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了。”無缺回答道，接著他用很勉強的口氣問道；“你現在行恢復得怎麼樣？”

“嗯。”申公敖。

接著，他想起了妻子的病，想要開口。

但想起妻子說的話，還有那剛烈的格，如果真的讓無缺給看病，只怕真的會用刀砍自己的。

再說了，這幾年來不知道有多名醫來過，甚至宮裡的醫都來了好幾個。

夫人穆紅玉的那個病是治不了的，只能努力控制病，儘量延緩而已。

而且夫人的那個病不像是申公敖的所謂腦裂頭蚴。

腦裂頭蚴這病，稀奇古怪，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而夫人穆紅玉得的是消癥，衆所周知的病癥，天下間得此病的何止幾千上萬。別說侯爵夫人了，就算王室也有人得這病，照樣沒法治癒，只能努力控制。

但結果都不太好，要麼病亡了。

要麼雙潰爛，強行截肢了。

王室的人，份不是更高貴？醫療資源更好，還不是眼睜睜看著病惡化？

天下名醫都治不了，無缺想必也是治不了的，那就索不說了。

“無缺，你這次回家，可有什麼打算嗎？”申公敖旁敲側擊問道。

無缺道：“有！”

申公敖道：“說來聽聽，只要不是太離譜，我都支持你。”

這是他非常難得一句服的話了，說完了之後，他自己都覺得尷尬，趕倒了一杯茶緩解。

無缺道：“我想要爭奪世子之位，我想要繼承鎮海侯爵之位。”

“咳……”頓時，申公敖一口茶飲下去，直接反嗆了出來。

然後，他不敢置信著無缺。

出現幻聽了？

他的耳朵沒有聽錯？

申無缺要來爭世子之位？要奪鎮海侯之位？

足足好一會兒，申公敖語重心長道：“無缺，我不管你在外面到了什麼刺激。但我有幾句話，想要和你說。”

往常時候，申公敖脾氣暴烈，對這個兒子非打即罵。

但如今這個兒子離家出走八年，回來後直接救了他，他是罵不出口的。

說句心裡話，之所以沒有用惡劣的語氣，更重要的原因不是無缺救治了他。而是因爲這個兒子離開了他八年，他不想再來一次。

無缺道：“請講。”

申公敖道：“第一，你聽過我這些年的名聲嗎？”

無缺道：“聽過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縱橫無敵。這十年大夏帝國領土擴張了七個郡，其中有五個郡是你打下來的。這些年你殺了近百萬南蠻人，消滅的軍隊超過三十萬。若非您是異族歸化，此時已經進帝國中樞了。”

申公敖道：“對，我戰無不勝，攻無不克。但這幾年來的所有大勝仗，十有七八是你大哥打的，我只是坐鎮後方而已。他纔是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無缺，你大哥無灼的兵法造詣，可能還要在我之上。他武功如今雖然稍遜於我，但不需要十年，他的武功就會超過於我。我申公家族，會出一個更加強大的統帥。”

“第二，你應該知道，爲父在政上一般。早年間我們家的政都是給底下員的，大部分都是羋氏派來的。給我們帶來了巨大的被，後來你二哥申無玉崛起。”

“短短十來年，我們家族就從羋氏僚手中拿回了絕大部分的政權。我們領地一萬多平方公里，大幾十萬人，所有政外，你二哥治理得井井有條。”

“你知道我們有多私兵嗎？整整五萬！”

“你知道我們領地多人口嗎？總共六十七萬。”

“六十七萬的子民，養五萬的軍隊，而且還都是銳。你知道這個比例有多麼可怕嗎？”

“打仗打的是什麼，後勤！這些年爲了家族的基業，我完全稱得上是窮兵黷武了，但每一次後勤都暢通無阻。這些年我們打仗不斷，非但沒有越來越窮，反而越來越富。”

“你知道我們的領地都是什麼？都是從南蠻族手中奪來的，我們的子民一部分是南蠻族，一部分是移民，總共有十幾個民族，矛盾不斷，爭端不斷。治理難度，簡直令人髮指。”

