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思議的山海》第14章 先行者與希
嘩啦啦——
洶涌奔流的水在一位大漢的腳步前惶恐的讓開,即使是橫行山海的大江,也不敢截斷這位大漢追逐明的步伐。
大漢已經并非壯年,他的額骨很高,臉龐如被刀削斧闊一般,棱角分明,剛毅堅實,兩只眼睛平靜的猶如深澤巨淵,其中蘊藏的氣息,足以讓山岳也搖晃崩滅。
沒有野敢靠近他,沒有大魚敢在他眼前出沒。
他的胡須已有兩三見白。
那攏在腦后,有三羽的頭發,也已是純黑不再。
人有暮年,如太夕下,但大漢的暮年雖然已經近,卻還沒有完全到來。
他的氣依舊旺盛,他依舊是這世間為數不多的“人雄”。
大漢渡過大江,尋常的人可以看到遠方高聳的洵山山脈,但他所能看到的,則是更遠,更遠方的一縷芒。
大漢向洵山,沒有讓洵山中的大巫察覺到自己的到來,他背負彤弓,腰挎素羽之箭,數步過后,江水已經被他拋在后。
這不是他第一次踏過這大江之水。
但也必然不是最后一次。
————
妘載回到了部族之中,此時族人們已經都知道妘舒的事了,年們顯得很沉默,之前的高興勁都消失殆盡。
族人的眼淚流了很多,在與龍滌氏大戰時,在族人強渡大江時,乃至于這次閼澤之事。
但妘載看得出來,他們其中有不人,是在強忍,而更多的人,則是已經心如枯槁之木,不再悲傷。
他們看到妘載把那些破損的兵帶回來,他們低下頭,是尊敬,是哀悼,亦是不敢去看。
嶄新的生活就要開始,但誰也沒有想到,會在這個時候出事。
這就是山海的殘酷規矩,天道如此,若不力爭渡,最終,會被山所塌,會被海所淹沒。
“嗚.....”
有人憋不住,抿起來,說到底終究是一群孩子。
妘載把那些兵放在地上,老族長過來了,妘載對他道:“讓族人們都拿起鏟子吧,來吧,我們要做一件事。”
老族長點了點頭,讓族人們去拿起鏟子,同時問道:“巫,要做什麼呢?”
妘載道:“我們要整理一塊地,這塊地就在我們的居住點,它要在中央的圈子里,然后用木頭,石頭圍攏,做出一塊方柱,它不是桓表,它做碑。”
“把碑矗立起來。”
妘載指著那些兵:“不會有人忘記他們的。”
他和老族長來到一塊剛剛開好的地,妘載看了看四周的地質,以及風向,便招呼一下,年們呼啦啦圍上來,開始把這里弄平。
“挖出來的土,不要丟棄到遠方,我們要把它壘砌起來!”
妘載對幾個戰士開口,妘缶在其中,堅定的揮了揮拳頭。
“巫,您放心吧!一定給您弄好!”
他干勁十足,似乎知道了巫的想法,這里是要作新的氏族之丘(公墓)麼?
老族長看了看,心中也是和妘缶一樣的想法,正好這時候,妘載開口問他:“族長,以往族人死去,或有尸,或沒有尸,是怎麼葬下的呢?”
老族長不假思索:“若死,有尸、骸則收回,以薪覆之,土而安;若尸,骸不能收回,則棄之于荒野,自有野分食。”
“若是貴者,如巫,則有木排立于兩側。”
“死于大荒,亦是我等的宿命之一。”
老族長說完,忽然笑了一下:“我知道了,巫,你是要弄新的氏族之丘麼?”
上古時代,沒有棺,好一點的,地位高點的,死以薪覆,而平凡的人直接散于荒野,被野分食,而也只有諸侯級別,才能埋在土堆里,土為安,這就是陵。
而沒有棺材的這種況,到了舜帝的時候,那時候會出現瓦棺,也就是用陶來制作棺材,同時,也出現了更加的陪葬品。
妘載神肅穆,認同道:“是的,這是喪葬,但很快,死去的人就會被忘記,我們口口聲聲說著先祖,難道只有開創部族的人才是先祖麼?”
老族長不說話,等著妘載的下文。
妘載指著前面年們開拓的一塊土地:“我們要在這里立一座陵,不是給某個大人,而是給我們自己的先祖,所有的戰死者,所有的開拓者,所有的.......”
妘載的手向天空去,踮起腳尖,高高的,老族長隨著他的手臂抬起頭來,他眼中,眸所看到的,那是妘載,將太握在了手里。
那座丘陵,會比肩天空嗎?
那座丘陵,會融如太嗎?
妘載的手指仿佛及天空:“自縉云分赤方以來,所有為部族延續傳遞薪火,為了讓部族立存于天地山海間的先行者們,在此永垂不朽!”
聲音很大,所有的年人們都聽見了,他們有些人并不能理解其中的意思,但如妘缶一般的年長者,則是眼淚在框里打轉,隨后出笑容,手上的鏟子,揮舞的更加賣力了。
但年紀小的年人們,看到年紀大些的年,他們的笑容,他們的汗水,便也跟著笑了起來。
是的,巫所下的決定,那一定是好的,是正確的!
那一定是利部族的!
古山海時代,五帝之時,還沒有說陵專屬于帝王,大陵小陵,大丘小丘,所謂上古時期的各種如昆吾丘,軒轅丘,赤丘,參衛丘,神民丘....這些其實都是大陵,因為規模太大,于山丘合一,故而得到了神化。
而喪葬禮儀開始強化,是從夏朝開始,逐漸到商朝完善,最后到周朝,最為嚴苛,各種禮不可僭越。
妘載豎起手來:“我希以后,那座丘要很大,很高,所以這不急于一時!但大家卻不能忘記,等到我們繁盛了,一定要把這件事做完,我們要整理出土地,把清理的土、石、泥都堆在這里,這是一個簡陋的陵,他們會回來的,回到這里,然后注視著我們。”
“而我們,將在他們的注視下,把部族帶穰之載,可于五谷的時代!”
“我們會將山海托起,高高的迎向青天!我們將在太的輝下,耕耘著勾勒金野!我們將向前走,先祖們會在后面幫助我們,我們的后面是斗的歷史,我們的前面是璀璨的未來!”
妘載鼓舞著所有的族人,所有的族人也都力揮舞手中的大鏟!
“異不能打倒我們,漫山遍野的敵人將會是磨練我們最好的對手!我們遇強則強,我們在這里長,茁壯,終有一日,火會燃起,樹會參天,山也將被我們踏破!”
“天行其健,人以自強不息!”
修二代的日常隨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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