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夜半

可能是昨晚服用了力充沛魔藥的緣故，李昂能夠清晰地知到自己耗盡的力在迅速恢復著。

但伴隨而來的便是劇烈的。

早上雖然吃了很多食，但一上午的趕路早就消耗了。

好在很快，便有自稱是鮑騎士侍從的年輕侍者送來了食。

食很糟糕，就是黑麵包和醃。

但想想鮑騎士那一破舊鏈甲和罩衫，連特貝利領一些衛兵的裝備都比不上，估計他自己也就只能吃得上這水平的食了。

他很懷疑這位鮑騎士甚至要克扣他侍從的錢來維持眼下最不面的面。

畢竟許多平民想要為貴族的唯一途徑，就是塞給騎士一大筆錢，然後為他的侍從。

至於後續能不能被騎士所效忠的領主剪去鳶尾，就又是另一碼事了。

兩人用餐結束後，李昂開口問道：“但丁先生，我什麼時候去找狼人？”

但丁慢條斯理地將手上的油漬拭乾淨，隨後道：“你打算去哪裡找？”

李昂沉思了片刻，皺眉道：“狼人如果藏起來，我想在外面地形崎嶇的丘陵裡找到它們實在太難了。”

但丁點頭：“對，所以不妨就在小鎮裡等它們來。”

“就在這裡等？”

李昂有些不解，他們跟安潔莉娜士約好的是明天晚上在但丁木屋前集合，也就是說這次獵魔的時間只有一天半了。

如何能保證狼人在這短短的一天半時間跑到小鎮裡作？

但丁好整以暇道：“你應該不清楚，我們到來的消息不出意外的話，狼人應該已經知道了。”

“被狼毒染的普通人能夠完藏於斯溫尼亞，但凡這隻頭狼有一點腦子的話，就不會放過在小鎮裡安置探子的機會。”

“而頭狼知道有獵魔人到來，肯定會趁我們立足未穩向我們發起突襲，我猜應該就在今晚了。”

李昂問道：“說來我很好奇，那些被狼人首領也就是您所說的頭狼染的平民，他們難道不會憎恨頭狼嗎？為什麼還會與頭狼同流合汙？”

但丁搖頭：“一旦為狼人，意志就會被深淵侵蝕，早已不是生前的那個人了——這是常識。”

說到這兒，但丁若有所思。

“你對惡魔的了解太，看來惡魔學的課程也要盡快提上日程了，不了解獵的獵人是嚴重不合格的。”

就在這時，李昂面前，獵魔手扎突然浮現，並翻到了惡魔圖鑒這一頁，在矮劣魔的下面，自出現了新的圖像。

那是一頭人立而起，四肢異常雄壯，正對月長嚎的狼人。

不，與其說是狼人，不如說它是一頭人狼。

狼人（頭領）：人類與深淵魔狼芬裡爾簽訂契約，將靈魂出賣給了芬裡爾，並換取到了魔狼的力量，它們的利齒中含有能將人類變惡狼的毒，無論是速度還是力量都算得上相當出，雖然只是人類轉化為的魔，但比起很多深淵低等兵種都要更加強悍。

狼人（普通）：被狼人頭領毒染的普通人，它們失去了頭狼的染能力，無法永久變，但意志已經完全墮深淵，為頭狼所控。

警告：每逢月圓之夜，狼人將獲得極大的全屬加。

“但丁給我講了講就更新了？”

李昂愣了下，對惡魔學提起了興趣。

卻聽到但丁自顧自說道：“今天下午，我給你一段在小鎮裡自由調查的時間，其余時間由我為你教授惡魔學的知識。”

“好的。”

