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第二十三節招兵買馬
千里之外的北平城外,歸有和倆個小特務趴在路邊,凍得鼻涕泡都出來了,渾打哆嗦。
“老歸,你不是說你是特訓班的英嗎,怎麼就到了北平站,還和咱們哥們苦哈哈的在這盯守。”一個特務閑得無聊,打趣道。
“是啊,還說本部的大是你的同學,怎麼人家在金陵城吃香喝辣,你在這喝西北風,你是不是吹牛。”另一個特務趁機嘲諷。
歸有不說話,他心里也苦啊,別人畢業不是去總部,就是去區站機關,就他被分配到行組來盯梢,老天何其不公。
想他歸有在警校時,也是響當當的一號人,如今淪落到跟一幫混混出的小特務來盯梢,真是一言難盡。
沉默了一會,歸有沒好氣道:“別廢話,盯了,這幫日本人可是專業訓練過的,咱們沒辦法隨行盯梢,只能半路蹲守,千萬不能出差錯。”
倆個小特務對看了一眼,不屑的笑了笑,都這德行了,還一副為國為民的樣子呢。
也不理他,倆人點上一支煙,準備的上一口。
“還敢煙!老子打死你們!”
歸有一轉頭,看見他們竟然敢點煙,氣的火冒三丈,一把就把煙頭摁滅了,手里拿著槍,狠的看著倆特務。
說歸說,鬧歸鬧,歸有算是他們的上司,看見他真生氣了,倆人不敢再刺激歸有,乖乖的趴在那里。
又過了一會,日本人還是沒來,倆特務又忍不住問道:“老歸,本部的日諜大案聽說了嗎,據說有人襲擊總部,拿著機關槍和大炮,當時死了不人。”
歸有深吸了一口氣,他快被這倆個活寶給氣死了,還機關槍大炮,你們以為金陵是荒郊野外嗎,不過等著也是無聊,他也不介意讓倆人漲漲見識。
“哼,那不是襲擊總部,也沒有機關槍,是有人襲擊日諜案的證人,十一個人,都拿著德造自來得,全被總部的左科長殺了,就是我那同學。”
小特務張大了:“我的娘啊,那這左科長一定是個行高手,說不定肩膀上能跑馬,不然哪能這麼厲害。”
歸有噗嗤一下笑出了聲:“左科長就是我的同學,后來是我的教,他可不是什麼行高手,額,也算吧,至咱們北平站現在學的左氏行法就是他發明的。”
本來歸有還想諷刺一下左重的,不過想想人家現在位高權重,還破了日諜案,又殺了這麼多槍手,而自己呢,算什麼,無的盯梢機嗎。
“唉,同人不同命啊,咱們吶就慢慢熬吧。”
歸有聽著手下的吐槽,思維一下子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想一想,再過幾年恐怕差距會更大吧。人家是總部青年干才,自己估計還在北平站浪費時。
“索索.....”三人后的草叢里忽然有了靜。
正在魂游的歸有,立刻一個翻滾躲避,順勢把盒子炮拿了出來,一聲不吭的對準草叢方向,難道是日本人發現了,歸有心中大驚。
那倆小特務此時才反應過來,手忙腳的從厚厚的棉中掏出槍,哆哆嗦嗦的喊到:“誰!快點出來。”
歸有恨不得打死這倆玩意,你們特麼的是給敵人報位置呢,也來不及提醒,歸有幾個戰作躲避到了一個土丘后邊,心說你們生死有命吧。
至于他自己,歸有抱定了以死相拼的決心,不管怎麼說,他是不會當漢的,死就死了吧,至也能混個追授,活著比不了左重,難道死了還不行嗎。
“有,是我。”草叢里有人小聲說道。
好像是組長,歸有聽出來了。不過他沒有掉以輕心,繼續警戒。可倆個小特務立馬放下槍,屁顛顛的跑了過去。
“組長,您老人家辛苦了。”
“組長,這天這麼冷,您苦了。”
然后北平站行組長從草叢里鉆了出來,看著警惕的歸有心里一嘆,他本來是準備好好打磨一下歸有,將來有大用的,可惜了。
他走到歸有邊,滿意的點點頭:“有,有命令,命你即刻回本部向左重左科長報告,不得有誤。”
歸有腦子嗡嗡的,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回本部,而且向左重報告,難道有什麼案子需要北平站配合嗎。
行組長知道他的疑,羨慕道:“你好運道,據說是左科長親自將你調到新建的報科,以后可不要忘記咱們這些老兄弟啊。”
在場的人都愣住了,特別是那兩個小特務,剛剛還嘲諷呢,沒想到人家產房傳喜訊—升了。
這可毀了,倆人趕大吹法螺,馬屁迭出。
“我一看老歸就是當大的料,以后發達了,千萬不要忘記咱們一同蹲守的誼啊。”
“什麼老歸,要歸長,真不會說話。”
本來還有點飄忽的歸有,聽到兩人的吹捧反而清醒了:“組長,現在日本人正在跟那人勾結,我現在走是不是不太好,要不還是等案子結束了我再走。”
聽到歸有這麼說,行組長更后悔了,恨不得打自己幾個子。你娘的打磨,你娘的磨礪,這麼好的苗子被人挖走了吧,活該!
