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三）

時薇那天晚上最后去了KTV。

和穆辰在五班,五班隔壁的隔壁就是三班。

三班在年級里很有名,有幾個不學無的富二代,那幾個富二代對時薇有點意思,時薇本來不太想和那些人扯上關系,但是那天晚上,穆辰不讓進他家,也不想回家。

被氣得狠了，時薇在馬路邊的電話亭里給富二代們打了電話，富二代二話不說就開了車接玩,說帶散心。

他們在KTV里嗨到很晚，時薇回家的時候父母和時梓城都睡了，這麼晚沒回來,爸媽毫不擔心,時薇鞋進門的時候，又覺得心里有些悲涼。

時梓城晚一個小時回家,爸媽都能把附近的網吧翻個底朝天,而深夜不歸也沒人擔心是不是出事了,在這個家里果然沒什麼存在啊。

第二天上學的時候,時薇直接抄的別人的作業，昨晚浪了一晚上,沒有時間寫作業,現在又困倦得很,上課昏昏睡，一節課一節課過去,也不知道怎麼熬下來的。

而和穆辰再也沒說過一句話。

時薇連頭都不回了，下課的時候后面有生問穆辰題，時薇便把校服外套罩在腦袋上，帶著耳機補覺，眼不見心不煩。

偶爾后的笑鬧聲太吵了，也會摘下耳機，不耐地和后面的生說：“小點聲可以麼？

沒看見有人在睡覺麼。”

說話的時候，全程沒有看穆辰一眼，避免和穆辰有任何可能的眼神流和接，和穆辰都把對方當空氣，仿佛對方不存在。

然后，接下來的每一天晚上，時薇都和那群富二代去浪，不上晚自習的日子沒剩幾天了，就這麼浪了三天。

去唱歌、去蹦迪、去電玩廳放縱，在那群富二代男生圈里，笑意盈盈、姿態大方，玩得起又長得，帶著出去玩都倍有面子。

一起在電玩廳抓娃娃的時候，還有外校的人過來搭訕時薇：“一起玩嗎？

我請你。”

時薇來者不拒：“好啊，人多熱鬧，大家一起玩。”

晚上浪得飛起的結果，就是白天上課時的神不振，時薇好幾天沒怎麼好好學習了，作業一次沒寫過，自習課也都在補覺，連這些天老師講得知識點都不知道是什麼。

下課的時候，王安宇看著言又止：“你這些天晚上，天天和三班那幾個富二代一起玩？”

“恩。”

時薇趴在桌上，懶洋洋地應。

“那幾個富二代名聲不好，對生也不認真，這些天還吹噓帶你出去玩什麼的，反正你最好還是不要和他們有太多接了吧。”

雖然大家也都傳時薇和都是白富，但們沒有三班那幾個富二代陣仗大，那些富二代不學習，不學無，煙喝酒打架，高中就開著豪車自以為是地到轉悠兜圈，上過的生都不知道有多，王安宇一直覺得，那些人和時薇不是一個圈子。

時薇好歹還在好好學習，那些人已經爛到骨子里，都發霉發臭了。

時薇隨意應了一聲，沒太放在心上：“就玩幾天，過兩天上晚自習我就收心了，趁著最后的假期放縱放縱。”

當然不會說，只是晚上無可去而已。

“這樣……”王安宇總覺得事不會那麼簡單，那幾個富二代不像是善茬，覺不會這麼容易松口，但他也不知道怎麼和時薇說，只好閉了。

恰在此時，教室的前門傳來一陣喧囂。

大家都聞聲了過去，就看見三班的一個徐野的富二代抱了一束鮮艷的玫瑰花過來，他沒穿校服，吊兒郎當地倚在門邊，了一聲：“給時薇的花。”

大概有99枝玫瑰，花瓣嫣紅鮮，飽滿滴，花瓣上還有一些晶瑩剔的水滴，鮮紅的一大束玫瑰，被他捧在懷里，映著門前也是如火焰般的紅。

生們最羨慕這種浮夸又虛榮的追人手段，班級里一片起哄聲：“哇——”

