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病人是他？

看看還有時間，吳斯來到一張空床床頭。

看得出來，領導確實很重視這裡。

獨立循環的空氣層流系統。

配置齊全的床頭吊塔，自帶電源、空氣和氧氣槽。

可多角度變換位的電護理床，每張床旁都配有一臺公務電腦，可以隨時在床旁開醫囑、記錄病程……

所有設備都是嶄新的。

算上多功能監護儀，吳斯估算了一下，這樣一個配置齊全的床單元，造價起碼也要70萬往上。

這還不算科裡要用到的呼吸機等其他設備。

這樣的床單元，這裡有十張……看布局，以後據需要至還可以再擴張2倍以上。

“嘖嘖嘖，壕無人啊……”吳斯忍不住低聲吐槽了一句，不想旁邊突然有人輕笑出聲，嚇了他一跳。

“呵呵，好鋼用在刀刃上，總比某些人吃喝宴請花掉了好。所以持刀的人，可要用好這把刀啊。”聲音有些蒼老，有些超。

愕然回頭，看見了一個瞇著眼，顯得神矍鑠的老人，正朝自己和善笑著。

“這位老……老大爺，您好。”本來聽見剛剛的話，吳斯想老師來著，順便請教一些問題。

但視線往下，看見老人的裝束，他立刻就改口了。

能出現在這裡肯定是工作人員，這老頭卻沒穿工作服，隻穿著一件“痛衫”，上面印著蕾姆的高清大圖。

如果只是這樣倒沒什麼，自己也喜歡蕾姆，沒準還能以此為契機聊一聊。

但圖上的蕾姆是比基尼裝束，還擺出了M字造型，懂得都懂。

再看老頭手上，拿的也不是聽診，而是非常能引發某些生理現象的“攝影作品集”。

……對老人產生的尊敬瞬間破滅。

“什麼老大爺！這是咱們王主任。”一把悅耳的聲響起，糯甜。

可是扭過頭，好聲音的主人卻又讓吳斯大跌眼鏡。

80年代流行的雙麻花辮，厚底螺旋紋的圓眼鏡，雙頰還有幾顆小雀斑，臉也黑黑黃黃的。

就差沒把“土包子”三個字放大了在腦門上。

個子倒是不矮，隻比一米八二的吳斯低了一個頭。

直上直下毫無曲線可言的材，絕對不止是因為白大褂的遮擋。

“你好，我吳斯，今天來報道，這位是……王主任？咱們科主任？”

自己只是覺得可惜了妙的嗓音，卻絕沒因此瞧不起別人，畢竟也沒打算和人家談不是？

可沒想到這孩聽見吳斯的聲音，反倒變得語氣不善，臉上還帶著莫名的紅暈和怒意。

“你！”孩似乎在猶豫什麼，頓了一下又道，“你怎麼能王主任老大爺呢？還不快道歉！”

？

這姑娘怎麼回事？吃槍藥了？

不老大爺難道老婆婆？

不過也就想想而已，吳斯還不至於跟小姑娘斤斤計較，況且他現在也知道了，這個看上去極不正經的老頭竟然就是自己的主任。

王主任笑瞇瞇地擺擺手：“老大爺就好，其實老王更好。放心，我不住你家隔壁。”

吳斯：“……”

麻花辮：“……”

之後在麻花辮——穆靈妍的介紹下，吳斯才知道，這個看著極不正經的老頭，竟然還是滄海市的一代傳奇。

五一勞獎章、國家級突出貢獻專家、學技帶頭人、先進工作者、國務院津……

王老當年榮譽已經拿到手了，據說還在國際流上狠狠長了國醫療界的士氣。

當年提起王傳生教授，絕對是廣大醫學生的偶像，吳斯當然也不例外。

此時偶像近在眼前，自己心卻相當複雜……

這老頭不會是冒名頂替的吧。

“小吳啊，你的事我聽說了，ICU暫時就咱們三個人，小穆上科住院。我歲數大了，夜班實在盯不住了。”王老說話倒是沒什麼架子，笑瞇瞇的很和善，“你嘛，暫時辛苦一點，兩天值一個班。你經驗比小穆富，醫療上以你為主導，能行嗎？”

