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壞星河》第二章:朝羣衆
人是多變的。
這是一間狹小而緻的單公寓,臥室的櫃門上有一面古樸的更鏡,鏡前一位年輕人小心翼翼地用梳子梳理著自己濃的黑髮,鏡中的面孔乾淨利索,生機,尤其那對靈活潑的眼睛,讓人不由慨青春年的好。
今天的王師傅,看上去最多隻有二十歲,眉清目秀,面容俊朗,是個理應在象牙塔中苦讀的大男孩兒,上帶著濃濃的書卷氣,而當他換上一單的休閒服,背上帆布挎包後,就與那些隨可見的大學生們別無二致。
忽而,更鏡上浮現出這樣一句話。
“臥槽,老王,真是你?你這是發期到了?換了這麼鮮的一張臉,不會是打算去騙炮吧?”
被稱爲老王的年輕人笑了笑,手在鏡面上一按,鏡子上頓時出現了新的字跡。
“論騙炮的功夫,老風你纔是專業的,下到純學妹,上到霸道總裁全都在授孕範圍之,播種功力天下無雙。”
“再說一次,我從不騙炮更不播種。你不要這麼喪心病狂地污人清白,你上次在深網論壇裡造我的謠,已經給我的聲譽造了很嚴重的影響!”
“所以你失去聲譽能力了嗎?與你一見鍾的文大小姐真是死不瞑目啊。”
“用文字來玩諧音梗,你比以前更無聊了啊!算了,不跟你閒扯,有時間出來吃頓飯沒?咱們可有段時間沒見了,我請你。”
“小別勝新婚,就讓這份離愁別緒醞釀得更深沉一些吧。另外,真想請我,就直接把飯錢打到這個賬號上……”
“滾滾滾,不想吃拉倒。對了,最近小心一點,天京城裡來了點雜碎,可能會不那麼太平。”
“……你這是在暗諷剛剛到天京定居的我麼?”
“靠,誰特麼知道你是什麼時候來的天京?這幾年神神,完全聯繫不上。剛剛你忽然給我發通訊申請,我還以爲是你被盜號了……說來,最近天京城裡發生的事,跟你沒有關係吧?”
“城裡什麼事?”
“你真不知道?算了,就當你不知道好了,但還是提醒你一下,銀河會近期會有大的作,我認真建議你制攪屎的衝,不要參與其中。這段時間我恐怕要全力以赴應對此事,顧不上照看你。”
“放心吧,我對銀河會那種下三濫的組織沒興趣。”
“那就好,等我忙完這陣再請你喝酒,多保重。”
“哈哈,該多保重的人是你吧,和文大總裁熱期間慘遭加班,敢問壯士尚能否?”
“凸。”
“看到你還能凸起來我就放心了。”
打完最後一個句號,王師傅就在鏡子上一拍,鏡面上的幽完全暗淡下來,顯示不出後面的字跡。而鏡中人的笑容則逐漸變得燦爛。
“老朋友啊,看你還是這麼神十足,我是真的放心了……”
說話間,笑容逐漸收斂。
“不過,銀河會的事恐怕我要讓你失了,昨天我開車局,瀟灑的車技已經落富蘭克林眼中,現在想要置事外恐怕是不可能了。銀河會的人應該已經在路上,我得準備好招待工作了。放心,忙完這陣,我會請你喝酒的。”
說著,王師傅的腕錶一陣震,來了一個消息提示,他擡手看了,搖頭笑了笑,取下一面簾子遮住更鏡,長長了個懶腰。
“很好,接下來準備吃飯~”
——
下樓,上街,頭也不擡地揚手向路邊招去,恰到好地攔下一輛路過的出租車。
“去天京大學。”
開車的司機是個典型的天京人,眉一揚就是一長串的開場白:“喲呵,兄弟你是天京大學的學生?得嘞,今兒託您的福,我也去上城區見識見識……去年我在上城區蹭了輛車,結果管局把我的通行證給吊銷了,媽的老子當了四十多年的天京人,結果自家地盤反而進不去了。唉您說說,這上下城區的規定是夠蛋的吧?像什麼天京大學、青竹大學,說是給全天京人開放,可是丫修在上城區,你讓下城區沒通行證的人怎麼看啊,兄弟,這天京大學的學生學費生活費全免是吧?那用的都是國家的錢吧?國家的錢應該就是我們納稅人的錢吧?你說我們這幫納稅人是不是太虧了?”
