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控室里，司衍一和南南從7月22日的監控倒著日期看到7月18日，才終于看到鄭妮娜與410寢室一名同學的集。7月18日晚上6點開始，鄭妮娜獨自站在通往宿舍樓必經之路的一棵大樹下等待著什麼。晚上7點過9分，上前攔住了回寢室的吳悠。

沒錯，和鄭妮娜有集的人，就是吳悠。

在監控中，攔著吳悠說了近十分鐘的話，然后兩人一同前往偏僻無人的花園小徑繼續談了一個小時。雖然鄭妮娜和吳悠的對話容他們不得而知，但他們能聊這麼久，話題一定沒離開陳映。

找到這個證據后，南南把相關片段下載保存好，又接著往前翻監控記錄。整整一下午，南南和司衍一就耗在了監控室，18日吳悠和鄭妮娜見面前，再沒發現他們產生過集。而且在七月頭很長一段時間，鄭妮娜都沒出過宿舍樓，吃飯都是點的外賣送到樓下。

一直到監控保存可查看日期到了盡頭，司衍一和南南才停止了查看。

南南站起了個懶腰，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打完哈欠后，強打起神問司衍一：“師父，鄭妮娜找吳悠是為了合伙殺人嗎？”

“大概率是。”司衍一看了眼南南，回道。

南南皺皺眉，不解地說：“可是有什麼把握吳悠會答應呢，吳悠和陳映的過節畢竟也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司衍一扯了扯角：“這就要問問當事人了。”

下午六點，司衍一和南南回到警局，劉俊侯一組已經回來了大半，陶鵬二組基本都在外面。司衍一給陶鵬打電話，意料之中關機沒打通。他額，又問南南要了李捷因電話打過去，李捷因的電話很快接通，司衍一大致問了下調查況，然后讓他們回來的時候把吳悠請回來喝壺茶。

掛斷電話，劉俊侯湊過來說：“老大，鄭妮娜已經呆在審訊室有段時間了。”

司衍一“嗯”了一聲，輕輕頷首：“茶是喝的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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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妮娜是劉俊侯和劉冉審問的，司衍一和南南站在審訊室外全程旁聽。

審訊室只有鄭妮娜時，就很張，雙手搭在桌上，手指不安地攪著。等看見有人進來，手指作的頻率明顯變快，一張臉繃著。

“鄭妮娜，在你的宿舍洗手間我們發現了大量痕跡，墻面上有部分噴濺，洗手間地面則是侵染流淌痕跡。而我們在化糞池發現了陳映的組織部分，他于23日失蹤遇害，在410宿舍有發現攀爬下樓的痕跡。他22日晚上去了你的宿舍對不對？你便趁此機會殺了他對嗎？你的宿舍就是第一案發現場，宿舍洗手間是分尸現場，而你……就是兇手！”劉俊侯最后一句，聲音加重，語氣嚴厲。

鄭妮娜低著頭聽著劉俊侯的話，再抬起頭后已經淚流滿面。的宿舍是殺人現場已經鐵板釘釘，鄭妮娜點了點頭，坦然承認：“對，是我殺了陳映。”

頓了頓，的眼淚更加洶涌。

“他該死！他就應該在化糞池里，和那些穢為伍！”

“你是他的朋友嗎？”劉冉問了句。

鄭妮娜猛地看向劉冉，淚水模糊了的雙眼，睜眼的時候只覺得刺痛。雙手攥，聲音憤恨：“他把我侵犯了，你覺得我被侵犯了就得是他的朋友嗎？”

劉冉立即擺手：“我沒這個意思。”

陳映手機里被刪除的照片和視頻，足以證明鄭妮娜被侵犯這件事沒有撒謊。

劉俊侯看著鄭妮娜，語氣緩和地說：“能和我們說說是怎麼回事嗎？”

鄭妮娜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后才開口說道：“7月4日，是我從人間墜地獄的日子。那天晚上我早早睡覺休息，但睡著睡著我發現有一雙糙的手我的，我的私。我猛地睜開眼，就發現一個陌生的男人在我的上，用他骯臟的和手我，我反抗，他直接堵住我的，用的力量桎梏我、迫我。我無力反抗，我無法反抗，我在意識清醒時被他侵犯得徹底！我臟了，我渾上下都是他的痕跡！他做完后拍了我沒穿服的照片，并且威脅我如果報警我的照片就會流出到網上供人觀賞。他走了，我才知道他是從外面窗戶爬進來的，有一繩子從樓上掉了下來，推拉窗沒鎖，他就順勢爬了進來……”

“我沒有報警，我害怕我的自尊被人踐踏，我害怕別人對我指指點點，我害怕我所有的驕傲被那些照片瓦解……我抱著只有這一次的心理催眠自己，但……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二次他再來時我鎖了窗戶他進不來，再然后就有一張紙條塞進窗戶。后來我才看到，上面寫著：如果下次不留窗，他就會把我的照片傳到網上。”

