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到了！”慕容燕站在無量山上，著山上的秀麗風嘆道。慕容燕三年前雖然來個無量山，但他當時是通過滄瀾江畔的口直接到的無量玉，除了劍湖的景外，並沒有領略過無量山上別的風。此時一見，果然別有一番風味。

慕容燕離開家後，剛到大理，就聽聞“無量劍”東、西二宗又要在劍湖宮中比劍，同時邀請四方豪傑前去觀禮。慕容燕知道無量山斗劍是天龍劇的開端，便想也沒想，徑直趕來了無量山。

“無量劍”原分東、北、西三宗，北宗近數十年來已趨式微，東西二宗卻均人材鼎盛。“無量劍”於五代後漢年間在南詔無量山創派，掌門人居住無量山劍湖宮。自於大宋仁宗年間分爲三宗之後，每隔五年，三宗門下弟子便在劍湖宮中比武鬥劍，獲勝的一宗可在劍湖宮居住五年，至第六年上重行比試。五場鬥劍，贏得三場者爲勝。這五年之中，敗者固極力鑽研，以圖在下屆劍會中洗雪前恥，勝者也毫不敢鬆懈。北宗於數十年前獲勝而住劍湖宮，五年後敗陣出宮，掌門人率領門人遷往山西，此後即不再參與比劍，與東西兩宗也不通音問。數十年來，東西二宗互有勝負。東宗勝過五次，西宗勝過三次，這次是第九次比劍。

不一會兒，慕容燕就來到了劍湖宮。剛至門口，就有“無量劍”的弟子迎了上來，問道：“閣下如何稱呼，也是來觀禮的嗎？”

慕容燕抱拳道：“江湖末進慕容燕，聽聞貴派每隔五年一次的鬥劍又要開始，特來瞻仰一二。”

那弟子道：“既然是來觀禮的，閣下里面請。”說著就帶著慕容燕進了練武廳，安排他在西首錦凳上坐下。因慕容燕在江湖上毫無名氣，“無量劍”的人對他也不甚在意，安排他坐下後，就不再搭理他。慕容燕也樂得清靜，趁機觀察廳諸人。此時廳已經來了一些賓客，都被安排在西首椅子上坐著。此外廳還有四十餘名無量劍弟子在招呼賓客，東、西宗個二十餘人。其中一名五十餘歲的老者是東宗掌門左子穆，一名四十左右的中年道姑是西宗掌門辛雙清。

慕容燕正在打量廳諸人時，坐在慕容燕邊的一名老者突然嚮慕容燕開口問道：“老夫馬五德，這位小兄弟面生得，不知如何稱呼？”這馬五德是滇南普洱的一名老武師，他家是大茶商，豪富好客，頗有孟嘗之風，江湖上落魄的武師前去投奔，他必竭誠相待，因此武功雖是平平，但人緣甚佳。他看到慕容燕年紀輕輕，一個人坐在那裡，邊也沒有什麼長輩，看他像是個初出茅廬的頭小子，故上來搭話。

慕容燕聽他介紹自己馬五德，心中一，回道：“久仰，久仰，在下慕容燕，敢問前輩有何指教？”

馬五德笑呵呵的道：“指教不敢當，慕容兄弟不用那麼客氣，就我這三腳貓的功夫，那配稱前輩。老夫生平就結江湖上的朋友。慕容兄弟要是不棄的話，老朽託大，喚我一聲馬老哥就。”

慕容燕從善如流的喚道：“馬老哥。”

馬五德“呵呵”笑道：“聽慕容兄弟的口音，不是大理人吧？”

慕容燕道：“我是從江南來到。”

這時馬五德邊的一名穿青衫的年輕男子口道：“兄臺是從江南來的？早聞江南風景秀麗，湖優，可惜段某一生未出過滇南，至今無緣得見，甚憾，甚憾！”

慕容燕道：“這位公子如何稱呼？”

那青年道：“在下姓段，單名一個譽字。”

慕容燕心想：“果然是他。”口中說道：“段兄正值青春年，將來若有機會，自可到江南一行。何況滇南山水清幽，與江南相比各有千秋，段兄每日面對如此景，有什麼可憾的？”隨後不等段譽回答，又問道：“段兄是和馬老哥一起來的嗎？”

馬五德道：“是啊，這位段兄弟來到普洱舍下，聽說我正要到無量山來，便跟著同來，說道無量山山水清幽，要來賞玩風景。”

這在此時，此次鬥劍的公證人和前來觀禮的嘉賓都到齊了。左子穆站在大廳中間開口道：“各位，又到我‘無量劍’比武鬥劍的日子了。”廳衆人聽到左子穆開口，都安靜了下來。慕容燕三人見此景，也停止了談。只聽左子穆接著說道：“我無量劍派東、西二宗每隔五年，便會在這劍湖宮中比武鬥劍一次，此次已是第九次比劍了。本次獲勝的宗派將在下一個五年中住劍湖宮。首先謝在座的諸位前來觀禮，各位都是我雲南武林中的知名之士，待會請就我‘無量劍’門下弟子的表現品評一二。比劍的規矩大家也都知道，我也就不多說了，下面鬥劍就正式開始了。”

