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琛之所以沒有出現，是因為他正在皇城九門巡視鐵甲衛的值守況。

皇城位于神都城之，原本神都城就是在皇城原有的基礎上修建而，可以說，外圍的神都城就是皇城最后一道屏障。皇城之還有九道屏障，稱為九門，這個九門對應九天，名字則是按照組九原國的九原各地來命名。

皇城九門都由鐵甲衛把持，但每一道門還有一名殿外聽候監守。

鐵甲衛雖然屬于軍，但不算是嚴格意義上的軍，真正的軍并沒有準確的稱呼，都殿外聽候。這些人都是各地軍隊中挑選出來的菁英，這些菁英首要便是忠心皇室，效忠姬家，其次便是武藝超群。唯一復雜的就是，這些殿外聽候從前的階都不一樣，有些是主將，有些是副將，甚至還有一些只是普通的兵卒。

至于發生了那麼大的事，唐琛也不帶兵趕去，那是因為南征將軍白世輝帶領大軍凱旋歸來了。

白世輝帶兵出征的時候，手下兵力不過十萬，等南征差不多結束的時候，手中的兵力已經變了十五萬，那多出來的五萬將領兵卒都是南征途中收編和招募的，誰都知道南征軍連連捷報，最后還兵力大增完全是因為大謀士桑落隨軍輔佐的原因。

唐琛站在城樓之上，眺著皇城外的神都城，忐忑不安的等待著消息。而在他邊那位看似書生模樣，憨厚老實，著灰白長衫，手持紙扇的中年男子便是鐵甲衛軍師朱律。

一名鐵甲衛的斥候急奔上城樓:“將軍！”

唐琛立即問:“怎麼樣？”

斥候道:“城外驛站來遣人來報，南征大軍在神都城外百里郡扎營。”

唐琛點頭:“知道了，你下去吧。”

朱律卻是問:“等等，神都城的況呢？四海客棧怎麼樣了？”

斥候道:“聽說已經控制住了，而且有傳聞說大謀士也在客棧之。”

唐琛詫異，朱律也為之一愣。

斥候又道:“至于詳細，小的不知，因為周邊街道都被神都軍封鎖了，任何人不允許進出。”

唐琛點頭:“好了，你下去歇著吧。”

斥候離開后，朱律看向唐琛:“將軍，小豪不會有事的。”

唐琛嘆氣:“我現在哪兒管得了他，我擔心是城外那十五萬南征大軍！”

朱律卻是笑道:“我先前也在擔心，不過，我聽斥候說，大謀士在四海客棧，我就放心了，保準不會出事。”

唐琛問:“你為何這麼肯定？”

朱律依舊是笑容滿面:“白將軍麾下的十五萬大軍駐扎在百里郡，百里郡得名就是因為那里距離神都城正好百里，這肯定是大謀士安排的，就是為了讓皇上放心。”

唐琛皺眉:“南征軍前鋒輕騎在兩個時辰就可以趕到神都城下，十五萬大軍算上輜重，全力奔赴的話只需要不到兩天時間，鐵甲衛和神都軍加起來不過兩萬，萬一出事，離這里最近的就是南榮家的虎賁騎，讓虎賁騎來救，不就是等于驅虎吞狼嗎？”

“將軍，你多慮了，你想想，為何大謀士要讓大軍先行駐扎在百里郡，而他卻只快馬加鞭返回神都？”朱律沒有毫張，“我可以肯定，如今大謀士上就帶著南征大軍的兵符，誰有兵符，誰才可以號令大軍。沒有兵符，如今在百里郡的白將軍能調的也不過是自己麾下的親兵而已，不足為懼。”

唐琛看著朱律嚴肅道:“我擔心的是招募和收編的那些新軍，南征軍出征的時候我就算測算過，一路打下去，就算是有大謀士在，兵力折損也至在三左右，但是南征結束，兵力卻是反增，新增的那些人到底效忠的是朝廷，還是白世輝，那就難說了。”

朱律一針見道:“將軍擔心的不是白世輝，而是大謀士。其他人也許不知道，但我很清楚，白世輝的頭腦不如將軍的五，沒有大謀士的輔佐，將軍單槍匹馬就可以去百里郡取下白世輝的人頭，如探囊取一般簡單，可大謀士就不一樣了。”