“沒問題。”

男人怎麼能說自己不行呢？兩天一個24的班自己也不是沒上過，再說現在這個“超自然醫院”不是也沒什麼病人嗎？

鈴鈴鈴——

正說著，科裡的電話響了，護士姐姐接起來簡單對答幾句後：“急診搶救室急會診！說是要收病人。”

我去……開啊。

王老匆匆趕去會診，護士們也忙碌起來去備床了。

吳斯和穆靈妍反而進了短暫而詭異的獨狀態。

這小姑娘從剛剛就對自己抱有敵意，可他也沒說啥呀，不就覺得聲音和外貌搭配的有點殘念嗎？

又沒說出來，還會讀心不。

“你工作幾年了？”聲音雖然好聽，語氣卻冷的像塊磚。

看年紀，恐怕剛畢業沒多久，對自己這個前輩卻一點尊重都沒有。

“四年。”吳斯語氣也冷淡了下來，脾氣再好也有個限度，這丫頭簡直莫名其妙。

“哪畢業的？”

“你擱這查戶口呢？”

外表不好不是你的錯，脾氣也這麼臭可就是你的不對了。

穆靈妍似乎也意識到自己有些過分，一時沒再吭聲。

但馬上這丫頭又開始了：“王老說你經驗富，醫療上以你為主導。我不知你經驗有多富，但想讓我聽你的，就以真本事說話。”

稚。

不可理喻。

趕調個新人進來吧，想到自己以後每天都要和共事，吳斯腦瓜嗡嗡的。

“病人來啦！”

終於，吳斯被解救了出來，病人被急診科的護士推著床送了進來，王老也跟著回來了。

隨行的還有護送病人上來的急診科醫生。

“你就是吳醫生吧，這老人病很重，送來時已經神志不清了。”這醫生著汗，一臉的焦急，看看吳斯，“息很嚴重，面罩吸氧，流量已經開到6升了，氧還是不見好轉。”

再看送來的老人，雙眼閉，面發白，氣籲籲，已經變紫，應該是開始出現呼吸衰竭了。

忽然吳斯一愣，怎麼竟然是他？

“患者病危，我擔心一旦多髒功能衰竭，九頭牛也拉不回來了，我們急診是束手無策了，隻好把他送到你們ICU闖一把了。”急診醫生的聲音響起，吳斯回過神來。

他點點頭，正道：“放心吧，我們會盡力的。”

護士們搭著患者過床，自己第一時間來到床旁準備查。

瞥了眼穆靈妍，這丫頭竟然也立刻進了工作狀態，不再盯著自己。

公私分明，至不是無藥可救。

吳斯總算對改觀了一點點，但也只有一點點。

接好心電監護、氧飽和度指脈儀、無創監測，護士們暫時撤了下來。

病人的狀況確實很差。

心率110次/分，偶發心律失常，一會兒要查心電圖確認一下。

氧飽和度78%，看波形末梢灌注也不好，呼吸衰竭是跑不了的。

同時不除外合並休克、心力衰竭、肺栓塞、肺染等可能，要複查氣和心功能進一步甄別。

78/46mmHg，如果化驗也支持的話，那病人確實已經休克了！

“先戴上無創呼吸機，科裡有間羥胺嗎？16毫升生理鹽水、9毫升間羥胺，配25毫升溶，靜脈微量泵。再個氣分析。”

看著監護，吳斯一邊快速提取信息，在腦海中逐步建立診療思路，一邊下達口頭醫囑，優先解決患者目前最急的問題。

患者越是病危重，作為醫生越要保持冷靜。

看到吳斯的從容應對，王老原本凝重的神，終於也放松下來，又恢復那副笑瞇瞇的模樣。

穆靈妍也沒再搗，厚片眼鏡反著，不知在想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