左子穆和辛雙清到東首坐下後，左子穆向辛雙清問道：“辛師妹，這就開始吧？”辛雙清點了點頭，表示同意。當即便有兩名弟子步大廳中央，開始比鬥。

以慕容燕現在的武功，看‘無量劍’弟子的比鬥頗有些索然無味。只半天的功夫，就比過了三場，場上現在已是第四次比鬥。前三場東宗勝了兩場，西宗勝了一場，這一場若東宗再勝了，第五場也就不用比了。

只見場中西宗年與東宗的中年漢子拆到七十餘招時，那中年漢子用一招虛招“跌撲步”獲勝時，段譽“嗤”的笑了一聲。東宗掌門左子穆見他譏笑“無量劍”東宗的武功，便讓那中年漢子龔傑想段譽討教一番。但段譽不懂武功，不和他比。先是說了“你師父”“我師父”的一番話，隨後又嘮嘮叨叨地說佛唸經。

龔傑聽得厭煩，便左手揮出啪的一聲，結結實實地打了段譽一個耳。段譽將頭略側，待閃避，對方手掌早已打過回，一張俊秀雪白的臉頰登時腫了起來，五個指印甚是清晰。

龔傑呆了一呆，喝道：“我還道是什麼了不起的人，哪知竟是個膿包！”說著手抓向段譽口，慕容燕突然手攔住龔傑道：“這位段兄分明不懂武功，你又何必與他爲難。”

龔傑道：“你又是誰，想爲這個膿包架樑子嗎？看你像是個會武的，來與我比劃比劃。”

慕容燕道：“就你那比耍猴也強不了多的劍法，也配跟我比劃嗎？”

龔傑大怒拳便嚮慕容燕面門擊去，慕容燕抓住他的手腕一拉，在他腳下一絆。龔傑就飛了出去，啪的一聲四肢攤開的摔在地上。

慕容燕笑道：“你不是要和我比劃嗎？怎麼一下子就想死魚一樣趴在地上不了？”

慕容燕話音未落，衆人就聽得頭頂傳來噗哧一聲笑。衆人擡起頭來，只見一個坐在樑上，雙手抓的都是蛇。那約莫十六七歲年紀，一青衫，圓臉大眼，笑靨如花，顯得甚爲活潑，手中握著十來條尺許長小蛇。這些小蛇或青或花，頭呈三角，均是毒蛇。但這拿在手上，便如是玩一般，毫不懼怕。慕容燕知道這就是鍾靈了。

鍾靈笑道：“好玩，好玩，我也來。”說著，就將手中的小蛇向剛站起來的龔傑扔去，那蛇順著龔傑的領就了他的後背中。龔傑大聲道：“蛇，蛇！”臉大變，手自己領，到背心掏，但掏不到什麼，只急得雙足跳，手忙腳地解。

左子穆喝道：“傑，站著別！”龔傑一呆，只見白一閃，左子穆便出劍斬斷了龔傑背上的青蛇，而而龔傑背上毫無損。衆人見左子穆出劍如風，都高聲喝彩。

隨後，鍾靈怪左子穆殺了的蛇，出閃電貂，戲弄了左子穆和龔傑一番。接著，左子穆的師弟容子矩奔大廳，他剛進門就雙目圓睜的死了。解開他的衫，只見他口赫然寫著八個黑字：“神農幫誅滅無量劍”。左子穆當即便派幹豪、龔傑兩名大弟子出外查探。

段譽這時對慕容燕說道：“多謝兄臺剛纔出手相救。”慕容燕道：“區區小事，何足掛齒。”又道：“段兄既然不懂武功，又何必到這種地方來廝混？”段譽道：“我本是來遊山玩水的，誰知道他們要比劍打架了？這樣你砍我殺的，有什麼好看？看樣子他們一會兒還要再打，慕容兄，再見，再見，我這可要走了。”說完就向門外走去。此時庭·上大，各人再也不理會慕容燕、段譽和鍾靈三人，有人看到段譽要走，也不阻攔。

待段譽走後，鍾靈將手中十幾條小蛇放腰間的一個小竹簍裡，從懷裡出一把瓜子來吃，兩隻腳仍一一的，忽將一粒瓜子往慕容燕頭上擲去，笑道：“喂，你吃不吃瓜子？上來吧！”慕容燕道：“好啊。”子一提，就躍上了房樑，坐到鍾靈邊。鍾靈道：“你輕功真好。”

