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張楚預料。

天還未大亮，劉五的近小弟就已經出現在他家門外。

來人畢恭畢敬的向他拱手行禮：“楚爺，五爺請您過去喝早茶！”

張楚知道劉五這是收到趙昌輝遭伏的消息，坐不住了！

他也不磨蹭，轉與老孃打了一個招呼後，踏出家門：“走吧！別讓堂主久等了！”

當初他加黑虎堂，扯得就是青龍幫與八門幫開戰的幌子。

這些時日以來，他又是做生意、又是練武、又是收小弟的，在青龍幫的地盤上混得是風生水起，劉五都一直對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等的，就是今日！

……

剛踏進黑虎堂的大門。

張楚就見著一兒黑寬鬆練功服的劉五，負手站在堂外，似是在迎接他。

他連忙三步並做兩步，趕至堂外臺階下，作揖行禮道：“屬下張楚，拜見堂主……讓堂主久等了！”

劉五心頭用，面上卻是豪邁的笑道：“都是自家兄弟，張老弟何必如此多禮！”

他一邊說一邊走下臺階，抓住張楚的手腕，拉著他並肩走堂，以示親熱。

他這麼用力的表演，張楚當然要配合，強裝出一副士爲知己者死的激涕零神。

大堂，早已備好了早點。

包子油條、稀飯豆漿、鹹菜腐，滿滿當當的擺了一桌。

然而這麼多吃食，四方桌周圍，卻只擺放了兩把太師椅。

箇中含義，讓張楚心中微微一驚。

似是猜到張楚心中所想，劉五笑著對他作了一個“請”的手勢，狀似隨意的說：“聽聞張老弟近來練武不輟、食量大漲，老哥特備下這些吃食，希夠老弟飽腹纔是！”

張楚連聲道道謝，心頭卻是對青龍幫對青花街、牛羊市場和梧桐裡三大區域的掌控力，而到震驚。

他學武不是，他也沒有要求過趙昌輝爲他保。

但他食量異於常人這一點，卻是他一直極力保的。

莫說在人前胡吃海塞，就連他買回家的食，都是藉著雜碎湯生意進購原材料之便，親手辦的，連李狗子和餘二這樣的近都不清楚！

然而這樣，竟然都沒有瞞過劉五！

這纔是真正的地頭蛇啊！

只是，不知道劉五到底知道多……

他真正的食量，可不是“大漲”兩個字能描述的！

兩人落座，邊吃邊聊。

劉五抓起一個掌大的包子，盆大口一張，就咬掉一大半，吃相相當豪放：“聽聞昨日四海堂趙昌輝被伏殺時，你也在場，還出手幫趙昌輝攔住了行兇的強人？”

張楚攪著稀粥，點頭承認：“確有此事，屬下在牛羊市場做生意，多與趙昌輝打道，昨日恰逢其會，屬下念及同門兄弟的義，就出手幫了趙昌輝一把！”

這就是他昨日爲什麼會果斷出手。

他出手，一可以收穫趙昌輝一個大人；二可以給青龍的高層以及其他堂口的諸多大佬，留下一個義字當先的好印象。

相反，他昨日若是無於衷、作壁上觀，不但會惡了趙昌輝不說。

事後清算，還會給幫中的高層和其他大佬，留下一個薄寡義的印象。

畢竟，混幫派的，義氣這個東西，無論心裡邊是怎麼想的，至表面上，都得披上一副“誰不講義氣我就不帶誰玩兒”的關二爺皮囊。

劉五點點頭，又問道：“那個中過節，你都知曉罷？”

張楚含含糊糊的回道：“聽趙昌輝說了個大概。”

劉五拿起汗巾拭了拭手，表漸漸變得嚴肅，“此事，你怎麼看？”

進正題了。

張楚放下碗筷，點頭道：“既然事走向一如我們所料，那就依計行事罷！”

然而事到如今，劉五卻有些舉棋不定了：“依計行事……就怕真傷了筋、了骨、砸了招牌啊！”

張楚起給他添了半碗稀粥，淡淡的說道：“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劉五忽然苦笑，低聲罵道：“早就說了你們這些讀書人，發起狠來心比鍋底還黑！”

張楚無辜的聳了聳肩，屈道：“堂主，屬下可都是爲了您，爲了咱們黑虎堂著想……您不覺得，咱們黑虎堂，人心太散，隊伍不好帶麼？”

劉五不說話，端起稀粥，像喝酒一般，一口乾了。

完了，將碗重重的往桌上一拍，沉聲道：“就這麼決定了，老子今晚就去找大爺喝酒！”

張楚起施禮，“屬下靜待堂主命令！”

……

從黑虎堂出來，張楚站在大門口躊躇了一會兒。

他原計劃的是今天早上去探李狗子和餘二，可昨夜武道築基再上一層樓，又心難耐的想去樑宅詢問這一層的練法。

他最終還是決定先去樑無鋒家。

說走就走！

張楚從黑虎堂喚來兩個底層幫衆當近，邁步向牛羊市場行去。

牛羊市場依然人聲鼎沸、人來人往，羣的牛羊牲畜在這裡聚集，羣的販夫走卒在這裡問價、砍價。

就好像，昨夜這裡，沒發生那場腥廝殺……

也完全沒有一一毫“山雨來，風滿樓”的張。

似乎，城西之地最強的兩大幫派之間的激烈撞，和他們沒有半個大錢的關係……

或許，是真的沒有半個大錢的關係吧。

行至樑宅。

張楚讓邊兩個黑虎堂小弟侯在外邊，獨自敲門進去了。

戴著一頂錦緞瓜皮帽的樑無鋒，見到張楚還微微詫異了一下，然而就須笑道：“怎麼？還沒想通麼？”

笑容裡，說不出的得意！

跟個老小孩一樣。

張楚也沒答話，就地拉開樁功架子，熱後，控制著氣下沉。

然後，微微前傾。

前傾80°……

前傾75°……

70°！

張楚穩住軀，巍然不，擡頭朝樑無鋒咧一笑，人畜無害。

樑無鋒須的手凝固了：……

……

“嘭！”

樑宅的大門重重的關上了。

張楚理了理衫，沒好氣的回過頭看著樑宅的大門，大聲道：“師傅您也太小氣了叭？”

“我知道我比您年輕、比您天賦高、還比你長得帥，您心裡嫉妒弟子，但您也不能拿一本爛大街的《莽牛勁》就把弟子給打發了吧？”

“您就不怕誤人子弟麼？”

高牆傳來樑無鋒氣急敗壞的喝聲：“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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