卮梵打開這份婚書，不由得一愕，整個人陷了回憶。

這份婚書足足有二十幾年了，甚至在還沒有出生的時候，就已經有了。

真正的指腹爲婚。

當時卮梵的爺爺，有一個結義金蘭，莫逆。雙方的兒媳，差不多同時懷孕，於是說一男一便結爲夫妻，指腹爲婚。

最後生下來，果然一男一。

對方那個男人，名字李鳴。

卮梵與他在同一所書院唸到了十六歲。只不過一個是院，一個是男院。平時那個男孩見到了卮梵，先是呆呆看一會兒，接著飛快就跑開了。

當然那個時候，不知道有這份婚書的存在。

一直到卮梵準備嫁給申無缺的時候，才知曉有這麼一回事。

而就在此時。

外面響起了聲音。

“新任南海郡太守李世允大人駕到，請摘星閣主出門迎接。”這是一個員的聲音，卮梵認識此人，是南海郡的主簿。

卮梵起，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材過於火辣了，和的曲線過於惹火了。

於是，又在外面穿了一件稍厚的錦緞長將材遮擋了起來。

然後走了出去。

“見過太守大人。”卮梵微微一曲，行了半禮。

對面的那個員，年紀很輕，不到三十歲。卻英俊不凡，劍眉星目，卻又不怒而威之氣勢。

“南海李世允，見過卮梵小姐。”這個員威嚴道。

接著，他臉變得和，聲音也變得激而又充滿了。

“李鳴，見過卮梵妹妹。”

卮梵一愕，不由得擡頭，驚訝道：“李世允，就是你？”

李世允這個名字，當然如雷貫耳。六年前的大夏帝國殿試第二名榜眼，接下來六年，政績斐然，名震帝國。

先是翰林編修，接著是外放隴禹知縣，如今更是直接晉升到了南海太守。

年僅二十七歲的大郡太守，封疆大吏，整個帝國也沒有幾個。

申公敖的鎮海城，也在南海郡的管轄範圍之。

記得當時李家日益衰敗，家道中落，搬離了故鄉。

卻沒有想到，如今李鳴一遇風雲變化龍，上演了這麼一出王者歸來？名震帝國的李世允，就是當年和指腹爲婚的李鳴。

…………………………

聞道子的孤山別院。

吸星，吸的不是人類的武功，而是妖靈的黑暗力量。

這個世界99.99%的地方都是正常的，只有極數區域，充滿了詭異而又黑暗的能量場。

而在這個區域，就會誕生妖靈。

當然了，這些區域基本上也不會影響世界秩序，因爲這些妖靈本無法離開這些能量場半步。一旦離了，就直接灰飛煙滅。

就比如說距離此幾百裡的某個海域，就有一個黑暗能量場。

被稱之爲地獄角，又被稱之爲妖靈海。

“不行，絕對不行！”聞道子厲聲道：“《吸星》是黑暗邪功，任何人一旦學習，必死無疑。一旦被發現，哪怕逃到天涯海角，也一定會被追殺到底。”

“其次，就算我們願意讓他學，但無缺武道骨天賦呢？靈脈天賦呢？”聞道子道：“衆所周知，千年之前能夠進魅影社的都是萬中無一的天才。而在魅影社中能夠修煉《吸引》千里挑一！需要最頂級的靈脈天賦，纔可以修煉《吸星》否則就直接反噬，萎坍塌而亡。”

“二十年前，《吸星》卷軸出現於世間，有多天才練習，結果呢？全部死於非命，有的全萎而死，有的而亡。這裡面有多是萬中無一的天才？全部都死了！保守估計，想要修煉《吸星》必須要百萬中無一的靈脈天賦，無缺有嗎？”

“最後我們都知道，吸星卷軸已經被摧毀了。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人會這邪功，那就是大魔頭項問天，此魔頭瘋狂嗜，以殺人爲樂，幾年前爲了抓捕他，我們死了多人？”聞道子目向鳩岡道：“你心臟部位的那個黑點，就是當年他留下的吧。”

最後，聞道子緩緩道：“想要學習吸星，必需讓這個大魔頭親自教，你是想要讓他將無缺碎萬段，致死嗎？所以直接就斷了這個念頭吧！”

所有人都陷了沉默。

短短十六天，無缺的武道想要從零開始直接突破到七品武士。

修煉《吸星》幾乎是唯一的辦法。

但是修煉《吸星》本，都無法用九死一生來形容。

而且，這是黑暗學宮的，誰能承擔這個後果？

讓無缺去魔窟囚牢找大魔頭項問天學習《吸星》本就是找死。

聞道子默默離開了，接下來的所有人也都默默無聲地離開。

場就剩下伏抱石和無缺二人。

目前的局面已經非常清晰明瞭，《吸星》是唯一的機會。

若不修習《吸星》，這次學城大考就徹底輸了，無缺也就徹底無緣繼承申公家族這一萬五千平方公里的基業。

伏抱石先生想要說些什麼，但終究沒有開口，只是拍了拍無缺的肩膀。

然後，抱石先生也離開了。

………………

半夜時分！

聞道子先生依舊沒有睡覺，而是來到山頂，靜靜站著。

片刻後，一個黑影出現在他的邊，便是武道宗師鳩岡。

“我們和保守派九戰之約，還剩下最後一戰，就是武道之戰。”鳩岡道：“但是我已經贏不了了。”

