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

長久的沉默，仿佛沉默了一個世紀那麼久。

白石堡中唯一的聲響只剩下寒風的呼嘯聲。

眾人矚目中，赫魯德終於開口:“我還是相信，我親眼看到的，而不是主觀臆斷。米勒，羅蘭還是個年，他沒有傷害我們，還和我們一道殺死了弗米亞，我們都欠他人。”

米勒立即說道:“那有可能是他背後的邪神和弗米亞背後的邪神有衝突.......”

還沒說完，就被赫魯德揮手打斷:“米勒，這只是你的猜測！我不相信，一個被邪神汙染靈魂的人，會在大戰之後，顧不上休息，急著去給自己妹妹尋找食。我也不相信，被邪神汙染的靈魂，會有這麼堅定的意志。好了，別說了，米勒，我決定了。羅蘭，你得到了一個辯解的機會，珍稀這個機會吧！”

羅蘭微微松了口氣，他看得出，眾人對他幾乎是一面倒的恐懼，米勒法師則完全不信任他。這種況下，赫魯德能力排眾議，實在非常難得。

對他來說，這個幫助非常重要。

他想了下，說道:“我的確會火焰法，這個法的來源，是一個偶然得到的卷軸。這個卷軸，是之前討伐弗米亞的傭兵留下的，現在應該還躺在城堡花園的黑荊棘叢裡面。”

赫魯德對邊2個戰士比了個一個手勢:“去花園找下卷軸。”

2個戰士點了下頭，疾步去了。過了大約五六分鍾，2個戰士匆匆趕回來，其中一個戰士手中拿著一張被雪水浸的棕卷紙。

米勒對這戰士招了下手:“拿來給我看看。”

戰士便將卷紙遞給了米勒，米勒接過後，小心翼翼打開，看了幾眼，他說道:“這是一張非常普通的火霧卷軸，有不破損，已經無法使用。再者，就算卷軸能用，發出的火霧威力也十分有限，絕對不足以產生法力風暴。”

羅蘭點頭:“米勒大人，您說對了。這個卷軸法的威力的確一般，本不足以殺死弗米亞。所以，我想辦法對卷軸法做出了一些改進。”

“改進?”米勒好似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眼皮直跳:“年輕人，你竟然敢改進火焰法，你真當暴烈的火焰是玩笑嗎?”

米勒的態度，羅蘭非常理解，要不是他有思維實驗室，他早不知道死幾百次了。在這世界，玩火和玩命，恐怕是同義詞。

但今天他必須說服米勒，不然事會非常麻煩。

他轉頭看向赫魯德:“我現在想要一張紙和一支筆，如果沒有，給我一木也行，我想畫一些卷軸。”

赫魯德想了下，遞給羅蘭一木:“就在泥地上畫吧，這樣大家都看得見。”

羅蘭將背上的薇思放在地上，接過木，開始在泥地上一筆一劃地畫起來，他畫的飛快，不過半分鍾，地上就出現了一個複雜的圖案。

米勒一直在看著，他看上幾眼，就拿起手中的卷軸進行比對，越是比對，他臉越是震驚。

當羅蘭畫好卷軸後，他忍不住開口:“連破損的地方都一模一樣，你不會是把這個卷軸給背下來了吧?”

雖然只是簡單的火霧卷軸，但想要分毫不差地背下來，可不是什麼簡單的事。

“對，我全部背下來了，不敢有一一毫的差錯。”羅蘭點頭:“這可能是我活的自由的唯一機會，就好像溺水者的救命稻草。除了抓住，沒有第二個選擇。”

米勒對自己的判斷有些搖了，

但他還是想不明白:“可是，就算你背下來了，那又有什麼用?你不可能進行實驗的?火焰法太危險了，你又沒有法基礎，你怎麼可能修複卷軸，還進行改進，甚至空手釋放出來呢?這絕不可能的！” 相比米勒的震驚，周圍的戰士，還有戰士赫魯德倒是沒有這麼深的，這主要是因為他們不是法師，沒有切會學習法的危險。

相反，因為羅蘭的解釋，戰士們的神緩和了不。

說到底，沒人喜歡對並肩作戰的戰友刀劍相向。

羅蘭沒有說話，他再次拿起木，在火霧卷軸基礎上開始修改起來。他在這裡添一筆，那裡添一筆，偶爾還會抹去一兩筆，這麼塗抹一番後，火霧卷軸已經是面目全非，其結構比原來複雜了好幾倍。

