗證了輔助系統的真實，迫切的更多。

年力多，膽子心也細，唐鴻覺得步行回到學校應該是一個不錯的思路。

一個人的夜路，自由自在，多好啊。

然而，查了下地圖，步行需要七個小時左右。地鐵需要一個小時三十多分鍾，騎行則是兩個小時多點。

唐鴻收起手機：“還是騎行吧。”

雲海是國際金融大都市，治安管理極好，唐鴻不擔心遇到搶劫什麼的。那都是電影節，正常人正常生活，可能一輩子都不到犯罪的事兒。

更何況這片土地，縱觀全球，犯罪率最低！

要是孩兒，的確得謹慎，唐鴻看了看路線，找到一個小黃車，晃悠悠開始了這場騎行。

經過景區側方……

經過磁懸浮，外環高速，兩側景觀變得荒涼了一些……但唐鴻騎行的這條道路，來往車輛仍不……騎了約有十分鍾，五月的清涼晚風吹他的運服外套，路燈昏暗，左右兩邊已然看不清，大約是廢棄廠區。

就在這時。

正在慢悠悠騎車的唐鴻眼角余好似掃到了一點絢爛芒。

“那是什麼！？”

他怔了怔，心頭狂跳，那是絕對的神聖。

‘來吧。’

‘來吧。’

‘奉獻你的一切。’

下一刻，浩如雷霆的不名低語呢喃，穿四方空氣，攜著不可抗拒、不容違逆的命令，炸響在唐鴻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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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