“但這十幾年來，我們的家族領地欣欣向榮，蒸蒸日上。”

“這一切都虧了誰？你的二哥申無玉！他是真正的經天緯地之才，真正的政天才。我都想不到他是怎麼做到的。”

“你的大哥是兵法武道天才，天下絕頂。”

“你的二哥是治國安邦天才，同樣天下絕頂。”

“天下所有勳貴，不太羨慕我這些年立下這麼多功勞，也不羨慕我打下了這麼多領地。他們最最羨慕的就是我有兩個無比出的兒子，芒奪目，耀眼無雙。”

“我現在非常頭疼一件事，就是如何在你大哥和二哥兩人中挑選出來一個繼承侯爵之位。”

“而現在，你卻說要出來爭奪世子之位。”

“我們家族五萬私軍，全部都仰慕崇拜你大哥，全部都支持你大哥。你有你大哥的威嗎？你有無數的軍功傍嗎？”

“我們封地總共幾百員，全部都敬佩你二哥。他的麾下，能人如雨，良才如林。小到村長，大到城主，還有無數的豪商巨賈，都從心效忠你二哥申無玉。你有他這些年的累累政績嗎？你有這麼多人擁戴嗎？”

沒有，什麼都沒有。

無缺擁有的大概只有不堪的名聲。

絕對的零基礎，甚至是負基礎。

所有人一談起申無缺，大概有幾個標籤。

第一，被傅采薇拋棄的可憐狗。

第二，在婚禮上拋棄新婚妻子的瞎眼混蛋。

尤其他的妻子卮梵，如今爲了摘星閣主，傳奇子，就更顯得無缺的眼瞎。

“最後，我們家族一萬五千平方公里的封地，近百萬的子民，五萬私軍。所有人的生死存亡，我們申公家族的榮辱，全部都繫於一人之。”

“我們是異族歸化，這些年崛起得太快，得罪人太多，出風頭太狠。有多人對著我們家磨刀霍霍？未來誰繼承侯爵之位，得到的不僅僅是權力和榮耀，更多的是責任。上百萬人生死責任，申公家族幾百年傳承的責任。”

“這十幾年來，我表面囂張跋扈，實則如履薄冰。”

“你說想要爭奪世子之位，想要繼承基業。可有想過這天大的責任嗎？可有想過其中的危險嗎？做這一萬多平方公里土地的主人，就是進了最慘烈的遊戲場，權力的遊戲！稍有不慎，整個家族就是滅頂之災，幾萬甚至幾十萬人，都會爲你陪葬。”

“當年的贏氏，千年華族！坐擁十幾郡之地，幾百萬人口，十幾萬軍隊。何等輝煌，何等華貴，最終還是落得全軍覆滅，亡族滅種的下場。”

“聽了這些之後，你還想要爭奪這個位置嗎？”

無缺盯著申公敖，點了點頭道：“對，要爭！”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申公敖道：“無缺，你是我的親兒子。雖然從小對你打罵很多，但是我對你的疼，比起你大哥二哥，也不差什麼。但是想要爭奪世子之位，絕對不可能，你滅了這個念頭吧。”

“你可以胡思想，可以胡作爲非，但我不行。”申公敖道：“因爲我的肩上是整個家族，如今局面，外焦灼。你大哥二哥極度出，我都已經無從選擇了。我是絕對不允許你參與進來，絕對不允許你壞了如今的大好局面。”

“爭奪世子之位，你想都不要想！”

接著，申公敖的語氣變得和起來，道：“無缺，我知道你心中一直憋著一口氣。以前我對你過於苛刻，非打即罵，害得我們父子疏遠，你更是離家出走好幾年。如今你回來了，爲父就好好彌補你。”

“除了爭奪世子之外，其他不管什麼事，爲父都支持你。”

“另外我給你找的妻子很不錯，有容貌，有才華，如今更是闖下了大事業。你既然回來了，爲父就讓回家，以後好好過日子。”

“就這樣說定了，明天讓你媳婦卮梵也回家，一家人好好聚一聚，有什麼話都說開了，爲你們夫妻緩和關係，早日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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