“他又利用這一點威脅我，而我卻只能妥協。他開始不滿足單一的姿勢，強迫我各種服從他，并且每次侵犯他還拍了視頻留存。我夠了，我無法再忍骯臟的自己，我不想再一次又一次地退讓，所以在22日他再次進我宿舍的時候，我趁機殺掉了他！”

鄭妮娜是一邊哭一邊說完的，劉冉看著心里不是滋味的，給遞了幾張衛生紙，說：“你就應該報警啊，讓法律制裁他，這種人何必搭上自己的命！”

“可是我的照片會被他上傳到網上，我會為全校的笑柄和污點的。”鄭妮娜說。

劉俊侯搖了搖頭，語重心長地說：“如果你選擇報警并說明況，警方會在對方上傳照片之前就制服住他，或者限制他上網，侵他的電腦進行刪除……而你，也不會是笑柄和污點，他才是。”

鄭妮娜一愣，似乎本沒想到這種結果。

劉俊侯繼續：“但現在，你的確是污點，因為你殺了人，你為其他人樹立了不好的價值觀。原本你是害者，而現在……你是殺人兇手，你的人生，在你殺他的那刻起，才是真正地完了。”

“為什麼……為什麼……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

鄭妮娜嚎啕大哭，此時此刻，才知道什麼是后悔莫及。

等鄭妮娜緒漸漸穩定，劉俊侯才又開口問：“說吧，你的同伙是誰？”

鄭妮娜心里“咯噔”一聲，搖頭：“我沒有同伙。”

“你沒有同伙，你一個人殺人、分尸然后清理現場的？”

鄭妮娜點頭：“是的，我一個人。”

“鄭同學，我剛剛以為你已經醒悟了，沒想到你還是執迷不悟啊。”劉俊侯搖頭，“你要是真有這狠勁，這力氣還會被陳映拿？”

“殺人那天，我做好了完全的準備。在他不注意的時候先打昏了他，然后把他拖到洗手間殺掉，用一早準備好的菜刀將他分尸扔進洗手間。無法扔進洗手間的，我把東西裝在了背包里，第二天出門連同他的、兇扔到了郊區荒山掩埋。”

“就這樣？”劉俊侯問。雖然還沒有查出鄭妮娜乘坐公的終點以及做的事，但也都猜到所背的包里是什麼東西。鄭妮娜在這點上沒有撒謊，但殺人過程絕對有所瞞。

鄭妮娜低著頭點了點頭。

“那那條繩子呢？”劉冉問，“陳映用來爬樓的繩子誰理了？”

鄭妮娜沉默。

“7月18日傍晚我們發現你去找了陳映室友——吳悠，你找他做什麼？”

“他是陳映室友，我找他了解陳映的況。”鄭妮娜說。

劉俊侯開口：“你難道不是找他合伙殺掉陳映的？”

鄭妮娜猛地抬頭，不可置信地看著劉俊侯，隨后很快淡定下來，搖頭道：“我沒有找他殺人。”

“那你如何解釋繩子被人理的事呢？”

“可能是他幫忙收的吧，他是個好人。”

“沒有人給你收掉那繩子，警方很快就會查到你，那你分尸、清理現場有什麼意義？還不如直接去自首。不管最容易暴事實的東西，是你傻還是我傻？”

“那陳映手機里關于你的照片和視頻呢？”劉冉見鄭妮娜不說話，又問。

鄭妮娜驚呼，一雙眼睛紅得嚇人：“你怎麼知道？手機上明明刪掉了！”

“警方有警方的技。”劉冉說。

鄭妮娜抖著雙手，懇求著說：“別、別給別人看！”

“你放心。”劉冉安地說，“警方只是為了查出真相，案件結束后這個東西會永遠封存，不會再有人看到，也不會流出去。”

雖然這麼說，鄭妮娜的緒并沒有好很多，畢竟所有的骯臟和卑微已經暴在警察面前。

看出了的緒和抵，劉俊侯緩緩開口：“鄭同學，一如我之前所說，被拍照片和視頻不是你的錯，也不是你的污點，殺人和瞞殺人事實才是。”

“所以……告訴我們，”劉俊侯看著鄭妮娜，一字一頓地問，“誰刪掉的照片和視頻？”

鄭妮娜再次不說話了，無論劉俊侯和劉冉再說什麼都油鹽不進。

一開始發的哭泣已經讓消耗完了所有的不理智，現在腦中只有一個想法：

如果殺人要地獄，就讓一個人去吧。

……

審訊室外，南南看到閉口不言的鄭妮娜，重重地嘆了口氣：“雖然坦白了自己的殺人事實，但可以看得出，心里還是藏著事。”

司衍一咋舌：“可不止藏著事，還藏著人。”

見南南疑地看自己，他與對視。

“還藏著另一個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