在其他戰士眼裡，地上的卷軸和小孩塗沒啥區別，反正就是看不懂，他們全都向法師米勒，等著他的評判。

米勒自然是能看懂，他盯著地上全新的法結構，越看越覺震驚，等羅蘭畫完之後，他掙扎著坐起，從草堆裡出一長草，指著其中一條法紋路說道:“你真是胡鬧！你竟將三條法力流同時匯聚在一，就不怕引起法力湍流，導致法失控嗎?”

此時，這個斷的法師神專注，就像是和人討論圖紙設計的工程師。

羅蘭正需要有行給他解，這時自然是毫無保留:“法力一起湧當然會出事。為了解決這個問題，我引了‘時序’的概念。”

“時序?”米勒一愣，他學習法多年，不說知識博古通今吧，但也是博覽群書，但從沒聽過‘時序’這個法名詞。

羅蘭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抱歉，這個詞是我自己想出來的。時序意思是，將時間分均勻的片段，比如一秒一個片段，而後規定好，每個片段隻做某件事，這麼一來，就會大大減相互干擾的可能。比如，我將第一條法力流的時序編1，第二條是2，第三條是3。這麼一來，三條法力流就有明確的先後之分。當第二條法力流進時，第一條法力流正好旋轉了三分之一圈，兩條法力流非但不會相互干擾，反而會加快法力漩渦的形。這第三條也是一個道理。通過這個辦法，我將法力輸的速度足足提升了三倍，法力漩渦的轉速提升了足足6倍！最終釋放出的法，威力自然會大大提升。”

這下米勒聽懂了:“我明白了。你說的時序，和‘時間片’是同一個概念。這是中高級法必須掌握的施法技巧。可是，你雖然解釋清楚了法結構的問題，但卻還有無法彌補的！”

羅蘭挑了下眉:“法師大人，您指的，是覺得我沒有經過試驗，一次就改進功了吧?還是說，我能空手施法?”

米勒怔了下:“喔~你還經過試驗?在巨石堡，你怎麼試驗?不怕被弗米亞查覺嗎?”

羅蘭早就想好了這點:“我是在城堡後的回音山谷進行試驗的。僥幸的是，雖然有過多次失敗，但都在失控初期，就被我遏止了。”

“失控初期就被遏止......怎麼可能，想要激發出法力火焰，必須對法力進行旋轉。法力一轉，你會生出跟著旋轉的錯覺。初學者，沒暈過去就已經是難得的表現，怎麼可能遏止失控?”

米勒果然是行家，對法的描述完全符合羅蘭的施法驗，每個問題，都是直指要害。

事實上，他之前的判斷如果放在普通法師上，絕對不會冤枉。一個普通法師，絕不可能在沒有指點的況下學會一個危險的火焰法，更沒可能空手釋放出一個大威力火焰法，百分百是和邪神有染！

羅蘭要說服米勒，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想了想，羅蘭說道:“法師大人，我可能天生覺遲鈍吧。初期的時候，我的確產生了類似的錯覺，但並不強，很快就控制住了。在進行了一些訓練後，我基本克服了這個缺點。”

“我不信，除非你證明給我看！”

羅蘭看了下周圍圍觀的人群:“怎麼證明?這麼這麼多人，恐怕會造誤傷。”

米勒便對赫魯德揮了下手:“軍士長，讓所有人退出10米，另外，羅蘭你也遠離我10米外站著。”

眾人依言照辦。

等羅蘭重新站定後，米勒說道:“現在，你釋放法力，控制法力進行旋轉，但不要進行震，對了，就這樣。”