還有前面的男生大聲時薇：“時薇！有人送你花！”

“真好，玫瑰好漂亮啊，我還從來沒有收到這麼多玫瑰花。”

“還是徐野送的，聽說他家特別有錢，單海邊的別墅就有四套。”

“時薇什麼時候還和三班那幾個男生關系這麼好了？

我記得那幾個富二代眼高于頂，邊的生都一個比一個致漂亮。”

“時薇不漂亮嗎！在咱們年級也得出名，徐野他好像之前就追過時薇，時薇沒答應，最近幾天時薇不知道為什麼，和他們走得還近的。”

……

時薇還有些困，打了個哈欠，走到門邊接過玫瑰花：“謝謝了。”

徐野時薇的頭：“晚上哥幾個帶你去海邊兜風。”

時薇瞥他一眼：“你們可輕點折騰我吧。”

上課時間快到了，這幾天時薇沒怎麼學習，本來就心虛，也怕被老師們抓個現行，催促著徐野回班級，自己也捧著玫瑰花束往座位上走，快走到座位上時，和正要出來的穆辰狹路相逢。

穆辰的輕抿著，臉上依舊是沒有緒的淡漠模樣，也沒有看。

這麼大的陣勢，時薇知道穆辰肯定知道發生了什麼。

準確地說，或許本來就想讓穆辰知道發生了什麼，其實不太喜歡送花這種行為，覺得有些油膩，但是徐野送來的時候，沒拒絕，還高調地接過了。

心里其實就是想讓穆辰看看，有多歡迎。

不是非你不可，你對我不好，還有千上萬的男生等著對我好，沒有你，我照樣可以過得很好。

在快和穆辰肩而過的瞬間，時薇聽到有個生問：“時薇接了花算是答應了徐野的追求麼？”

“不算吧，我覺對哪個男生都是而已。”

那個生撇：“真渣。”

時薇彎笑了笑，突然轉頭看了眼那個生，開口了，的聲音不大不小：“沒確定關系之前，任何人都不算渣。”

這句話其實是說給穆辰聽的。

你又沒和我確定關系，也沒資格管我對別人怎麼樣吧，所以你憑什麼嫌棄我渣，還用這種態度對我。

反正在時薇心里，沒有錯，總是對自己很寬容。

聽到時薇的這句話，穆辰側眸極淡地看了一眼。

他的作很快也很輕，但時薇還是覺到了。

在座位坐下后，向穆辰時，穆辰已經從前門出去了，只來得及看到他校服的角，在門邊一閃而過。

時薇垂眸看了眼懷里的一大束玫瑰花，突然覺得這花紅得有些刺眼。

很慘烈也很妖冶的紅，這紅讓覺得不舒服。

時薇想起來他剛剛看的那一眼，里面是不是包含著什麼其他緒呢……是什麼緒，卻又猜不出來了。

那個瞬間甚至有些懷疑，剛才他看了自己的這個作，是不是也只是的錯覺。

—

送花事件沒幾天，教育局的檢查結束，學校又恢復了晚自習制度。

時薇也總算有了借口拒絕三班那群富二代，富二代們倒是沒太糾纏，開玩笑道：“時薇可是要學習的人，和咱們能一樣嗎？”

“下次放假再帶你玩，我們什麼時候都有時間。”

