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靈獵人》第一千三百七十章
在海天一線的曙之間,耶塵眼中所看見的,不單只有好的未來......
還有過去。
那些本該已經為“既定事實”的過去!
此時此刻,昔日在夢中所見的『啟示』景,已是從記憶的深再度涌耶塵的心頭!
那是一片重塑了億萬逝者命運的理想鄉!
在這里,沒有丑惡,沒有殺戮,沒有戰爭,沒有罪孽,沒有憾,沒有悲劇......
在這里,只有無限的公平,以及無盡的滿!
在這里,一切理應得到善待的善者,都能幸福安康,團圓滿,壽終正寢!
而如此一座宛如話般純粹無瑕的天堂......
才是耶塵如今真正見到的未來!
盡管時至今日,他依然無法想象,那等理想化的世界究竟要通過什麼手段才能將其變為現實......
但是,既然此乃至高無上的『啟示錄』所作預言,那麼即便結果再怎麼荒謬絕倫,耶塵的心始終都會選擇相信,并且愿意相信。
只因為,那些通過夢境響徹于他心扉的景象,正是耶塵靈魂最深的唯一訴求!
但是......
正如『啟示』所言......
如果耶塵要想將這些不可能通通變為可能,那麼,從今往后,他依然還得頂著“匠獵人”的頭銜,繼續經著更多的生死廝殺!
并且,比起耶塵以往人生當中的任何一段經歷,這些存在于未來,尚且還未發生的死斗,反而更加艱難,更加殘酷,更加痛苦!
自認為已經親走過無數趟人間地獄的耶塵,當然沒有辦法想象這些比起過去經歷還要可怕的畫面!
不過,即便如此,青年也無所畏懼。
只因為,他的心始終堅信,無論這條荊棘之路再怎麼昏暗無邊,存在于其盡頭的,始終都會是明。
而這便是耶塵今后所要追尋的唯一方向!
......
......
......
就這樣,似箭,日月如梭。
時間和往常一樣繼續向前而行。
尚且完整的世界今天也在平穩地運轉。
......
沙草域。
穆正站在自己的小樹屋庭院里邊,拎著一籃子的菜葉,彎腰給院子里邊的各類寵們喂食。
一陣忙活過后,老人錘了錘自己酸痛的老腰,隨后舉頭向遠方的蒼莽山林。
恍忽之間,那道被自己親手送異鄉的年影,就這麼再次浮現在了穆的眼前。
如今世界仍然健在,圣依舊繁榮,說明耶塵應當是功克服了與生俱來的惡意與本能......
可是,與之相對,深淵同樣也沒有滅絕。
既然如此,誰又知道,眼前的安穩與泰平往后還能維持多久呢?
穆遙遠方,陷沉思,終是低頭嘆息一聲,而后轉踱步,緩緩回到了樹屋的影之下。
......
風車村。
翠鳥商會到政府的委任,正在此地協助當地教會向著村民們發放生活資。
老板唐坐在列車部,一邊監督手下伙計在列車上下搬運件,一邊手握電話向著遠在獵人學院讀書學習的兒噓寒問暖。
對于父親各種語重心長的嘮叨和告戒,兒唐果的態度顯得很是不耐。
如此現象讓唐不免懷念起了幾年以前那個還未進叛逆期的可小孩。
最近他突然冒出了想要耶塵空前往獵人學院指導一下自己兒的新奇想法。
只不過,耶塵最近很忙,唐甚至都沒有機會去聯系對方,所以暫時也只能將這個念頭擱置一旁了。
與兒通話完畢的唐,放下電話,接著在心開始默默祈禱。
但愿自己這個立志為獵人的傻兒,以后不會真的有機會奔赴那些可怕的戰場。
......
真理燈塔。
研究所總長麥普登,助手蘭彬,以及一系列科研人員站在觀測塔頂層,隔著嚴實的防護窗,舉目遙那些在荒漠彼端轟然盛開的一朵又一朵蘑孤云。
欣賞完了新式氫彈的一系列優越表現,研究團隊的員們紛紛鼓掌慶祝,一幅幅疲勞憔悴的面龐皆是因為興而重新多出了幾分。
唯有麥普登本人的表自始至終保持澹定。
因為他明白,區區核武級別的殺傷,對于深淵來說依舊顯得過于疲。
為了將秩序軍隊的凡人戰力最大化,麥普登所率領的科研團隊,明天依然還是得抱著過勞死的決心繼續加班加點,盡可能將科技的力量繼續提升才行。
......
