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第十七節背后一刀

戴春峰回到特務直接癱坐在沙發上,幸虧反應及時不然要出大事,定了定神,戴春峰喊來書唐樅。

“你去請鄭副長來,就說委座有命令傳達。”

戴春峰心道鄭兄對不起了,不是兄弟不是人,而且這口鍋又黑又大,只能讓你抗了。

唐樅領命而去,很快帶來了特務長鄭庭炳,鄭庭炳這會正迷糊呢,不知道戴春峰喊他來要搞什麼鬼,只得提高了警惕。

“委座訓示,特務著即置湯山療養院日諜案。”戴春峰先是傳達了頭的命令,然后又不給鄭庭炳反應的時間,含糊道:“鄭副長,就由你負責逮捕日諜案中的相關人員。”

鄭庭炳稀里糊涂的出去了,哪來的日諜案,難道這幾天里忙的就是這事?可戴春峰這麼好心把功勞讓給自己?

越想越不對勁,鄭庭炳趕翻開手中的案卷,然后廣東人鄭庭炳口吐芬芳:“我頂你個肺啊,普你老母。”

案卷麻麻寫滿了日諜嫌疑人名字,黨政軍一網打盡,再算上這些人的老師親友,鄭庭炳覺得有些

他趕往戴春峰辦公室跑,自己絕對不能背這個黑鍋。

可惜等他回來,戴春峰早就已經溜了,只留下書唐樅面對暴怒的副長,任憑鄭庭炳怎麼問,唐樅只說不知道戴春峰去哪里了。

特務上下都是軍人,行的是軍法,鄭庭炳后臺再大也不能抗命,他思索了一會決定老子不快活,你戴春峰也別想好。

當即來行科所有員,鄭庭炳傳達了命令,然后帶著人滿金陵城抓人,報警的呼嘯聲,汽車聲,哭喊聲響徹整晚。

誰也不知道特務發了什麼瘋,什麼人都抓,長,司長,書,主任抓了一大堆,就連家小都沒放過。

據說鄭庭炳破門而的第一句話都是:奉特務戴春峰長之命,前來抓捕日諜。

倒是讓之前名聲不顯的戴春峰增加了不人氣。

躲在療養院里的戴春峰得知此事痛罵:“鄭庭炳你不當人子,竟敢敗壞我的名聲。”

左重忍著笑:“老師,人是他鄭庭炳抓的,他說再多也沒用,別人只當是他推卸責任。等平田京子開口,那些罪過不重的,您可以酌理嘛。”

戴春峰氣呼呼的坐下:“慎終,你說的好,我要讓全金陵知道,誰才是偽君子。”

左重琢磨著既然已經這樣了,療養院這邊也可以撤了,之后的審訊完全可以放在特務里進行,他也能卸下重擔,這幾天他是累壞了。

于是他開口道:“老師,鄭庭炳把人抓回去了,我們這也可以回鵝巷了吧。不然兩地辦公,著實有些不便。”

不想戴春峰搖搖頭:“不回鵝巷了,這次所有人證證全部帶去洪公祠,特務未來在那里辦公,先前在進行整修,這次正好用日諜案開開。”

左重了然,據說特務的洪公祠駐地頗有來歷,宋明浩說的語焉不詳,總之是塊寶地。

不過鵝巷還是要回去一趟的,搬家嘛,對此大大小小的特務們喜笑開。

全因鵝巷的面積太小,沒有專業的看押場所,有時候抓來的人要送到金陵警署的監獄去,很不方便。

如今搬到了洪公祠,有兩個大廳加上大小一百多個房間,有專業的審訊、看押地點,特務們終于不用為了一個案子到跑了。

左重作為偵察科科長,雖然是暫時代理的,總務科也在頂樓為他留了一間辦公室,窗外就是小花園,景不錯。

戴春峰書兼任總務科長唐樅特意來了一趟,詢問左重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左重能有什麼不滿意的,這比鵝巷戴春峰的辦公室都大。

“唐書,是不是太過了。”左重不想給人小人得志的覺,樹大招風啊。

“不會,不會。各科室的科長、副科長都是這樣的安排,不算僭越。”唐樅戴著一副眼鏡,斯斯文文的。

左重越發覺得這辦公室不能要了,人家是科長、副科長,他只是一個代理科長,名不正則言不順,差點上了這狗東西的當。

“哎呀,唐書,你是不知道啊,我這人有個病,對花過敏,我還是搬去樓下。”左重說完不等唐樅說話,拿起自己的家當就往樓下走。

唐樅顯然沒想到左重這樣,猶豫了下跟著他下樓了,兩人說說笑笑,顯得很是親熱,但互相都對對方提高了警惕。

左重嘆了口氣,剛把趙理君整走了,又蹦出來個唐樅,不知道他為什麼要自己一手,難道是因為他跟趙理君很

隨便找了個小辦公室安頓下,左重笑瞇瞇的送走唐樅,轉面無表來宋明浩,老油子自有老油子的好

“明浩,趙理君的事知道了吧。”

聽著左重的敲打,宋明浩心中一頓,趕給左重倒上一杯熱水,彎著腰誠懇說道:“科長,我老宋民國十幾年就進了這行,見過太多太多的上司,像您這樣有本事的,沒有。

以前是老宋我不知好歹,現在科長您在這,我向您保證,一切以您為準,你要做什麼問什麼,盡管開口。”

聽著宋明浩的表忠心,左重沒太當回事,自己可不是宋公明,虎軀一震納頭便拜都是假的,對付老油子,只有利益才是永恒的。

左重若有所指:“老宋,你擔任副組長已經很久了吧?”