可是沒辦法,胳膊扭不過大,總部的命令就是天條,誰也不能違抗。
行組長語重心長的說道:“有,案子不急在一時。左科長抬舉你,你可不能拿大。你回去也可以匯報一下案子,如果能得到總部幫助那就更好了。機會難得,祝老弟你鵬程萬里。”
歸有知道好賴,也鄭重說道:“好吧,那我這就走了,也祝組長你們順利,山高水遠,有緣再見。”
在北平站也沒什麼東西可收拾,歸有很快登上了前往金陵的火車。
之前他來北平時也是這趟車,來時是發配,回去是重用,一樣的路,卻是不同的心。
除了歸有,左重也從特訓班外調的員中,調了幾個可用之才,用來充實報科各。雖然沒有職位,但地方區站和報科相比,無疑是天差地別。
左重除了軍事、函自己選了人,統計任了一個副長,其他的所有人事任命都給了戴春峰。
這點,戴春峰是很滿意的,不像是趙理君那個混蛋,竟然還想依靠副長鄭庭炳左右逢源。
投桃報李,戴春峰請示了遠在南昌的頭后,立刻開始籌建報科,一份份任命從本部下發各科室和地方,宣告特務新的權力變更。
各種文山會海后,左重被正式任命為軍事委員會調查統計局第二報科代理科長,負責二的報工作。
這跟戴春峰之前的臨時任命不同,屬于軍事委員會的正式任命,左重算是注冊在案了,若是多年后,也屬于嚴加追逃的那種。
戴春峰不無憾的,本來他是想一步到位,直接提拔左重為科長,晉中尉軍銜的。
但因為軍銜有“停年“的規矩,尉升中尉至需要一年,加上軍事委員會調查統計局局長陳某人為難,這才作罷。
左重覺得這話有真有假,停年是有的,可他憑借日諜案的功勞,破格提拔不算太過,而且陳局長真的會為一個小小的尉嗎。
所以這話聽聽就算了,反正左重也不指這兩年晉銜,畢竟戴春峰也才中校軍銜嘛,不然屬下一個勁的升,老戴他怎麼理。
歸有也回來了,剛到的時候嚇了左重一跳,不過幾個月不見,歸有就蒼老了好多,跟左重站在一起更為明顯。
沒辦法,左科長最近春風得意,仕途順風順水,還有麗的小姐姐端茶倒水伺候,想老也難吶。
左重沒有把歸有下放到哪個,從其他部門調了幾個行好手,加上歸有一共四個人,一起負責他的安全,歸有任組長。
如果是幾個月之前的歸有,這種伺候人的活,他答應的不會這麼痛快。
可在北方苦熬的這一段時間,原本愣頭愣腦的歸有頓悟了,終于圓了一點。
這也讓左重放心了,歸有有能力可商低,就說那時候在特訓班吧,除了他肯定還有對自己不滿的人,結果就他被傻乎乎推出來,跟自己打擂臺,不是蠢是什麼。
現在左重文有宋明浩、傅玲,武有鄔春、歸有,可他依然不滿意,因為報科醫務所所長的位置至今空置。
戴春峰是安了一些人,但對醫務所這個位置真不在意,他也沒有懂醫的親信,就讓左重自己考慮。
“宋明浩,你不是說金陵城大大小小的事,都在你心里嗎,怎麼連個靠譜的醫生都找不到,我要你何用。”
左重對宋明浩大發雷霆,也不能怪他生氣,宋明浩這些天推薦來兩個醫,一個蒙醫,唯一的西醫還沒文憑,據他說是自學才。
“科長啊,醫生真的很難找,更別說醫高明的。這些人哪個不是各大醫院的心頭,又不缺錢,怎麼可能來干特務。”宋明浩覺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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