聞道子目一道：“爲何？”

鳩岡解開衫，出口的一個黑點。

這是一個看上去彷彿深不可測的黑點，完全不正常的傷口。

“我的時間不多了，我的武力也很難完全施展了，還沒有開始運轉力，就直接被反噬。”鳩岡道：“所以第九戰，如果由我出戰的話，就輸定了。甚至我都活不到出戰的那一天了。”

聞道子面孔一陣搐，目絕。

鳩岡道：“武道上能取代我出戰的只有一人，那就是申公敖，他武功霸道絕頂，鮮有對手。但他不會代表您出戰的，儘管他是您的學生。”

這是一定的，聞道子是申公敖的老師，那羋君還曾經是申公敖的主君呢。

鳩岡道：“山長，我們要輸了，我們改革派要徹底完了。我們鬥了幾十年的理想，要徹底破滅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黑影飛快上山。

“山長，大息國王宣佈，正式皈依西方教廷！”

聽到這話，聞道子又一陣搖晃。

大息國，西域的一個異族國度，曾經是學城改革派西進的一面旗幟，整個國度包括王族，都皈依了學城。

自從改革派沒落之後，大息國就再也得不到學城的任何支援，四面皆敵。

如今大息國王終於承不住，拋棄了自己原本的文明屬，轉而投向了西方教廷。

這曾經是學城改革派最大的政績。

接著，又有一個黑影上山。

“山長，剛剛收到信鴿，聞仲長老仙逝了！”

頓時，聞道子再也支撐不住，直接踉蹌坐倒在地。

聞仲長老，就是他的父親。

他的神導師，他的最大靠山。

因爲聞道子改革派的失敗，蘭大屠城慘案的發生，聞道子的父親也到牽連，主辭去了天空學城長老一職。

但就算如此，只要他老人家在，就如同一座山鎮守在聞道子的後，無人敢他。

如今聞仲長老仙逝，對於聞道子還有僅存的改革派來說，完全是天崩地裂。

聞道子著天空學城的方向，靜靜無聲。

哀莫大於心死。

“這是聞長老留給您的言。”那人遞上了一張紙條。

聞道子展開紙條，上面字跡歪歪扭扭，顯然是他父親在彌留之際，用盡全力書寫的。

“選擇的路，怎麼都要走完。”

頓時，聞道子一遍又一遍念著他父親給他的最終言。

然後，他朝著天空學城的方向，跪下磕頭。

其實他明白父親話裡的意思，爲達目的，可以不折手段，不必拘泥於規矩和道德。

一次又一次咬牙，一次又一次下定決心，一次又一次告訴自己。

說不定無缺是武道天才呢？

說不定無缺洪福齊天，去了囚牢魔窟之後，大魔頭項問天不殺他，反而願意教他呢？

但最終，聞道子還是搖搖頭，這是不可能的。

項問天這個大魔頭和他們仇深似海，當年他殺戮四方的時候，就是聞道子帶著幾十名高手去將他圍捕的。

項問天如今被囚在黑暗魔窟中，已經整整十年了，他對聞道子恨之骨。

而且這個大魔頭本就是嗜如狂的瘋子，他連自己的妻子，兒子都親手殺了，更何況是無缺。

若聞道子帶著無缺去找他學習《吸星》，只怕還沒有到達跟前，就直接被項問天挫骨揚灰，碎萬段了。

“父親，我做不到！我做不到這樣不折手段，無缺是一個天才，我不能就讓他爲了我而白白犧牲。”聞道子朝著天空學城的方向，不斷磕頭。

……………………

鳩岡帶著無缺來到了一顆樹下，著下面的滄海。

“你真的想要通過學城大考？願意付出任何代價？”鳩岡緩緩問道。

無缺道：“當然。”

鳩岡又道：“大魔頭項問天對我們恨之骨，他如今被囚在一個魔窟囚牢之，永生永世不得出來。你去找他學《吸星》基本上九死一生，他百分之九十九會立刻將你碎萬段。”

無缺道：“知曉。”

鳩岡道：“他不僅是魔頭，而且還是瘋子，不但親手殺了自己妻子，還殺了自己兒子。”

無缺道：“瞭然。”

鳩岡又道：“就算他答應教你，有九九的可能你會走火魔，而亡。這條路難如登天，但如果你不走，就一點希都沒有了。”

“現在我問你，你確定要學習黑暗邪功《吸星》嗎？”

無缺堅定道：“學。”

鳩岡道：“好，跟我來。”

說罷，他抓住無缺朝著海面直接躍下，可謂孤注一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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