宋明浩面:“是的科長,已經好幾年了,從特務科籌建前的查組開始,我就是副組長。”

不再兜圈子,左重茶杯:“我已經在座面前為你言了,上峰敘功后你老宋可要記得誰給你的好。”

宋明浩當即發咒起誓:“若是我宋明浩兩面三刀,就讓老天爺收了我。”

“行了,行了,你在這唱戲呢,我有事問你。”略過浮夸的表演,左重問道:“唐樅唐書這人怎麼樣,說一說。”

宋明浩仔細回憶了匯報:“唐書好像是湖南人,群治法政學校出,黃埔六期生,后來還創辦了《建業日報》,民國十九年任書,去年還兼任了總務科長。”

嚯,這也是個牛人啊,你說你這麼一個牛人,為何要針對我呢。

宋明浩繼續說道:“唐書在特務口碑不錯,雖然他的總務科長只是兼職,但兄弟們有難事求上門,能解決的他一定解決。不過卑職發現,這人有私心。”

“說,詳細的說一說。”

“是,我發現只要特務來了新人,特別是那些有腳,有本事的年輕人,唐書很快就和他們打一片。可沒過多久,這些人不是調走就是降職,只有唐書穩坐釣魚臺。”

靠,是個lyb啊,左重差點拍案而起。他明白了,唐樅這是怕別人擋了他的路,每每先下手為強,利用各種手段把人走。

不過宋明浩這家伙不簡單啊,雖然只是個副組長,但在特務資格老、人脈,這種蒜皮的小事,恐怕只有他能發現吧。

“老宋你不錯,很不錯,以后科里大大小小的事,你要盯著點。”

“是,科長。”

把宋明浩打發走,左重陷了沉思,唐樅這個人很吶,自己沒得罪他,他倒是先亮了刀子,那就留不得你了。

左重想罷就去了戴春峰的辦公室,正好唐樅不在,也不曉得這狗東西去算計誰了。

戴春峰看到左重讓他坐下,左重半個屁坐下,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了起來。

“慎終啊,有事嗎?”

“老師,我有一件事,不知道該不該跟您說。”

“有話直說,你小子怎麼也學會這一套了。”

“聽說唐書跟趙科長關系很好,您可要為我解釋解釋,我不是故意針對趙科長。”

“跟唐樅解釋?他這個人很聰明,不會遷怒于你的。怎麼了,是不是他有什麼地方得罪你了啊。”

戴春峰不以為意,以為兩人起了矛盾,心想唐樅和左重都是手下心腹,有了矛盾也是好事,制造矛盾、運用矛盾、控制矛盾嘛。

“不是,唐書很客氣,非要在頂樓給我安排一間辦公室,還說都是這樣安排,學生剛進特務,寸功未立,著實惶恐啊。”

哦,原來是這樣,戴春峰聽完左重所說,知道他是怕槍打出頭鳥,不由得點點頭。

“你是對的,雖然你破獲了日諜案,但也不能這般高調,我會跟唐書說的。”

左重站起來激說道:“多謝老師理解,學生已經回絕了。不過還是謝唐書,聽說唐書為人講義氣,人稱特務宋公明,今日一見果然如此啊。”

戴春峰眉挑了挑,特務宋公明,這是什麼屁話。宋公明也是他一個小小書能當的嗎,為何自己以前沒聽說過,難道有人瞞自己?

戴春峰也不管什麼矛盾論了,若無其事道:“哦?慎終啊,你跟我好好說說,我這書平時都干了些什麼好事吶。”

左重一拍大,面帶佩服:“里不管誰求上門,唐書總能理的妥妥當當。就算是鄭副長,很多事也是給唐書來辦。唐書還很喜歡朋友,若是黃埔校友來,從住宿到工作,他都能安排的很好。”

戴春峰差點氣笑了,小鬼了閻王爺了,他是宋公明,我戴春峰豈不是了晁蓋。

揮揮手讓左重先走,戴春峰要自己先查一查,任何人,他也不會百分百信任。

左重知道戴春峰疑心病很重,但是他說的都是實啊,只是沒有人跟戴春峰說而已,得罪人嘛,更別說唐樅是戴笠的書。

果然,等到戴春峰拿到唐樅的日常表現又忍不住罵開了,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在他面前是書,在別人眼里,他唐樅能當半個特務的家。

更讓人骨悚然的,是唐樅對于那些對他有威脅的人,就算無冤無仇,也要利用各種手段打,表面上還一副熱心的模樣。

唐樅不能留了,戴春峰面鐵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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