李昂點了點頭。

他取出了攜帶的裝備，先是清點了一番，又將劍，手弩，和弩箭都準備好，然後穿上了烤乾的服。

全副武裝後，他向但丁道別，便離開了臨時住所。

斯溫尼亞比起特貝利男爵領簡直差了不止一籌，男爵領縱使遭逢黑死病，好歹也有個城鎮的樣子，而這座名義上的小鎮更像個村落，或者乾脆就是流民的聚居地。

大下午的，整個小鎮裡看不到一個人。

李昂走在路上的時候，能夠清晰地到四面八方的窺探。

仿佛所有鎮民都躲在了家中。

有的房屋似乎是已經完全沒人居住了，門戶大開。

李昂尋了一間，敲了敲門，見無人回應便走了進去。

裡面果真是家徒四壁，整個屋子空的，連張床都沒有，但卻沒有積灰，並不像空置的房屋。

屋頂破了一個大，李昂踮起腳在破探查了一番，撚起一縷灰發。

發很糙，尖端甚至有些扎手。

他的腦海中自出現了這樣一幅畫面：在月圓之夜，一家人正在酣睡，突然一頭猙獰的狼人從天而降，將屋主統統殺。

“不對，空氣中沒有腥味兒，屋子裡也沒找到跡，與其說是狼人闖了進來，倒不如說是狼人從這裡跑了出去。”

他仔細觀察了下破木茬的朝向，果然是朝上的。

“也就是說，屋主已經變了狼人，但既然屋主是從屋頂跑出去的，說明房門應該被敵人堵住了。”

“敵人應該就是鎮民們。”

“所以他的份肯定已經暴，就算知道他是誰，也沒有意義了。”

但現在小鎮裡肯定還藏著其他狼人，如何才能辨別出來他們？

他覺腦袋有點不夠用了。

他連看懸疑小說都覺燒腦，更別提真的去調查案件了。

他試圖敲開其余鎮民的門，卻發現這些人對他排斥的要命，任他怎麼門，都沒人開的。

獵魔人的名聲似乎並不好。

於是他找到鎮口守門的鎮民，讓他帶路，找上了鮑騎士的“府邸”。

說是府邸，也不過就是個稍微好一些的普通民居，裡面多了幾件家，寒酸得不行。

李昂開門見山，問道：“鮑騎士，我是但丁先生的助手，來找您了解一下已知報。”

鮑騎士一臉倨傲，有些不耐煩道：“我剛來斯溫尼亞才三天，況我也不怎麼了解。我只希你們能盡快將狼人捕殺，這裡已經被卡爾塔尼塞塔的大人們選定為度假之所，倘若大人們到來前你們不能完委托，主教大人必定會問罪你們。”

這貨明顯看人下菜，對但丁還勉強能保持禮貌，對他李昂立刻就又原形畢了。

李昂皺眉道：“鮑騎士，正因為時間有限，我才希你能提供必要的幫助。”

鮑一臉不耐煩道：“我說過了我不了解，給你們吃喝已經是我能提供的最大的幫助了，如果什麼事都要問我，那我還需要雇傭你們來為我服務？”

李昂不再打算跟他浪費時間了，轉離去。

也不繼續調查，直接回到住所跟但丁去學習惡魔學了。

反正狼人晚上應該就會自上門，也用不著他調查什麼。

下午，就在學習中度過。

可事似乎並不如但丁預料的那般，一直到半夜，狼人依舊未曾到來。

原本心神繃的李昂也漸漸覺到了疲憊。

反觀但丁躺在床上，連半點生息都沒，就像是真睡著了一般，這令本就有些張的李昂更加難安。

黑魆魆的房間裡，李昂的聲音突兀響起。

“你有很多心事吧，但丁先生。”

那邊的男人語氣淡然地回復道：“為什麼這麼問？”

“直覺。”

“嗯，你的直覺不錯。”

“可以說說嗎？”

“不能。”

他翻了個，面朝牆壁。

著但丁明顯不想多談的背影，李昂有些無奈，只能默默著口的手弩，一遍遍地數著箭袋中的弩箭。

他卻不知道，但丁此時遠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麼“淡定”。

他多次強調納斯雷茲姆的可怕，強調意志對獵魔人的重要，是因為他曾親經歷過那場由納斯雷茲姆之王提托迪奧斯開啟的“考驗”，並且那為了他畢生的噩夢。

那狡詐的惡魔變了各種各樣，形形的人向他發起攻擊，無論是路人，朋友，親人，都再也無法信任。

因為前一刻言笑晏晏的他們，下一秒隨時會化作恐怖的魔，向他發起致命的突襲。

這致使他錯殺了很多人，這其中甚至包括他摯的妻子。

這些都已經為了困擾他畢生的執念，也致使在不折磨那提托迪奧斯的頭顱與靈魂後，他本無法眠。

復仇的覺未必是甜的，正相反，有時它格外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