年輕的王師傅沉默了一下,然後興致地接道:“沒錯,我一直認爲華夏目前的稅收和公共支出制度相當不合理,去年我和導師還就這個問題做過調研形了政策建議。我們認爲上下城區制度早該進行改革,只不過相關政策一直被利益集團把持……”
王師傅對同行一向是非常熱。
——
半個小時後,一輛破舊的浮空車在上城區天京大學正門口緩緩停了下來。後門打開,一位神采奕奕的年輕人走了下來。
“兄弟慢走,以後需要車就給我電話,給你打折。”
駕駛座上的司機師傅依依不捨地與其揮手告別,發浮空車轉向離開。
他一邊喝著濃茶浸潤嚨,一邊已經在腦中構思好了晚上回家和老婆孩子吹比時的素材:拉活兒這麼多年,什麼樣的乘客我沒遇見過?天京大學的高材生,比你們不知高到哪裡去了,我和他談笑風生……
不過,難得來一次上城區,不如先去銀時區見識一下繁華盛景,再給老婆買件服,給兒子買臺新電腦。等通行證時效快到的時候再回下城。
浮空車離開校門口開了不久,路邊忽然有兩個西服筆的年輕人揮手車,司機提起神,上城區的乘客往往有出手闊綽的,尤其這種上每一個細節都散發出英人士味道的。
“兩位,去哪兒?”
“銀時區。”
“嘿,好嘞!”
然而浮空車纔剛剛發,司機師傅忽然發現前後六面車窗忽然黑了下來,而駕駛面板上則多出了一堆紅叉。
“我靠,死機了?!”
下一刻,司機師傅脖子一涼,一柄明亮的匕首架在了他的嚨上。
“有些事要問你,關於剛剛你車上那個年輕人……”
——
另一邊,王師傅早就將方纔的談笑風生忘得煙消雲散,步伐輕快地走了校園。
“哈,天京大學,我又回來了。”
正如天京城裡每一個人都知道的,天京大學作爲華夏國,包括母星與十三顆民星在,最頂尖的高等學府。其校園是完全開放的,外人可以隨意進參觀,校設施也有相當一部分對外營業。
例如天京大學今天新開業的第七食堂,坐落在正門不遠一樹林環繞的空地上,在這裡,即便不是本校學生,只需要多繳納三管理費,就能到與頂尖學府名號相稱的味飯菜。不過能得知這個消息的,除了本校學生,也就只有一些消息靈通的老饕了。
王師傅不算什麼老饕,但他的消息無疑是極靈通,甚至連新開業的第七食堂大師傅的拿手菜也瞭如指掌。
“我要一份黃燜米飯,一份烏瓦罐湯,一份涼拌芹菜。唔,一共三十五,再加百分之三十的管理費……”
“誒?您是忘記帶學生卡了嗎?您把學生號告訴我就可以了,不用管理費的。”
在小餐廳兼職打工的學生,面微紅,溫地給出了自己的建議。
“我是校外人。”
“誒?這樣嗎?那您是經本校人推薦來的嗎?”說著,孩兒悄悄回頭看了一眼經理,見他在關照別,便小聲說道,“您把朋友的學生號告訴我也是可以的啦。”
雖然他不是校友,但既然長得這麼帥氣,顯然孩兒還是願意給他一點關照。
“這樣啊,稍等一下。”年輕人隨手在餐巾紙上寫下一串字跡工整的數字遞過去,“那就麻煩你了。”
孩兒甜甜地笑著接過餐巾紙,將數字輸點菜機,而後四下張了一番,見似乎還用不到自己幫忙,便打算和這位年輕的帥哥多聊上幾句。
可惜大堂經理卻在此時轉過頭來招呼道:“小趙你好了沒有啊?這邊客人催好久了!”
孩兒只好無奈地留下一個甜甜的笑容轉離去,同時順手在桌上多留下了幾疊餐巾紙——最上面的一張同樣寫著一個數字,看起來是個電話號碼。
王師傅笑容頓時變得更爲燦爛,然後待孩兒走後,隨手舉起面前亮映人的金屬餐盤,倒影中,有幾個鬼祟的人影剛剛走出餐廳門口。
眼看來自銀河會的人已經找****來,王師傅笑容不改,拿起撥了三個數字,然後用極低的音量說道:“喂,我是好市民王某,有重要況向警方舉報……”
不多時,酒足飯飽,王師傅在服務員滿懷期待的目中起離場。
食堂外夜朦朧,蔥鬱的樹林在路燈照耀下顯得格外和,而林間小路上,正有三名男學生談笑著走來。小路狹窄,王師傅向旁側步讓路,然而就在肩而過時,忽然那三人同時手,按住了他的肩背,兩口利刃抵在腰間和前。
“王師傅,麻煩跟我們走一趟。”
王師傅放鬆,微微擡起雙手,在兩口利刃的脅迫下輕笑道:“銀河會的?”