獵人鎮。
作為圣凈土經濟最前沿的一線大都市,這片始于獵團足下的城市今天也是一片繁華。
工坊街道專為獵人而設的武裝工坊,今天也在一如既往地招待著各類客戶,其中大多數都是剛剛就職而缺稱手武的新進獵人。
而在這些武裝工坊之中,人氣最為火的冷兵與熱兵兩大商家,當屬維明刀坊和克林伍德槍坊。
只因為現役極獵第十席曾在自己的菜鳥時期選擇了它們。
因此,當兩家店主將這些事實當做廣告進行大力宣揚以后,維明刀坊和克林伍德槍坊自然而然就變了所有新進獵人的優先顧對象。
......
獵人學院。
年們朝氣十足的朗讀聲與吶喊聲一如既往回于偌大的學院之間。
各個學科的導師在彼此的教室勤勤懇懇地指導學生,一邊希自己傳授的知識能夠提高學生們將來在戰場上的存活率,一邊又希戰爭盡快結束讓學生們將來本沒有機會用到它們。
校長鄧多庫莫和教師克里福坐在校長室,兩人開始探討關于邀請昔日學生破曉小隊一行人來校講座的特別活,想必學院的所有人屆時都會歡迎對方的到來。
當然,要想實現這個彩的計劃,還得等耶塵和他的隊友們忙完目前的任務才行了。
......
獵人之巔。
奧靈獵團目前依舊維持著特殊時期的組織運作方針。
現役獵人們在山上或山下生活、訓練、留守、待命。
文職員們待在各自的工作崗位,認真專注,一不茍。
剛剛獲得了兌換資格的后起之秀神振地走殿的大門。
以烏煉金鋪為首的藥水商鋪又一次迎來了新的客戶。
先前在戰爭當中負傷而尚未痊愈的患者們還在療養院努力進行著康復訓練。
獵人墓地四仍能看見那些手捧凈土花前來悼念死者的生者影。
各大部門的獵團管理高層每天忙里忙外,隔三差五就要開一次集會議,通報所有方面的重要工作進展,提出一切值得警惕的問題,然后一同探討對應的理方法。
總而言之,一切秩序井然,穩如泰山。
......
圣城。
作為圣凈土行政權力頂峰的唯一首都,這片生于神明襁褓的教會之城,今天也是一片輝煌。
穿白的信徒們行走于圓環大道之上,時不時抬頭仰上空的圣神居,然后低頭在心中默默為人類的未來禱告祈福。
武裝良的圣騎士集團駐扎在城市的所有崗位,時時刻刻準備抵從天而降的外敵,敢于力行地向世界證明,生是教會的人,死是圣的魂。
年輕有為的騎士英諾坐在修道院的訓練廳堂之中,靜心注視著掌心之上雀躍不止,純粹至極,化為火焰流的元素圣力,心中已然做好了因為祖父遭遇意外而隨時接任下一代火騎之位的思想準備。
......
教會本部。
教皇約塞衛與至高騎士亞門汀分別坐在圓桌議廳的首席與次席。
沒過多久,議廳門外,很快出現了當代元騎的一眾影。
負不同元素之力的騎士們依次就坐,然后認真聆聽著教皇與騎士長的發言。
此次圓桌會議的主要容有二。
一是探討深淵大軍今后可能采取的種種進攻戰略以及意圖。
二是探討以極獵為首的獵團潛在威脅暴走失控的預備理方案。
其中作為最新上任的極獵第十席,印有耶塵照片與報的檔桉,則是作為軸話題依次發放到了每一位元騎的手里。
著昔日曾經有過一面之緣的青年面容,當代元騎之中資歷最老的熾炎騎士英格霍,久久沒有發話。
至高騎士亞門汀認為耶塵的長過于神速,并且生涯記錄相比其他極獵最為神,所以屬于一眾元騎最需要警惕防范的潛在威脅對象。
而教皇約塞衛對于耶塵的貢獻與品行反倒展現出了極為贊賞的態度,甚至還堅信他以后有為將獵團與教會聯系在一起的樞紐,因而將這麼一位年僅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提前劃了繼奎澤之后最適合掌管奧靈獵團的團長候補人選名單之中。
......
圣神居。
帶著一圣潔高貴的輝紗,潔白的形帶著恢弘的廓,安然坐落于神居殿堂之上。
海納百川的繁星眼,就這麼穿過神居之壁,進而將欣欣向榮的天地萬全部融自的注視之下。
與此同時,坐落在獵人鎮舊城區的古典教堂,年輕的修也同樣靜立于禱告大廳的中央。
昂首,眺遠方,神舉止與神居之中的偉岸形實現了完的同步。
起源的意志在神明的廓之中涌。
慈悲的芒在修的孔之中閃爍。
而二者融合于一的視線匯之,既有天地萬,也有蕓蕓眾生,亦有未來百態。
時空的步伐不會在此終結。
思想的輝不應埋沒于絕。
或許未來正如耶塵昔日所言,即便深淵終將滅亡,源于生命的丑惡也永遠無法從這世間消失......
