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心里那麼多年的委屈，一直想說又不敢說，更不能隨便說的話，終于一次說了出來。

程婧青忽然覺到一種從未有過的放松。再面對程守一的時候，突然變得坦然，那些對他的埋怨，似乎也有點記不住了。

漸漸冷靜下來，程守一卻是制不住了，“我不應該自私麼？”

“我好好的家庭，我一生中最重要的兩個人，一個必須離開，另一個……要麼死，要麼去過不愿意的生活。”

程守一痛苦的抱著自己的頭。

“我只是，我只是想留下我的兒，給我自己一個繼續活下去的理由和勇氣，我這樣做，到底有什麼錯！”

這麼多年來，如果不是想著自己還有一個兒在南市，他的，估計早就支撐不下去了。

程婧青還是第一次看到自己崇拜了二十多年的男人，出這樣無助失控的表，不住怔愣了半響。

“所以，一開始，你為什麼不能跟我實話？那時候，我已經二十多歲，完全有獨立思考和分辨是非對錯的能力。”

程婧青輕舒一口氣，“如果你當時就告訴我這些，就算不能改變讓我嫁給肖文明的事實，至，不會讓我恨你。”

自己，也不會放棄自己。

程守一凝視著程婧青。

“青青，你一直在說自己過得苦，但你有沒有認真思考過，你在肖家的那些苦，是我給你的，還是你自己放棄自己的結果？”

程婧青抿，不接話。

程守一微嘆，“其實，都是我的錯。”

“我把你保護得太好，你從小到大所有的事，我都提前幫你安排好，才會讓你離開家庭，離開我和你媽媽之后，什麼都不會，只能用怯弱來麻木自己。”

溫室里面養大的花朵，在溫室里，可以花開燦爛，得炫目。

一旦離開溫室，便會發現自己連最基本的生存能力都沒有。面對大自然的殘酷，哪怕只是最簡單的風雨，都扛不住。

程婧青拳頭，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因為，非常清楚，程守一……是對的。

不離婚，的確為了肖暖暖哭著鬧著的請求。

但是，自己本就備賺錢能力，就算是守著那段有名無實的婚姻，依然站穩自己的腳步。

不反抗，其中有一部分是覺得沒人給自己撐腰。

更大一部分原因，卻是因為程守一。

讓自己的人生變得面目全非，毫無亮，就是想讓程守一看看，都是他，都是他的一意孤行害的。

想讓程守一知道，是他害得妻子喪命，是他害了自己兒的一生！

孟婆猶豫了下，還是手握住了程婧青抖的手，“過去的，就讓它過去，你現在已經有了新的人生，珍惜現在把握未來，才是你應該做的。”

程婧青抬頭，像許多年前，自己還是未出嫁子一樣的著，“媽，我，我是不是，是不是讓你失了？”

“……”

孟婆覺自己額頭青筋直冒的大吼出聲，“你要老娘說多遍，老娘是孟婆，孟婆！老娘不是你媽！”

程婧青，“……”

程守一溫的看過去，“阿婧，你是孟婆，同時也是孩子媽，更是我的妻子。”

孟婆舉起拳頭，“你是不是想挨揍？”

程守一，“……”

“揍，你揍。反正我都這把年紀，也就這樣了，阿婧，你使勁兒揍，最后是一揍就瞪不醒那種……”

程守一忽而笑了，那雙有些灰暗的眼睛里，還帶著一算計，“你把我揍沒了，我們就又能重新在一起了。”

孟婆，“……”

“險！”

一直靜看著一切的白梨，終于說話了，“外婆，肖文明上的鬼靈之氣，是你放的吧？”

孟婆一驚，整個人都炸了，“什麼什麼鬼靈之氣，小丫頭，這飯可以吃，話可不能說呀！”

程婧青和程守一同時看過去，好奇的問，“什麼是鬼靈之氣？”

白梨揚，“特屬于地府的氣息，放在鬼差上，有助于提升修為。若是放在凡人上，則會損害本。”

程守一皺眉，“本……是指讓變差？”

肖文明看著，也不像是弱多病的樣子……

程婧青見兒突然朝自己看了一眼，忽然就明白了，“小梨，你的意思是說，肖文明，他，他那樣……是因為上的鬼靈之氣？”

白梨點點頭，“嗯。”

程守一，“……”

所以，到底是什麼意思？

程婧青之下，張開雙手抱住了孟婆，“媽……原來，原來你做鬼都沒有忘記我，媽……還是你對我好！”

以前一直以為，肖文明自己在外面來的時候多了，才會讓他自己變得不能人道，每次想打主意的時候，都是有心無力。

現在才明白……

是媽媽，是媽媽知道不喜歡肖文明，是媽媽在幫！

孟婆，“……”

“老娘再次重申一遍，老娘不知道誰是肖文明，老娘更不會違反地府規定放什麼鬼靈之氣在他上！”

重音在‘違反地府規定’上面。

程婧青立馬就聽明白了，目堅定的保證道，“媽，你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幫你保住這個！”

孟婆深吸口氣，“老娘跟你們這些凡人說不清楚！走了，回去熬我的湯去了！”

程守一反應過來孟婆要走，趕忙手去拉，“阿婧，阿婧，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孟婆，“？？？”

程守瞇眼的笑了笑，“你剛才不是還說要把我拉去地府油炸？走吧，阿婧，我現在反正是了無牽掛，你要走，順便就把我一起帶走吧！”

程婧青，“……”

白梨，“……”

孟婆，“……”.net

當了這麼多年孟婆，這樣的要求，還是第一次聽到。

見程守一又在對著自己裝可憐，孟婆一個沒忍住，踹了他一腳，“滾！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不要耽誤老娘下班時間！”

程守一頭一低，直接厚無恥的抱住孟婆的細腰，還仰起頭朝咧開嬉笑，“地府最涼快，地府不用開空調也涼快。”

孟婆，“……”

程守一勢將耍無賴進行到底，“阿婧，你堂堂孟婆，答應要帶我去油炸就一定要帶，說話不算數可是要被天下人笑掉大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