時薇敷衍地答應著，天天晚上出去浪，其實也有點空虛，一直學習還算認真，因為至想給爸媽看看，比時梓城強。

當學習上進為一種習慣后，最近的放縱就讓覺得疚和后悔了，趁著學校組織晚自習，在自習課的時候把之前落下的知識點補了補，勉強追上了學習進度。

當把心回歸到學校后，時薇敏銳地發現，穆辰最近和走得很近。

這個其實征兆從很早就開始了，只是當時忙著和三班那群人玩，每天昏昏睡，自顧不暇，沒什麼力關心別的，而現在恢復正常作息后，便發現了。

準確的說，不止是，穆辰對其他生都沒那麼冷漠了，現在全班生里，倒是了穆辰最冷漠對待的那個。

時薇毫不懷疑，如果現在問穆辰題，穆辰估計理都不會理的。

就這樣，時薇看著穆辰和漸行漸遠，和別人卻越走越近，心里突然莫名涌上了一些難言的緒。

很奇怪的覺，好像的東西被搶走了一樣。

之前這種緒從來沒有出現過。

時薇以前都覺得，大家一起玩，你你的，我我的，誰也不屬于誰，誰也沒有資格管誰，僅此而已，可是現在，看到穆辰和其他生走得近，居然不舒服了。

時薇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猜測……可能因為之前穆辰對太特別了，現在這樣突然的冷遇讓不了？

或者是穆辰知道的，還收留過，所以穆辰在這里和其他男生是不一樣的？

又或許，是因為喜歡穆辰，勝負讓時薇不開心？

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時薇漸漸地意識到，對穆辰有了一種占有的東西，這東西很折磨人，最直接的反應就是，時薇只要看到穆辰和其他生親近點，都會覺得心不舒坦。

可不能表現出來，甚至不能將自己的在意出來，越難就越要表現得不在乎，時薇愈加去花心思其他男生，想讓穆辰看看——

我一點也不在意你。

你和別的生怎麼樣都和我沒關系。

每天和不同的男生放學回家，冒的時候有好幾個外班男生來送冒藥，班里的男生給分零食，王安宇天天給打水噓寒問暖……是男生的寵兒，年級風頭最盛的神，時薇每次被男生包圍的時候都笑得很嫵明艷，可是心里卻愈發空虛。

空虛得仿佛填不滿一樣。

哪怕和其他男生說著話，的心也時刻注意著穆辰這邊，想看穆辰有沒有看到有多歡迎，有沒有像一樣，也覺得不舒服。

可是時薇失了。

穆辰似乎完全不在意，他不關心每天有多個男生找，也不在意收到了多零食，他依舊做著自己的事，連眼神都吝嗇在上停留半分。

不爽。

時薇心底微妙而的緒在慢慢地發酵，這種緒不控制，無可奈何，每天都郁郁寡歡。

無法自控地觀察著穆辰——穆辰前天給幾個生講題了，和某個生說話的時候邊的弧度甚至還很溫和。

穆辰昨天和一起出的校門，兩人有說有笑，這回眾人的焦點都落在了他們上，而不再是和穆辰。

今天……去文店買筆，路過穆辰的時候順便問穆辰要不要一起去，穆辰居然答應了。

他答應了。

時薇眼睜睜地看著穆辰和從教室門口走遠，教室里還有生們在小聲議論：“和穆辰從外形上好搭啊。”

“對，金玉，看著就很養眼，我覺得他倆就像偶像劇里的男主和主，我每天都在暗地磕cp發糖……”

學校里的八卦總是傳得很快，大家關注在新的八卦上，很快便會忘記了之前的八卦。

偶然有人提起：“之前時薇和穆辰不是也走得很近來著？”

立刻有人回答：“那是以前了，時薇和誰認真過啊？

穆辰應該也發現時薇真面目了，你看他們最近說過話沒有。”

“好像還真沒有。”

“我賭和穆辰這對能，可是為了穆辰從高傲神走下神壇了，第一次看到對男生這麼卑微，各種主邀請什麼的……”