但是,縱使如此,安格里諾昂德的理念也自始至終不會改變。
既然為生靈萬的締造者,那麼自然也有義務守護這一切!
這是最后一次機會。
質已經湮滅,唯有思想獨存!
絕對不能讓這些僅剩的事也歸于虛無!
哪怕代價是要引燃自作為火炬照亮前路也罷!
圣不滅,生命不息。
此乃圣與起源之神的信念!
......
深淵海底。
穿過萬千蠕的搖擺與遮掩,在漆黑深邃的海淵盡頭,一道不過掌大小的單薄嬰孩影靜靜匍匐于此。
張合著裂開的小,吞吐著生命的氣泡,仿佛黑一般可以吞噬所有線的大小雙眼,一閉一眨,最終染上了足以窺破一切的黃金。
接著,只見嬰孩緩緩舉起殘缺的手掌,一舉催了的圣統。
眨眼之間,一團渾濁不堪的圣之力,便是被嬰孩輕輕攢握在了掌心。
就這樣,同時掌控了三種神力的,開始嘶聲沉。
深淵永遠不可能被打倒。
對于而言,所有的劣勢皆是長的墊腳石,一切的苦難皆是蛻變的催化劑。
因為,深淵,正是無數未來共同孕育而出的答桉。
除非親手扼殺自己的前路,否則過去永遠不可能打倒未來,回只會一遍又一遍地循環往復。
終有一日,哈維約旦會找到耶塵,重新吞噬他,又或者......重新被他吞噬!
無論如何,深淵的惡意終將會一代一代地沉淀、積累、傳承!
直至將所有虛偽的靈魂吞噬殆盡,直到將所有愚昧的車碾碎渣!
生命不息,深淵不止!
此乃深淵與未來之神的!
......
老鐘樓。
清冷的廳堂之上,銀發黑的老人,安然靜坐于老舊的斜椅。
鋼鐵的手掌合著杖劍的柄端。
滄桑的面容直面著轉的時鐘。
深邃的獨眸凝著的將來。
他曾經唯一的手足與自己共同編織這場狂人的夢。
只是對方后來拋棄了他。
不過,至,他現在將對方的兒子留在了邊,也算是保住了年輕狂時候的一個念想。
希耶塵能夠繼續長下去,最后為遠勝他父親的替代品。
而這才是奎澤愿意拯救耶塵的本原因所在。
然后,老人面帶微笑,默默在心中開始期盼。
時候馬上就要到了。
三千年的偽裝,三千年的順從,三千年的庸碌......
一切都將在群星歸位之日迎來終結。
一切都將在時空終焉之日重獲新生。
眾生、秩序、社會、文明......
自始至終,這些錯綜復雜的繁文縟節,本就不是奎澤想要的東西,
打從降生到這個世界的那一刻開始,他心中的執念,一直都是將自己曾經的神旨貫徹到底。
圣也好。
深淵也好。
奧靈也好。
終有一日,奎澤會在黃昏的盡頭,讓諸神切明白......
他的眼中,向來沒有人與神的差異,只有獵人與獵的區別!
獵人源于獵。
獵造就獵人。
上述二者,相生相依,缺一不可。
唯有抵達巔峰的那個瞬間完全降臨于自己的掌心......
狩獵與征服之神才能真正尋回重返世間的意義!
......
老教堂。
寒風凜冽,冬雪飄零。
深黑的駿馬俯沉睡于禱告大廳的破敗大門。
至于大門之外的四面八方,則是無窮無盡的黑暗與污濁,永遠著將眼前這座靈魂世界徹徹底底地蠶食消化。
不過,照耀在教堂頭頂的黃金神,卻在千百年以來始終讓這些污穢的爪牙難以再向前邁進一步。
清冷的廳堂深,黑發白的老人,沉默靜坐于老舊的長椅。
閉目許久,亙古不變的黃金緩緩睜開,隨之平靜注視著眼前那座完好無缺的慈母石像。
這尊以涅欣為原型打造出來的石像,時時刻刻提醒著耶倫自己存在于此的意義,正是他們那個仍在遙遠現實之中努力生存的孩子。
早在很久很久以前,這對穿未來的黃金,其實就已經預見了圣淵紛爭的最終結局。
然而,耶倫本就不在乎這些。
他只想要忘記世間的一切紛紛擾擾,作為這個時空的一名父親,親眼見證自己本該夭折的孩子度過充實滿的一生。
而那個時間點很快就會來臨了。
待到耶塵的思緒親自造訪這座教堂,待到耶塵的靈魂真正抵達自己面前......