被人破份,當先一位明顯有些張:“你怎麼知道?”
“你的袖釦上不是刻著logo呢麼……”
那人頓時張地把手一,卻見自己袖上哪有什麼袖釦,而且銀河會什麼時候發過帶logo的袖釦了!?
“哈哈哈哈這麼單純的反應,你是男吧?”
藏在王師傅背後的則是老手,不爲所,低聲厲喝:“不想活了?!”
王師傅笑了笑:“你們這些小男真是單純得可,這裡可是華夏首府的核心地帶,大名鼎鼎的天京大學校園裡,在這裡持刀脅迫,萬一驚了警方,拘留所裡的皂可是……”
“閉!”
銀河會的幹事毫不猶豫地將匕首向遞了一分。對於一般人而言,在天京城手殺人無疑要面對極大的力,但銀河會最不缺亡命之徒。
若是對方依然不識好歹,他絕對不介意直接將刀刃送年輕人的心臟。
當先一位則冷笑道:“你新聞聯播看多了?以爲華夏首府就是什麼世外桃源,警察無所不能?在警察來之前,我們可以殺你十次有餘!”
王師傅愣了一下:“殺我十次?那你們可得抓點咯。”
下一刻,幾道刺眼的白忽然從四面八方聚焦過來,令三名幹事霎時間失明,與此同時,一個高音喇叭轟然響起。
“我們是天京市公安,接到羣衆舉報,懷疑你們窩藏毒品,參與吸毒販毒,立即放下兇,束手就擒!”
三名幹事難以置信地面面相覷,只覺得腦海中彷彿有無數道滾雷炸響,將理轟擊得七零八落。
天京市公安?吸毒販毒?這特麼是怎麼回事?!
可惜訓練有素的首都幹警並沒給他們留下什麼思考的時間,很快就有七八名全副武裝的警察小跑著衝了過來,將三名幹事和王師傅全部按倒在地。其中一名警察牽著警犬,在爲首的幹事邊繞了一圈,一陣犬吠之後,警察從他子口袋裡出一大包****。
躺在地上的那名幹事瞠目結舌,下險些臼。
“這特麼哪兒來的?!這,這不是我的!”
警察冷笑一聲:“裝什麼裝,不是你的難道是我的?”
——
小黑屋裡,警察同志咬牙切齒地看著面前的年輕人,手裡的筆桿被的死。
“王朝,事真的就是這麼簡單?!”
“警察同志,我真沒開玩笑,全過程真的就是我說的那樣:我是因爲一個偶然的機會,看到這三人在校園攜帶疑似毒品的東西,便撥打了報警電話,我真沒想到那是麪啊,誰家用明塑料袋裝麪啊,有病啊?而且你家的警犬不也得歡生嘛。”
提起那隻笨狗,警察頓時意興闌珊。
“當然,報警的時候我就想到了可能會被報復,但我爲首都公民,有義務維護城市的和平與穩定,而且我相信咱們的公安幹警一定能夠保護好公民的生命財產安全……不過當時況可真是危險,只差一點我就要被他們千刀萬剮,還好警察同志你們沒有來晚一步,來晚的話就只能找法醫給我做鑑定了。”
面對臉逐漸鐵青的警察,王師傅興致高昂,滔滔不絕。
“說來,我當時真是張地不行,這還是我這輩子第一次距離死亡如此之近,那一刻我深刻會到了生命的短暫……”
“夠了!那幾個人的問題我們會仔細審問,現在你的筆錄做完了,可以回去了。”
王師傅顯得意猶未盡:“我其實還有好多線索可以供你們參考呢,就這麼完了?要不我再說一段吧。”
“行了!王朝我告訴你,這裡是公安局,不是相聲茶館!”
眼看警察同志怒火攻心,化名王朝的王師傅只好訕訕地離開。
背後,那年輕的小警察一臉晦氣,心裡煩的恨不得把筆錄的電腦掰兩半。
朝羣衆的舉報真特麼不靠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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