……

諸如此類的議論，數不勝數，即使時薇不是有意地去聽，也聽到了很多。

連別人都覺得和穆辰不可能了，按照時薇以前的格，也可以瀟灑地開始下一段曖昧了。

可時薇放不下。

的心，的全部五和覺，都似乎不的控制了，每天被地接著有關穆辰的一切消息，然后，再把這些消息醞釀發酵，轉變奇怪奇怪的酸緒，荼毒著。

時薇覺得這都不像了，厭惡這樣不控制的自己，但又無法改變。

晚自習下課后，王安宇陪著時薇在場上慢慢地走，王安宇疑：“你不會還想著穆辰呢？

覺你最近都神不濟的樣子，不就是穆辰被搶走了嗎？

你覺自己很挫吧，我和你說，能被搶走的人都不人，你喜歡喜歡我，我保證不會被搶走，就算爬上我的床我也不會多看一眼的……”

“不是，”時薇煩躁地打斷他：“不是。”

嘗試理清自己的思路：“就是我……每天總是會忍不住地在意穆辰，這太奇怪了。”

王安宇也沉默了，半天，他才開口：“時薇，你不會對穆辰認真了吧？”

時薇第一反應就是否認：“不會啊，他除了一張臉還有什麼，脾氣那麼冷，還悶，無趣得很。”

王安宇看著時薇的眼睛：“這樣，我們來排除掉勝負作祟，如果現在和穆辰走得近的不是，是其他任何一個生，你覺得可以麼？”

時薇想象了一下那個景：“不行。”

好像其他任何生都不可以，他的邊，只能是。

王安宇倒吸一口涼氣：“你以前對過的男生沒有這麼大占有啊，你這回真栽穆辰上了吧，上回你讓我管穆辰爺爺我還以為你開玩笑，沒想到是真的……”

時薇也不說話了。

之前，還和穆辰曖昧著的時候，開過玩笑，說對穆辰會走心，沒想到這回，一語讖。

從來沒有這麼在意一個人過。

這次，好像是真的。

原來喜歡一個人是這種覺，你只希他對你一個人好，他對其他任何人親你都不了，這種來得轟轟烈烈，你連想把他從心房上摘除都做不到。

太疼，也太難了。

“那我要怎麼辦？”

認清現實后，時薇有一瞬間的茫然。

王安宇的語氣有點嫉妒：“我真羨慕穆辰，能讓你這麼在意，為什麼這個人不能是我？

我做了這麼多你都不嗎，我可是一直陪在你邊的……”

“別貧，”時薇皺眉：“幫我想想怎麼辦。”

王安宇也只能將他心里的那些緒藏，認真地開始幫時薇想辦法：“你要真這麼喜歡他，你就表達出來唄，你也不理他，他怎麼知道你喜歡他？

而且，我還一直不知道，你倆之前有段時間好的，怎麼突然就掰了。”

時薇沉默著，鬧掰的原因……在。

而不負責，可能穆辰覺得自己被玩了，干脆利落地和斬斷了所有聯系，他放棄得倒是干干脆脆，留下怎麼也放棄不了。

那如果，告訴穆辰是認真的呢？

不知道穆辰會不會信。

“只能試試了，有些東西還是說開比較好。”

王安宇這麼勸。

時薇想了想，也下定決心和穆辰說清楚，是死是活給個準話吧，也夠了最近的日子。

天天看他和一起，面上雖然不顯，可是心底的緒卻是一片洶涌。

這樣真的太累了。

結果到了第二天，時薇每次想主和穆辰搭話，都沒能做到。

他們冷戰了太久，時薇不是個先低頭的人，也很去道歉，一時讓主和穆辰說話，還有些做不到。

其實，心深，時薇更怕穆辰讓難堪。

如果穆辰是真的對有意思了呢……

想到這里，時薇又覺得口發悶，在心里給自己打預防針，穆辰真對有意思就有意思唄，反正穆辰也是時薇不要了剩下的，撿別人剩下的還那麼開心，也是沒誰了。

話是這麼說，時薇心里明確地知道，其實從未擁有過穆辰，一直也不穆辰對是什麼意思，這麼安自己，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下午的第一節課是育課。