慕容燕道：“你的瓜子是什麼味兒的？”

鍾靈道：“瓜子還有很多味兒嗎？我可不知道了。我這瓜子是媽媽用蛇膽炒的，常吃眼目明亮，你試試看。”說著抓了一把，塞在慕容燕手中，又道：“吃不慣的人，覺得有點兒苦，其實很好吃的。”慕容燕拿了一粒瓜子送口中，口果覺辛，但略加辨味，便似諫果回甘，舌底生津。

這時幹豪、龔傑兩人奔進大廳，帶回一封有毒的書信，龔傑讀完信後，就中毒而死。然後鍾靈又將聽到的，靈鷲宮差遣神農幫來佔領劍湖宮的消息說了出來。

鍾靈說完聽到的消息後，對慕容燕說道：“這裡也沒什麼好玩的，外面瞧瞧去，看神農幫是怎生模樣。”

慕容燕說道：“好啊。”出左手，環住鍾靈的腰肢，在的驚呼聲中，輕輕落在了地上。隨後鬆開了鍾靈，對說道：“咱們走吧。”便帶著鍾靈向門外走去。

左子穆搶上一步，右臂微，自腰間拔出長劍，說道：“姑娘，請留步。”鍾靈道：“你要幹什麼？”左子穆道：“我只要你將剛纔的話再說得仔細明白些。姑娘說道司空玄那老兒上中了‘生死符’，發作起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是什麼東西？‘天山姥’又是什麼人？”鍾靈一搖頭道：“第一，你問的兩件事我都不知道。第二，你這麼狠霸霸地問我，就算我知道了，也決不會跟你說。”左子穆道：“那我也就無法可想了。”長劍斜橫前，攔住了去路。

那嚮慕容燕道：“這長鬚老兒要殺我呢，你說怎麼辦？”慕容燕道：“咱們有福共，有難同當，瓜子一齊吃，刀劍一塊挨。”鍾靈道：“這幾句話說得好，你這人很夠朋友，也不枉咱們相識一場，走吧！”拉著他手，步便往門外走去，對左子穆手中青閃爍的長劍恍如不見。

左子穆長劍一抖，指向那左肩，他倒並無傷人之意，只不許走出練武廳。慕容燕衝著刺來的長劍屈指一彈，左子穆的長劍就手而出，釘在了房樑上。左子穆呆了一呆，其餘無量劍的弟子見掌門都在慕容燕手上走不出一招，也都不敢再上前阻攔。鍾靈右臂挽了段譽向外便走。

左子穆心知憑自己的功夫，絕不是慕容燕的對手。一時彷徨無策，只好眼睜睜地瞧著他二人走出練武廳。

來到劍湖宮的衆賓客眼見剛纔一幕，均自駭然，誰也不敢出頭。

慕容燕和鍾靈並肩出了大門。無量劍衆弟子有的在練武廳，有的在外守，以防神農幫來攻。兩人出得劍湖宮來，竟沒遇上一人。

慕容燕心想自己雖知道鍾靈的姓名，但就這樣出來，卻解釋不清自己是怎麼知道的，便說道：“你什麼名字？”

鍾靈道：“我姓鍾，爹爹媽媽我作‘靈兒’。咱們到那邊山坡上坐坐，說說話吧。”

兩人並肩走向西北角的山坡上坐下。鍾靈道：“你知道了我的名字，我還不知道你什麼呢？”

慕容燕道：“小可慕容燕，姑娘這廂有禮了。”聽慕容燕這樣說，鍾靈被逗得咯咯只笑。慕容燕又道：“以後我喚你靈兒妹妹好不好？”

鍾靈道：“好啊，那我就你慕容大哥了。”

慕容燕道：“靈兒妹妹，你的那個貂兒可以拿出來給我看看嗎？”

鍾靈從皮囊中出小貂，雙手捧著，說道：“它閃電貂，是我從小養大的，今年四歲啦，就只聽我一個兒的話，連我爹爹媽媽的話也不聽。我它嚇人就嚇人，咬人就咬人。這貂兒真乖。”

慕容燕見貂兒皮潤，一雙紅眼閃閃地瞧著自己，甚是可，問道：“我它不打嗎？”鍾靈道：“你好了。”慕容燕手在貂背上輕輕，只覺著手輕溫暖。

慕容燕了一會兒道：“靈兒妹妹，一會兒你要去哪？”

鍾靈將閃電貂放回腰間的皮囊，道：“慕容大哥你要去哪？”

慕容燕道：“我去哪裡都可以。”

鍾靈想了想道：“那咱們去找木姐姐玩吧？”

慕容燕問道：“木姐姐？”

鍾靈道：“恩，木婉清，家就住在附近，咱們去找吧？”

慕容燕聽到木婉清的名字，心中一，便道：“好，那咱們這就走吧。”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