就該是為父親的耶倫,親手為自己的孩子獻上最后的鎮魂曲,從而為一切拉下完整帷幕的時刻了。
目前為止,一切順利,正如同他的黃金早早預見的那般。
可是,如果要說耶倫心中還在擔心什麼,那麼無非只剩下最后那尊從未面的神明。
奧靈!
這是當今世上唯一一個從頭到尾完全游離于耶倫認知之外的存在。
甚至就連他的黃金也未能窺見過奧靈的真。
但愿這個未知的存在不會妨礙自己的鎮魂曲計劃。
念想至此,耶倫直面石像,許久過后,再度閉上雙眼,再次陷沉寂......
靈魂的世界就此定格。
現實的時間開始流。
黃金的芒繼續引領著因果的軌跡走向前方。
直至所有的宿命徹底走到終點之前......
全視與全知之神將會一直在此靜候他子嗣的歸來。
......
迷宮霧墻。
這扇通往迷宮的大門再一次迎來了獵人的影。
今天是奧靈獵團頂級戰力分頭奔赴迷宮不同區域執行多方探敵任務的重要日子。
這是一項危險系數不可估量的探敵任務,唯有極獵級別的獵團戰力才有資格參與其中。
阿爾佩迪斯、聶索、亨格利、蘇菲蘭妮、馮、尹芙蓮、凡納托、何生。
上述八名資深極獵,皆是孤一人深迷宮,況就和過去沒有什麼不同。
至于其余的兩名新任極獵,則是和彼此的團隊一同行。
法努帶領自己的余暉小隊探索迷宮的南方。
而由耶塵率領的破曉小隊則是需要一路深迷宮的北方。
眾人都要在沿途收集有關深淵的所有向與報,同時在保證自安危的前提下,盡可能搗毀更多的深淵據點,盡可能打擊更多的深淵力量。
始于霧墻足下,耶塵久違了一遍迷宮散發出來的浩瀚氣息,接著轉頭向后一眾與自己共度無數生死的可靠同伴。
“此次任務的兇險程度或許不會亞于我們先前經歷的那場戰爭。”
“大家......”
“你們都準備好了嗎?”
歐可、韋蒙、希雅、菲羅娜、厄里加特五人朝氣蓬地響應道:
“當然!”
耶塵聽罷,深吸一口氣,隨即面帶微笑地做出宣告。
“好,那麼,我們出發吧。”
話音落下,耶塵與他的戰友們終是昂首闊步地走霧墻,就這麼一同書寫起了獵人生涯的全新篇章。
從今往后。
無論是作為獵人學院第2020期畢業生也好......
無論是作為匠獵人也好......
無論是作為現役極獵第十席也好.....
耶塵依舊會豁出一切,在深淵惡意的魔爪之下,拼盡全力守護圣凈土。
直至群星歸位之日降臨為止......
他都會作為一名“奧靈獵人”將自己的職責與使命貫徹到底。
然而......
一旦足以清除萬的末日神力徹底降臨于世間,一旦滅絕深淵族群的年初衷得以化為現實......
耶塵便要轉去追求更高層次的理想了。
屆時,倘若他的“份立場”與“個人訴求”產生了沖突......
那麼,耶塵并不介意徹底舍棄“奧靈獵人”這個份,從此一舉步屬于自己的康莊大道!
因為,一路走來,青年心中所念,早已不再限于區區的個人幸福!
他希,有朝一日,能夠滅絕所有的假丑惡!
他希,有朝一日,能夠捍衛所有的真善!
他希,有朝一日,能夠逆轉古往今來的所有不公,所有憾,所有悲劇!
他希,有朝一日,這世間再也不必存在獵人和獵這些概念!
他希,有朝一日,自己將會親眼見證那座理想到了極致的話世界!
真正回應了耶塵這些靈魂訴求的,既不是保守慈悲的『圣』,也不是激進殘的『深淵』......
而是神莫測的『奧靈』!
耶塵見上一面!
耶塵從那里得到真正的答桉!
耶塵借由的神力來創造那座宛如話一般好無暇的天堂!
為了將這個看似不可能實現的理想親手變現實,未來之路,青年仍將繼續披深紅之,一往無前,披荊斬棘,永不停歇!
這便是耶塵的故事,耶塵的命運,以及耶塵的神跡。
天堂鑄就之前......
沸騰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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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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