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仙為仙，鬼仙就不是仙了？

老城隍從未想過得道仙之事，在他看來，如今他已鬼神，如何又能與仙之一字沾邊。

如今陳長生這一番話，卻又讓他茅塞頓開。

而陳長生則是心中松了口氣。

‘應該能把他唬住吧？‘

說白了，這些話都是他自己理解的，說真不真，說假也不算太假，亦真亦假的東西，才是最能唬住人的。

老城隍平息下來，問道:“那，陳先生，小神該怎麼做？”

陳長生說道:“鬼神一道最重要的便是香火和功德，而這兩樣東西，都來自于民，民護民，集民之愿力香火，可大道。”

老城隍坐在桌前，他的目看向前方，思索了起來。

陳長生也沒有，則是默默注視著的老城隍的神，生怕他反應過來。

大概過去了幾刻鐘之后。

老城隍的形晃了一下，回過了神來。

陳長生強裝鎮定，看向了他。

老城隍長舒了一口氣，他站起來，抱拳道:“小神，多謝先生教誨！”

他長嘆一聲，說道:“小神明白了。”

陳長生頓了一下。

明白什麼了？

老城隍說道:“小神左思右想，才算想明白了先生用心良苦，為城隍，我不想著為坊間民眾，卻想著如何擺這里，先生先與我說起鬼仙一道，勾起小神心，又說起心道，繼而說起香火愿力，小神此刻才明白，鬼仙，不過是先生的謊言罷了。”

陳長生聽到這話心中驚了一下，手里握著的酒杯也是一。

“鬼仙是假，城隍才為真，唯有走回正道，順天而行，才有道之機。”

老城隍忽地俯下來，對陳長生恭敬一拜，說道:“小神教了。”

陳長生面對老城隍這一番話，卻是有些無措。

好像，自己并不是這個意思啊……

陳長生轉念一想，既然都這樣了，那倒不如順著往下說。

可不能餡才是。

陳長生抬手道:“陳某騙了你，你還這般客氣。”

老城隍起，說道:“先生良苦用心，若我再不明白，也枉為城隍了。”

陳長生和煦一笑，說道:“是你自己愿意走回正道，而非陳某之功，又何必謝我呢。”

老城隍說道:“若無先生，我又要到何時，才能想清楚這些呢，多謝先生賜下一場緣法，小神，激不盡。”

陳長生被他恭敬的樣子搞定有些不太自在。

心里有鬼，當然不自在了。

陳長生干笑了兩聲，說道:“坐下吃菜吧，我可還沒吃飽呢。”

老城隍聽到這話頓了一下，當即臉上便出了笑意。

“我敬先生。”

“請。”

沒過片刻，一葫蘆秋月釀便下肚了。

陳長生的面也有些紅了起來。

老城隍見其有些醉了的模樣，于是便說道:“先生為何不用法力消除醉意？”

陳長生心中一，忽然間張了起來。

不會餡了吧？

陳長生想了一下，答道:“酒自人間煙火而來，唯有人間煙火氣，最人心，若是除去醉意，那還有什麼意義呢？”

老城隍聽后心中大震。

他心中則是想著。

這才是上仙！

若非上仙，又如何能與這凡俗共存，若非上仙，又何來如此逍遙之意。

老城隍今日算是開了眼界了，高聲道:“先生所言極是。”

陳長生回過神來，想起了正事。

“不瞞老城隍，陳某亦有一事相求。”

“陳先生且說。”

陳長生抬起頭來，說道:“老城隍久居人間，于人鬼之間行走，可曾得到仙道練氣的法門？”

老城隍思索了一下，雖然他不明白陳長生找這個東西有什麼用，但還是答道:“這個倒是有，先生要這個東西？”

陳長生扯了個謊，說道:“近些年我想創就一門新的法門，如今在收集這些。”

老城隍聽后拱手道:“先生大才。”

說著，只見老城隍抖了抖袖子，只見一張紙從那袖中抖落出來。

老城隍接之下，遞給了陳長生。

陳長生掃了一眼，見那紙張上寫著一堆七八糟的字。

他完全都不認識。

不過，僅是一眼，那文字卻如同星點點一般印了他的腦海之中，明明是看不懂的字，卻在一瞬間，卻都理解了過來。

陳長生欣喜若狂，但也沒表現出來，說道:“可否準許陳某抄錄一份？”

“抄錄？”

老城隍頓了一下，問道:“先生能抄錄這里面的東西？”

陳長生頓了一下，問道:“不可以嗎？”

老城隍心中疑，但也沒敢出聲。

他招手喚道:“來人，去給陳先生取筆墨紙硯！”

“多謝。”陳長生和煦笑道。

沒過一會，差便將筆墨紙硯全都取來了。

“先生請。”老城隍將筆遞上。

陳長生則是有些疑，他覺老城隍有些不太對勁。

但是又說不上是哪里不對。

他拿起筆，停頓了一下。

然后按照那練氣法門抄錄了起來。

老城隍則是一直盯著陳長生紙上的容，想看看結果如何。

這一門練氣法門攏共不過四百余字，陳長生寫的極慢，一來是不練，上輩子雖練過筆字，但也很久沒筆了。

不過好在，還是完完全全的抄錄了下來。

只是字不太好看罷了。

在最后一個字落下之際。

老城隍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

陳長生收起了筆，放在了一旁，他看了一眼抄錄的法門，頗為滿意。

“多謝老城隍了。”

老城隍頓了一下，他的手臂一，說道:“陳先生，可否將抄錄的給小神看上一眼？”

陳長生有些不解，但仍是點頭道:“自然可以。”

老城隍接過紙張，對比起了兩張的容。

結果卻是一字不差！！

他張了張口，看向陳長生的目都變了。

每一門練氣法門在天地之間都是獨一無二的。

本不可能被抄錄，若是抄完了，那紙張便會被天地之力所焚毀。

而陳先生，卻是將這一篇練氣法門完完本本的抄錄了下來。

這位先生……

到底是有多深的道行？！

竟然連天地都要給他三分薄面？

老城隍手臂抖著，他的咽滾，心中驚駭不止。

陳長生不明所以，眨眼道:“老城隍你抖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