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早期人類馴服僵的珍貴影像

夏侯炎從懷裡掏出那本《死靈法要》，鄭而重之地翻到《復活》後面幾頁、寫著《控》的章節。

——由於整本書都是用伊奧利亞古魔文寫，這一章節題目中的“控”字其實也完全可以翻譯“”，但領主大人果斷選擇了比較不容易引起誤解的說法。

夏侯炎端著死靈魔法書，緩緩走到關押僵“戴夫”的籠子前。

戴夫對領主大人表現出明顯的懼意，在籠子裡哀嚎著扭，到了距夏侯炎最遠的一個角落。

勞瑞大師雖然已經聽勞倫斯講過，領主大人有能使僵聞風喪膽、辟易千裡的特殊能力，但親眼看見這“僵怕人”的魔幻一刻，老法師還是愕然瞪大了眼睛。

一旁的麗，則面有些複雜：如果早知道領主大人有排斥僵的質，那昨天又何必為了保護領主大人、不顧地衝進，結果白白葬送掉自己的命呢？

——不過，轉念又想起昨晚被領主大人復活時的景，想起領主大人試探自己溫的溫暖手掌，想起那句鏗鏘有力的“你也同樣是我的領民”……

一時間，劍士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死得值不值了。

旁觀眾人心思各異，夏侯炎則完全把神投在自己的魔法實驗上——他照著《控》章節的詳細指導，用伊奧利亞古語朗聲念道：

“幽冥萬壑，往者歸隻；迥遠，詭通隻；魆蜮孳生，神人導隻；爾爾魂，唯吾令隻……”

一通艱深晦的古語音節，只聽得周圍眾人頭昏腦漲，唯有同樣通古語的勞瑞大師，留心會著空氣中的魔法波：結果和上次一樣，魔力汐的強度並不誇張，完全就是一個二階“初級法師”的正常水平。

勞瑞大師百思不得其解。

隨著《死靈法要》上記載的咒語片段接近尾聲，空氣中的魔力波也逐漸趨向高——是的，這次並沒有任何神靈虛影出現，因為“控”只不過是一個學徒級魔法，並不像宗師級魔法“復活”那樣聲勢浩大。

這整件事中最吊詭的是，魔法師要使用“控”的前提，就是他已經用宗師級魔法“復活”，搞了一隻可供縱的家養僵出來——從這個角度看，“控”應該算得上歷史上使用門檻最高的低階魔法了……

——勞瑞大師思考著諸如此類的無聊事，無語地注視著領主大人結束了咒語念誦、然後把自己的右手高高舉起、直指天穹。

剎那間，空氣中湧著的魔力元素，猶如到磁鐵吸引的鐵一般，向領主大人的右手洶湧匯聚而來：凝聚到極致的魔力元素，最終從虛無中滲而出，給領主大人原本白皙的手掌鍍上了一層慘淡的灰。

勞瑞大師知道，這層包裹著領主大人手掌的灰能量，就是幽冥魔力的現化。

所謂“控”，其原理就是，憑借與僵幽冥魔力同調同源的魔力波，來實現對僵一舉一的確控制！

夏侯炎不像大師那樣對魔法原理有深的研究，他只是覺到，在那抹灰出現以後，自己的右手就一直覺涼滋滋的——不是那種讓人寒直豎、下一冷的涼，卻更像是在夏日正午暴曬之下、忽然從池塘上吹來的一微風，或是跑完一千米後、灌進裡的第一口冰可樂，沁人心脾、清爽無比！

——魔法史課程慘遭掛科的領主大人，自然意識不到，自己可能是帝國歷史上第一個這麼形容幽冥魔力的魔法師。

據其他死靈法師的回憶，被幽冥魔力附著的覺“奇爛無比”，就好像整個人的一部分被丟進了深寒的冰水之中，同時還有幾千柄小刀子在切割你的皮——這也讓“縱僵”在死靈法師的社圈子裡，被公認為一項避之唯恐不及的苦差事。

在福中不知福的領主大人，對準籠子裡的戴夫，出自己裹著“灰手套”的右手，然後學著中二漫男主的樣子，氣勢十足地將手從左劃到右：

“給我爬！”

僵戴夫在籠子角落裡，略帶驚恐地看著籠外的領主大人，沒有毫挪窩的意思。

夏侯炎愣了愣，深吸一口氣，換上春晚主持人的渾厚播音腔，揮著手重新試了一遍：

“給我跳！”

僵戴夫無於衷。

圍觀群眾用看傻子的眼神盯著領主大人。

夏侯炎氣壞了，乾脆兩手同時上陣，用人類能想到的最浮誇的方式，對著戴夫了個螺旋丸，厲聲喝道：

“給我站起來！”

僵戴夫不如山。

四下一片令人尷尬的寂靜。

“領主大人，別試了……”勞瑞大師實在看不下去了，揣著袖子勸道，“這僵都不是您自己復活的，它雖然也有幽冥魔力，但跟您的魔力韻律並不同調——按照這個魔法的作用機制，這隻僵是絕對不會聽您指揮的。”

“所以我自己復活的僵就行？”夏侯炎想了想，出右手，試探地朝不遠的麗·康姆斯托克勾了勾手指，“過……來？”

然後，劍士就有些僵地邁開步子，朝領主大人走了過來。

從麗臉上驚訝無比、又略顯難堪的表看來，做出的作，顯然並非出於自己的意願。

“停！”夏侯炎朝不斷靠近的麗豎起手掌。

於是劍士立刻停在了原地，服從得像是最忠誠的奴隸一般。

周圍不知有哪個癟三吹了個香豔的口哨。

夏侯炎看了看俏臉通紅的劍士，心裡一陣煩躁：

本來是用來役使僵的“控”，怎麼到我這兒就變了神控制、攝魂大法？

“所以康姆斯托克隊長現在的確算是‘您的’僵……”勞瑞大師若有所思地道，“因為充斥著您的幽冥魔力，所以您完全可以借助‘控’的方法，來讓完全服從您的命令……”

麗的臉更紅了。

“日……”夏侯炎沮喪極了，“我沒事控制麗幹什麼？現在問題的關鍵難道不是，怎麼才能控制像戴夫這樣的野生僵嗎？”

“本不可能！”勞瑞大師斬釘截鐵，“每個人的魔力都有自己獨有的韻律標識，既然您不是這些野生僵的創造者，那您就沒辦法讓它們聽從您的魔力指揮！甚至，染區裡的野生僵之所以會襲擊被您復活的勞倫斯，也正是因為兩者的幽冥魔力並不同調！我就這麼跟您說了，您這輩子要是能指揮這些僵，我就當場把這隻籠子吃……”

勞瑞大師說到一半，突然自己停住了。

“怎麼了？”夏侯炎問。

“……有時候，”勞瑞大師著自己的下，似有所悟地瞇起了眼睛，“人好像還真的不能瞎立什麼誓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