人們就看到，羅蘭手心前方出現一個發著白微的、半明，高速旋轉的漩渦，很是奇特。

“再轉快點！”米勒催促道。

羅蘭照辦，手中漩渦發出越發明顯的白，規模也越來越大，並泛出一奇異的波。周圍眾人竟被這波所擾，有人竟然跟著在原地轉起圈來，有的則眼珠轉，有的開始嘔吐。

再看羅蘭，他神放松，眼神清明，沒有出現一點兒異狀。

天知道，為了克服法力旋轉帶來的錯，羅蘭在思維實驗室裡足足丟了200條虛擬命。

“停，我相信你了！”米勒捂著腦袋喊道。

羅蘭緩緩收回法力，法力漩渦一點點變小，直至消失。剛才出現異狀的人，慢慢恢復過來，他們看向羅蘭的眼神，都帶上了一敬畏。

許多人這才驚覺，這個看似無害的年人，其實是個法師，一個掌握著可怕火焰法的強大法師！

另一邊，米勒也到了法力漩渦的影響，他覺得有些頭痛，用力著眉心試圖緩解，他心中則升起一非常複雜的緒，其中有羨慕，有嫉妒，也有敬佩。

剛才羅蘭的表現，讓他想到了當初在皇家法學院學習的時，其中有個年輕法師，費文，對法力同樣有著超凡的控制力。

學習不到4年，費文就以優異績從學院畢業，年輕輕輕就被聘為學院講師，每個月給人講上幾堂課，就能領取厚的報酬。而他，績平平，學了9年才從學院畢業，不得不參軍，賺賣命錢。

像這樣天賦傑出又意志超凡的年輕人，既然能改進法，那空手釋放火焰法，也不過是多練習幾次的事。

“我相信你了，年輕人。”米勒歎口氣:“但我有兩句話要送給你。”

“您說。”羅蘭打起了十二分神，在法一道，米勒是先行者，他的話對羅蘭很有指導意義。

米勒神肅然:“第一個句:火焰，是世上最烈的混沌力量，任何妄圖駕馭火焰的法師，最終都會被火焰吞噬！”

“呃~”羅蘭有些聽不懂:“你是讓我放棄使用這個法?”

米勒搖頭:“您是讓我放棄使用這個法嗎?”

羅蘭想了想，點頭道:“我會認真考慮的。”

他在地球已經活了大半輩子，自然不會因為別人一句話就改變想法，真正要做的，是選擇一條最適合他自己的道路。

“第二個句:我不僅是正式法師，還是法監管會的會員。之前，因為不知，你擅自使用攻擊法，我可以按照監管會的豁免條理，不再追究你的過錯。但之後，任何私自施法都是不被允許的，除非你得到監管會的承認，為正式法師。”

“法的使用這麼嚴苛嗎?”羅蘭聽得蒙了，他自己學會的法，怎就被人給安排了，竟然還不許用，這......這真是荒唐。

米勒看出了羅蘭的不解，解釋道:“法是危險的力量，用的不好，不僅威脅你自己，也會威脅別人的生命，嚴格監管是必要的，尤其是在人口集的城市。”

“我記住了。”羅蘭只能這麼說。

目前，他對這世界了解甚，現在本沒有什麼選擇的余地。

另一邊，赫魯德見事解決，也沒出現什麼衝突，心裡高興，拍了下手，笑道:“好了好了，沒事了，大家都去忙吧。”

他自己則走到羅蘭邊，拍了下他肩膀:“年輕人，以後跟那個傭兵混一塊，那家夥心思多，你小心別被他坑了。”

“我記住了，軍士長。”羅蘭點頭，對赫魯德，他心中還是很激的。

“好了，那我就去忙了。”赫魯德轉走了。

羅蘭依舊呆在米勒邊，這土著法師就在旁邊，他自然是抓住機會解:“米勒法師，謝您的理解。”

米勒擺了下手:“不用謝我。這是你自己的努力。”

羅蘭立即道:“那......我能問您幾個問題嗎?”

米勒一愣:“你不恨我?”

羅蘭搖頭:“如果法師您是出於私仇害我，那我當然恨。但之前只是誤會，既然解釋清楚了，那老記著做什麼?”

米勒笑起來:“唔~雖然不一定是真話，但聽起來讓人很舒服。你問吧，但只能問一個法相關的問題。因為為了得到這些法知識，我付出了巨大的代價，每一個知識，都至值10個金克朗，所以，請原諒我在這方面的吝嗇。”

“嘖~”羅蘭真沒想到會這樣，這麼看來，這世界的法很值錢啊。

不過，既然只有1次提問的機會，他自然要好好想想。

仔細考慮了下，羅蘭問道:“人為什麼會有法力?”

米勒再次愣了下，苦笑一聲:“哎~這真是個大問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