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麼知道的?”

陳瘸子著紅腫的臉，楞了一下，眼神有下意識的慌。

“別廢話，也別狡辯。”

江無夜沒解釋的興趣，拖過一張凳子坐下，好整以暇的等著陳瘸子的解釋。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若是能知道那狐仙的跟腳手段，以後對上，也不至於兩眼瞎。

“呵……”

陳瘸子苦笑一聲，子靠在牆上，捋了捋額前發，帶著幾分追憶道:“這要從……”

“長話短說，我沒時間聽你講故事。”

江無夜皺了皺眉，不客氣的開口打斷。

“你不是說……”陳瘸子剛醞釀的緒找不到發泄的出口，臉漲得通紅，覺有點尷尬。

抬頭對上江無夜不善的目，他閉了，重新組織語言，開口帶著憤慨道:“那東西本不是什麼狐仙，就是個大山裡了的妖怪！

當年我爹醫平平，勉強混口飯吃。

有一日山采藥，幾日未回，等回來後竟然莫名懂了許多失傳古法與藥方，還一口氣寫了幾本醫書。”

“那狐貍教的?”

江無夜挑了挑眉，覺得這故事莫名悉。

仔細一想，不就是前世某些小說裡說的奇遇嗎?

落魄廢材，深山遇造化，從此起飛。

可惜，現實卻顯然沒這麼好。

“對。”

陳瘸子目中帶著憎恨，點了點頭，挑重點繼續道:“我爹因為好賭欠了一屁債，用盡了人也沒能還上。

後來，好像是怪病出現前幾天吧。

他一連去了幾次深山，回來後整日在家裡配藥，還跟我們解釋是試驗古方。

現在想想，若是我當時留個心眼，檢查下他配的藥……

唉，但話又說回來，哪有當兒子的會懷疑老爹做那種喪盡天良的事呢?”

陳瘸子雙手在發中，一臉懊悔自責。

江無夜沒有安，仔細回憶陳家巷中所歷幻境，不一會，他心中一清，迷霧散去大片。

舒了口氣，他平靜道:“那致病的藥方，也是那狐貍給的吧。

騙了你爹讓他以為不會超出掌控，實際從頭到尾就是個圈套。

可憐你爹彌留之際才幡然醒悟，讓你不要相信它，是預料到它會再找上你完最後一步。

可惜，救父心切，又被難以承的負罪折磨的你還是遂了那狐貍的願。”

“對……”

陳瘸子看著侃侃而談的江無夜，眸中滿是訝。

他爹叮囑他的話他可沒和誰說過，這不知哪冒出來的煞神是怎麼知道的。

“不用這麼看著我，我找你自然是心中有了數。”

江無夜站起，看著窗外沉晦暗的天空，似在喃喃自語:“只是，我不明白的是，它如此大費周章，就只是為了名正言順進清河村，人供奉?

這，以它的能力似乎有點小題大做了吧?”

這一點，江無夜始終想不明白。

“關於這個……我以前好像聽我爺爺講過。”

但，出乎意料的是。

陳瘸子似乎知曉其中。

“哦，怎麼說?”

江無夜雙眼一亮，回看向陳瘸子。

陳瘸子皺眉思索一陣，似在回憶，隨後才不確定道:“很模糊……我隻記得我那懂堪輿之的爺爺說過，清河村這塊地界很特殊，藏有大，蘊養了凡人無法窺伺的造化，

還與虛無縹緲的氣運有關。 哪怕是似狐妖那樣的特殊存在，若無法得到清河村的氣運認可，就算知道那個背後藏的造化，若強取之，也會染上大因果，招來天誅。

總之很玄乎。

我當時隻以為是老爺子研究風水著了魔並未當真，如今想來，那狐妖費盡心機，恐怕就是為了清河村裡的不知名造化。”

清河村的氣運?造化?

江無夜眉頭皺，覺腦瓜子疼。

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他懂個屁。

也就是前世看小說時有所了解，還是各種魔改版，頂多平時做做談資。

你真讓他現場實地勘察分析，那不是扯淡嗎?

但，不管怎麼說。

狐妖這個潛藏的敵人，現在也算勉強知知底了。

可以確定的是，其最近的所作所為，塗炭生靈，估計也都是為了那個造化，甚至，可能村外的山神也同樣如此。

而且……

現在恐怕不止這兩位主了。

想到剛剛那道璀璨金，與陳遠仙最後帶著幸災樂禍意味的話。

江無夜覺心中如上一塊大石頭，沉悶難當。

實力！

終歸還是實力不夠。

若是實力足夠，直接掀桌子全他媽揪出來打死就好了！

哪還有這麼多彎彎繞繞。

“呼……”

長長吐出一口濁氣。

江無夜的拳頭放松，臉恢復正常，看了看一臉生無可，正在發呆的陳瘸子，搖頭離去。

該知道的已經知道，沒必要陪著這個要死不活的家夥浪費時間。

“你是小夜吧?”

前腳剛準備踏出房門，後卻傳來陳瘸子有些不確定的聲音。

江無夜收回腳，回頭平靜道:“有什麼不對嗎?”

陳瘸子張了張，看著渾暗紅如鋼澆鐵鑄，眉宇間散發兇悍霸道氣息，如一頭林中蠻熊的江無夜，怎麼也無法和腦中那個手無縛之力的病秧子聯系在一起。

“你……病了?不不不， 是練了你家的大力蠻熊功，嗯?還有長風的鐵布衫。嘶……你是怎麼做到的?我記得幾天前你還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怎麼……”

打量一會，陳瘸子目中滿是不可思議，像是在看一個怪。

江無夜眸中寒一閃而逝，讓陳瘸子下意識打了個哆嗦，不敢直視。

“放心，至，我還是個人。”

數秒鍾後，江無夜才開口打破了越來越抑的氣氛，目重新恢復淡然，抬步繼續向外走去。

“你等一下。”

但，行至院中，後卻又響起了陳瘸子急急忙忙的呼喊聲。

江無夜不耐煩的轉過頭，正要呵斥，卻發現陳瘸子手裡捧著本書，披頭散發，一瘸一拐的追了上來。

“呼呼呼呼……”

長期的不良嗜好讓陳瘸子跑了幾步就拉風箱似的大氣，好一會才上勁來，將手中的書遞給了江無夜道:“當年你李武叔在外與人爭鬥，了重傷，命在旦夕。

我救回他以後，他因為囊中，又不願平白承恩，便用這本武功籍抵了帳。

我對習武沒興趣，這些年雖一直把它放在櫃子裡吃灰，卻也沒有什麼破損的地方。

雖然不知道你經歷了什麼，但這個對你應該有所幫助。”

第三本！

也是清河村最後一本武功籍！

江無夜本來打算這兩天去李武家尋找，卻不曾想……

手，接過。

抹去灰塵。

四個紅狂野大字映眼簾——

八兇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