一上午時薇都沒找到機會和穆辰說開，想著下午一定要找機會把這些都說清楚。

這節育課要測試仰臥起坐，育老師一一點完名后，帶著大家去測仰臥起坐的場地，他要求生先測，男生再測。

為了防止生和生之間互相放水，育老師讓男生幫忙住生的腳，然后把生的仰臥起坐數記下來，育老師則在一旁站著計時。

時薇一躺在墊子上，王安宇便自走過來幫按腳，男生們力氣比較大，通常會比較紳士，避免到生的其他地方，王安宇沖時薇使了個眼：“沒事，我給你放水，你隨便做做就行。”

時薇的育不差，仰臥起坐是強項，拒絕道：“不用放水，我自己可以。”

下意識地往穆辰那邊了一眼，不知是巧合還是故意的，穆辰就站在邊，時薇當時心里就有一種不好的預。

的預立刻就被證實了。

仰臥起坐開始之前，笑著拜托穆辰幫自己按一下腳，穆辰同意了，他微微俯下，額前的碎發襯得他側清俊，校服袖子微微向上挽起來，出他清瘦冷白的手腕，和骨節分明的手指，然后，他就用這雙手，把住了的腳。

時薇腔里的那氣又浮上來了，堵得心口悶痛。

“計時開始！”

育老師一聲令下，生們立刻飛快地做起了仰臥起坐，其中做的最快的要屬時薇，一下一下地起著，速度快得讓人瞠目結舌。

王安宇死死地按著，差點被時薇的力氣帶跑，上還說著：“真不用這麼拼啊……”

到時薇往側面看的目，他也順著時薇的目看了一眼墊子那邊，一看清是和穆辰，王安宇頓時什麼都懂了，只能繼續嘆著氣給時薇數仰臥起坐數，“75、76、77……好了！77個！”

時間到，時薇做了77個，這組里做的最多的生。

呼吸不均勻地坐在墊子上氣，扎好的頭發都了，碎發落在額邊，讓顯得有些狼狽，時薇一邊休息，一邊往那邊看了一眼。

也一副累壞了的樣子，面紅，捂著額頭，似乎頭也有些暈，嘗試站起來，站起來以后有些沒站穩，差點摔倒，穆辰扶了一下。

時薇看著穆辰的手扶在的胳膊，他們兩個人的作親昵而自然。

媽的。

時薇又控制不住自己的緒了，那種陌生又悉的酸，再次涌上了的心頭。

育課下了課后是自習課，時薇回到教室后已經很晚了，自習課的鈴聲打響，全班都是學習的安靜氛圍，有班干部在上面坐著看自習。

時薇從書包里拿出作業，想靜下心寫幾道題，做不到。

的腦海里全是剛才的場景，反反復復的，惹人煩。

干脆從草稿本撕了一張紙下來，忍不住了，直接問吧，再這樣下去真要瘋了。

時薇在草稿紙上寫“你最近和走得很近啊。”

酸不留幾的一句話，時薇自己寫的時候可能沒覺，紙上的酸味都要溢出來了。

然后把這張紙對折兩下，“啪”地一聲往后面一放，沒回頭，也看不到穆辰是什麼神。

這麼多天，第一次和穆辰說話，還是以這種傳紙條的方式，說的還是這種沒營養的話，時薇覺得自己沒救了。

那也是穆辰的。

時薇耐心地等了等，也沒等到穆辰，擔心穆辰不看的紙條，張兮兮地回頭看，發現的紙條被端端正正放在穆辰桌面的右上角。

剛才的紙條是被放在中間的，顯然，穆辰過的紙條了。

時薇回頭看他的時候，穆辰正在面無表地低頭寫著作業，沒和對視。

時薇頓了下，手悄悄地把紙條拿回來，打開看，看見紙條上多了一行字：“我和別人怎麼樣，好像和你沒什麼關系。”

依舊是冷冷淡淡、漠不關心的語氣。

但好歹是回了。

時薇心里松了口氣，盯著這行字看了半天，忽然覺得，這句話和之前說的“沒確定關系之前，任何人都不算渣。”