唐琛不聲看著朱律，雖然朱律的確是看了他的心思，但是他不敢表現的那麼明顯。因為朱律可是大謀士桑落手下的人，傳言與桑落同兄弟。

雖然桑落不是小肚腸的人，但這些話傳到桑落耳中，自然也會讓人不快。

唐琛只是道:“軍師多慮了，大謀士可是皇上最信任的人。”

朱律看向遠方:“最信任的人，最容易在背后捅刀子，這里道理你我都懂。如果我沒猜錯，皇上已經派了殿外聽候去百里郡監視了。”

唐琛立即道:“軍師，不要隨便揣測圣意，會掉腦袋的。”

朱律依舊笑道:“伴君如伴虎，猜中了會掉腦袋，猜不中死得更快，我缺點很多，但最大的優點就是未雨綢繆。”

遠，神都城，如繁星般的火已經亮起，遍地星火正對抗著試圖吞噬大地的無盡黑暗。

——

四海客棧，已經得頭昏眼花的人們開始吃著早已涼的飯菜，只不過人人都戴著藥巾，所以，吃起飯菜來也不方便。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畢竟誰也不知道癸甲的傳染途徑是什麼，所以，哪怕是有個形式，也能安人心。

桑落、廖延奇兩人一桌，唐小豪、唐墩和連憐一桌，其他那些平民百姓則是坐在客棧大廳的另外一側，客棧老板雖然的頭昏眼花卻不敢坐下吃飯，站在桑落和廖延奇不遠候著。

唐小豪將大部分都給了唐墩和連憐二人，自己則吃著米飯青菜，腦子里依舊在思考著癸甲到底是什麼玩意兒，同時目注視著墻壁上因小玄燃燒而留下的黑印記。

狼吞虎咽的唐墩咽下里的食后，低聲問:“爺，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之前讓我們倆救的人，為何變那副模樣？”

唐小豪一眼瞪去:“你想死是吧？趕給我忘了這事，我今天來就是為了玩親游戲的。”

說起來，唐小豪想起在客棧房間的兩個姑娘，便起端著碗拿著筷子走上樓去，路過桑落和廖延奇旁的時候，還故意看了一眼廖延奇。

廖延奇雖然知道他去樓上看兩位姑娘，但也不敢有所表示，因為大謀士就在跟前，若是被人知道自己來此是為了月這個清倌人，就算桑落裝聾作啞，事傳到穆英豪耳朵里，廖延奇不死都得層皮。

唐小豪到了房間門口，抬手敲門，房門很快打開，開門正是含霜。

含霜看到唐小豪，也不說話，連半點笑容都沒有，直接轉回到桌邊，而桌旁的月立即起行禮:“唐公子。”

唐小豪嬉皮笑臉走進去:“免了免了，不用這麼見外，怎麼樣？飯菜還行吧？夠吃嗎？要不要再加兩個菜？”

月立即道:“夠了，這里的膳食可比十二坊好多了。”

唐小豪直接坐在含霜旁，含霜只得往旁邊挪了挪，月見狀低頭吃飯，假裝沒看到。

唐小豪放下碗筷:“今天對不住兩位姑娘，我也不知道會發生這種事。”說完，唐小豪掏出一顆赤龍睛遞給月。

月見狀再次起:“公子，我出來時，您府里的下人已經給過母親錢了。”

唐小豪道:“我知道，這顆赤龍睛是廖將軍的心意，廖將軍不方便上來，便托我幫個忙。”

月還在遲疑的時候，含霜道:“月，你就收下吧，唐公子這麼會做人，你就不要駁他的面子了。”

含霜這話說的很明白，就是告訴月，這顆赤龍睛兒就不是廖延奇給的，而是唐小豪給的，月應該記住的是唐小豪，而不是廖延奇。

這也是唐小豪喜歡含霜的原因所在，該沉默的時候沉默，該幫腔的時候就得說個通明白。

“謝謝唐公子，”月雖然道謝，去沒有手去拿，反而是有意看向含霜，那意思是，唐公子就給我一個人嗎？那含霜姐姐怎麼辦？

這些十二坊的姑娘，天天游走在那些達貴人之中，太清楚這些人世故了。

唐小豪嘿嘿笑著，又拿出一顆赤龍睛遞到含霜眼前:“含霜姑娘笑納。”

