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聽著趙錯這開玩笑一樣的發言，照太后神越發冰冷地笑了一聲，看他的眼神已經像是在注視一尸。

“你該不會覺得這種無厘頭的話可以騙過本宮吧？”

語氣涼涼的。

“不敢。”

趙錯低著頭說道。

“方才我也不是有意欺瞞娘娘，只是有時候說實話更加無法取信于人，不是嗎？”

“你是在質問本宮？”

太后娘娘瞇起了威嚴風眸。

“娘娘能理解我說真話卻無法讓你相信的無可奈何嗎？您應該不會認為臣真的勾結妖族吧？真要是那樣的話，夏妖不會在昨晚大鬧一場然后狼狽逃離，我更不會在這里……”

“更不會在這里我的辱？”

照太后淺笑著替他把話說完。

趙錯的了一下，但是很快又恢復了平靜，沒再吭聲。

被娘娘踩在腳下是我的榮幸——這種話他說不出口。

“你哪來這麼高的心氣勁兒？”

太后娘娘揚了下細細的眉，目玩味地看著坐在地上這名低著頭但腰桿得筆直的年，笑的說道:

“想不到趙家這一代的繼承人還是個有傲骨的，在我面前還敢不卑不？你爹可都沒這膽量。不過沒有關系，本宮就喜歡你這種自尊心強的人。”

角的弧度逐漸變得冷酷，豁然抬起了一只纖白如玉的玲瓏藕足踩在了趙錯的肩膀上，緩緩用力。

“你說那妖對你了真，本宮勉強可以信個三，但是那又怎麼樣呢？”

趙錯屏息凝神，努力不讓自己去肩上那溫熱腳丫，可是太后娘娘的溫似乎比常人高了好幾度，自足底傳來的溫度本無法忽略，而且力度也越來越大。

“本宮讓你憋氣了嗎？”

看著臉很快就漲醬紫的趙錯，照太后的臉更加兇厲，把腳上的力道加到了他能承但又絕不好的程度。

“呼！”

趙錯頓時破功，猛地深吸了一口氣才穩住型，涌鼻腔的是比殿中彌漫的清涼氣息更加甜膩一些的薄荷糖味，將他于自邊緣的緒拉了回來，抬起頭看向了照太后。

他眼角的余真切地將那幾乎要到臉龐的白皙小捕捉。

細膩宛如玉石。

“不準說話。”

照太后目歡愉地俯視著臉難看的他，又抬起另一只腳踏在了趙錯的右肩上，將之當作足墊。

正在給主子梳頭的非霧看到這出格的一幕，連忙將頭低了下去，額角冒汗。

‘這個人……’

趙錯著兩肩的力，心里無語到了極點。雖然對他做這種事的是一位艷無雙的未亡人，但他可沒辦法騙自己說這是在占便宜，分明就是在被極其屈辱地踏于足下。

“現在知道自己的位置是在哪里了嗎？”

照太后慢條斯理地用淡金的目瞥了他一眼。

“臣知罪。”

趙錯垂下視線低聲說著，蛋石頭這種不自量力的行為他還是知道不能做的，所以從進這座東宮開始他就保持著最基本的謙卑。

“太后娘娘，我方才的話還沒有說完，關于那位妖族公主……”

他嘗試著轉移話題。

“可以了。”

照太后卻是意興闌珊地打斷了他的話，輕哼了一聲將踩在他肩上的雙足收了回來，輕描淡寫地道:

“本宮知道你要說什麼，你無非就是知道了我與那妖有怨，接下來你的說辭應該就是什麼那妖還會來找你，可以為本宮制造報仇雪恨的機會，是這樣沒錯吧？”

聽著這平淡的語氣，趙錯的心再度沉谷底，沒有回話。

“你覺得我會為了這種事妥協嗎？”

無暇臉蛋上出了恣意地淺笑，輕蔑地俯視著趙錯，不徐不疾地說道:

“本宮一生行事何需仰仗別人？只有臣子跪在地上求著我賞下差事，還沒有哪個該死之人敢用自己能辦事這點威脅我放他一馬！”

“是……”

趙錯自牙中出一個音節，但卻一點辦法也沒有。是他太想當然了，像照太后這種長期掌握一朝最高權力的人，又豈是他三言兩語能夠搖的。

“你好像終于認知到自己的境了呢？”

太后娘娘對他臉上的失落神出了滿意的笑容，出雪的素手輕著趙錯的頭發，又用惡趣味的語氣說道:

“不過你放心好了，本宮不會和你一個十八歲的年人置氣，乖乖認錯我就原諒你的自以為是。”

‘你特麼是在調校我嗎？’

趙錯一瞬間有種從地獄爬到天堂的覺，隨之而來的又是濃烈的恥辱。這人先是一腳把他踩進泥土里，現在又漫不經心地澆了點水，就是想看他大喜大悲的狼狽模樣吧？

“嗯？”

見他一聲不吭，照太后細的嚨間又發出了一聲帶有疑問意味的音節，傳到趙錯的耳朵里就是威脅了。

“是我錯了……”

趙錯努力不讓自己的音調顯得咬牙切齒，低著的臉龐上滿是惱火。他在這一刻決定尊半澤直樹為人生導師。

“知道本宮為什麼留你一條命嗎？”

照太后的語氣又恢復了一如既往的云淡風輕。

“您說。”

趙錯頭也不抬地道。

“本來你是該死的，現在還活著是因為我給了你一條命，這不殺之恩，你就用盡畢生來報答吧，為了我發發熱，直至自燒灰燼。”

一臉理所當然地說著顛倒黑白的話。

“愿為娘娘效死。”

趙錯角扯了一下，但他知道自己現在必須活著走出東宮，不然今天的所有屈從都白費了。

“哼！”

太后娘娘聽出了他語氣中的敷衍，眸再次冷了下來，寒聲道:

“本宮的話只說一遍，你要是沒有把我給你的事辦好，就做好被車裂的準備吧！”

說罷之后也不給趙錯開口的機會就直接下達了命令。

“你父親調任江南，從明日起你便去執刑司供職，從小吏做起。這是本宮給你趙家的最后一次機會，你要是不能崛起那鄭國公府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我會將趙氏族人圈在鎖妖城作為守城發揮余熱，世世代代都別想見到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