有種異曲同工之妙。

穆辰好像在借機諷刺，把說的話，用類似的方式，回敬給了。

時薇一時覺得好氣，又覺得有些好笑，但穆辰好歹還理，是不是說明，他們之間還是有可能的？

時薇想了半天該回什麼，意識到之前是的錯，再回憶起穆辰因為什麼和鬧掰的，時薇在紙條上服，認錯態度良好：“我之前說，沒確定關系之前，任何人都不算渣。

我說的不對，這樣其實是在玩弄別人的，以后這種事我不會再做了。”

寫完這句話自己都不敢再看，從來沒這麼低聲下氣地服過，更別提承認自己的錯誤了，而穆辰是個例外。

為了穆辰，做了很多從未做過的事。

然后，時薇迅速地把紙條傳回給了穆辰。

聽到背后有拆紙條的聲音，時薇等了一會，回頭看，發現穆辰的桌面上沒有那個紙條了。

應該是被他收起來了。

這是什麼意思？

也不回話，還把紙條拿走了，他的意思時薇是真猜不。

想了想，時薇又從草稿紙上重新撕了一張紙下來，寫上“晚上一起回去麼？”

再把這張紙也給穆辰傳了過去。

過一會，時薇從穆辰的桌子上把這張紙條拿回來，發現穆辰沒回復，但紙條明顯被看過，也就是說，穆辰既沒答應，也沒拒絕。

時薇愈發猜不穆辰的心思了，甚至覺得有點難堪，如果穆辰對沒意思呢，那剛才在紙條上的道歉和保證都顯得尤其可笑和多此一舉了。

沒準他現在已經喜歡上了，這也不是沒有可能。

可如果他拒絕，其實可以明明白白地拒絕，這樣吊著是什麼意思，在報復之前吊著他麼？

時薇想東想西，這節自習課效率低下，一張生卷子只寫了一半，最后，時薇給自己打了個賭。

接下來的時間都不要再想穆辰了，好好學習，等到晚自習放學后，看穆辰在不在后。

如果他在等一起回家，那他就是對自己有意思，時薇以后都會堅定不移地跟著他，再也不像之前那樣不負責任地，會好好地喜歡他，只他一個人，也只喜歡他一個人。

如果他走了的話……那時薇就放手。

不喜歡不喜歡自己的人，既然穆辰不喜歡，會把穆辰從心上拿走，哪怕再疼，也要把他從心臟里拔除，一干二凈，半點不剩。

就這樣，時間很快過去，轉眼到了晚自習放學。

晚自習放學的鈴聲清脆地響起，邊的人陸陸續續收拾好東西，大家笑鬧著，討論著一會去吃什麼夜宵，或者還有什麼作業沒寫完，熱熱鬧鬧的，同學們很快走了。

時薇慢吞吞地收拾著東西，眼眶莫名地有點，覺得這個賭，已經輸了。

后沒有任何聲音。

穆辰應該已經走了吧。

時薇低頭，把作業收拾好放到包里，站起后，即使心里不抱著希，還是往后面了一眼。

這樣一，時薇愣住了。

穆辰還在。

他子靠后，坐在椅子上，神淡淡地看著一本書，看時薇起來了，他也把書合上，準備起。

時薇的眼眶泛酸，眼角染了些許淺淺的紅，的眼淚差點掉下來，時薇抑著聲音：“你怎麼還不走？”

穆辰看一眼：“你說呢？”

不是你說要晚上一起回去麼？

他在等。

時薇校服袖子里的手握又松開，咬著，只覺得連日以來，那片籠罩在心頭上的大霧終于散開了。

出從沉云層間出來的來。

——喜歡一個人，不知道對方是不是喜歡你，互相試探著對方的心意，這種覺好難啊。

但是知道對方也喜歡你的那個瞬間

也格外地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