含霜也不客氣，直接收下，隨后月這才收下自己那顆。

含霜收下后也不正眼去看唐小豪，只是道:“現在怎麼變這麼溫了，一口一個姑娘的，在十二坊的時候，你可不是這麼我的。”

唐小豪故作失憶:“是嗎？那我怎麼的？”

含霜回憶道:“有時候人家娘子，還有糖，小甜甜，摯，神，天仙什麼的。”

月低著頭憋著笑。

唐小豪道:“這不是月姑娘在嗎？”

含霜終于看向唐小豪:“喲，帝都第一渣男還有害的時候？”

“害兩個字我都不知道怎麼寫。”唐小豪說著作勢就要去親含霜。

此時，月立即起道:“唐公子，含霜姐姐，我吃飽了，我先回房。”

月離開后，唐小豪松開了口氣，含霜卻保持著側臉向著他的姿勢。

唐小豪看著含霜:“你干嘛？脖子筋了？”

含霜道:“你不是要親嗎？來呀。”

唐小豪起坐到旁邊:“那不是演戲給月姑娘看嗎？你可別忘了，我們倆是結拜兄妹，我是哥哥，你是妹妹，我若是親你，天打雷劈。”

含霜故意出一個假笑:“我就不理解了，你明明備了渣男的所有條件，卻只是做個渣男的樣子，浪費了這一的好皮囊。”

唐小豪翻了個白眼，也不吃飯，只是在那玩著筷子:“雖然聽著在罵我，但實際上在夸我，要不我為什麼這麼心疼你呢？就你最懂我。”

“不一定吧？誰知道這神都城，你還有多個妹妹。”含霜說完又想起什麼，“你今天把月也來，就是為了廖延奇吧？你到底想做什麼？先前變癸甲那個人到底是誰？”

唐小豪看了一眼門口，低聲道:“你知道那個是癸甲？”

含霜低聲回道:“我之前聽幾個來十二坊喝酒的人提過，說那癸甲是一種病。”

“病？誰病了還能那麼生龍活虎的，抬手就能碎一個人的腦袋？”唐小豪現在想起來還覺得恐怖，“不僅力大無窮，還刀槍不，若不是桑落及時出現，我們全都得代在這。”

含霜搖頭:“詳細的我也不清楚，但他們還說，那就是病，會傳染，被傳染的人也會變癸甲，只不過我記得當時他們還說，癸甲不易分辨，看起來和常人無異。”

唐小豪皺眉:“你說的是癸甲嗎？你看先前那小子的模樣，剛開始的時候像個肺癆鬼，躺在那都不了，突然就神了，而且渾上下那皮都裂開了，還冒白煙，這還不易分辨？”

含霜也疑:“是呀，我在聽廖延奇說出癸甲兩個字的時候，也覺得很奇怪，這和我聽到的完全不一樣。”

唐小豪叮囑道:“你記住，今天發生的所有事，你都要裝不知道，如果之后有人問你和月，你們倆就說打起來的時候，你們嚇壞了，直接就躲了上來，沒有看清楚那人的模樣，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含霜點頭:“我知道了，我等會兒就去告訴月。”

唐小豪剛出屋，雙腳才落在樓梯之上，就看到樓下原本還在吃飯的六人突然間從桌旁站起，其中有人仰頭看向天空，有人則是雙手捂住口，臉上表也各不相同。除了捂住口的人之外，其余人都是面無表。

那六人怪異的模樣讓周圍其他人很奇怪，都盯著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唐小豪下意識看向客棧房梁，但并未在那里發現有什麼。

剛剛酒足飯飽的廖延奇也很是奇怪，可桑落已經起握了手中的白紙扇，并對對面那一側的人喊道:“離他們六人遠點！”

桑落的話讓廖延奇知道危險臨近，拔刀的同時呼喊著在門口守著的那些兵卒:“戒備！”

還未等那些士兵上前，那六個賓客中除了捂住口那人之外，其他四人已經朝著周圍的人撲去，發瘋似的揮拳就打，第一個被拳頭命中的人，整個面部都被拳頭砸得凹陷了進去，直接倒地亡。

還在樓梯上的唐小豪雖然被嚇倒，但也不再驚慌，反而是直接跳下樓梯，落在桑落后，他很清楚，桑落旁就是此最安全的地方。

廖延奇解下腰間的布袋:“癸甲異變！撒星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